明兰的语气忽然激烈起来,声音像是在敲击铁锤般的坚决:
“人活一辈子,路上总有许多不平坎坷,总不能一瞧见坑洼就绕开了!
我要跨跨看,拿泥沙填上,搬石头铺平,兴许走过去便是一条通途!
怎能一遇到不如意,就否决了好容易相来的人家!”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如梦令
李清照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世间的缘分真的很奇妙,这首《如梦令》在我高二的时候带着全班同学鉴赏过,遥想当年,我也是一大才女。作为语文课代表,得过优秀作文,背过的诗词牢记不忘,和老师关系亲密,青葱少年岁月也是意气风发,骄阳似火。我也是一个骄傲的人啊,所以当我发现自己被背判的时候,怎一个失望了得。那一瞬间,以往的种种,都如虚构的世界,轰然崩塌,让我一度怀疑,我真的有被爱过吗?
这一章的事情真的很难开口说,但又不得不说,它是改变我心路历程的最重要的一笔。
2023年2月,你快两岁了,疫情开始到结束。22年年底,全国开放,不再设置疫情隔离区,全民基本已经都接种过疫苗了,除了婴幼儿。疫情一开放,不到两天,几乎所有的人都感染了新冠病毒,这个病毒的感染症状和普通感冒相似,发烧头疼咽喉痛,个别人还会觉得全身酸痛。但它比普通感冒更糟糕的是恢复期长,很多人都说得过新冠后,体质感觉变差了,更容易感冒。我也有这个感觉,两岁之前你基本上就感冒过三四次,但是感染新冠后,尤其是两岁半之前,总是时不时就感冒,并且每次都是喉咙痛,咳嗽好不了。而你感染新冠的时候,最严重的症状就是喉咙疼,发炎长了白泡泡。所以以后一定要注意身体,如果喉咙不舒服,要及时就医。
但是23年是全国人民都期盼的一年,终于解封了,很多在外地工作的人,已经两三年没有回家过年了。那一年也是我很期盼的一年,你如愿以偿的长大了,姥姥也答应了我重返工作,我满心期盼着以后的日子越来越好,尽管事实并非如此。
2023年2月14,情人节,新家只剩下了我和他(原谅我,不想在这章中用别的称呼来称呼他)。中午十点左右,我把米饭蒸上,拿起纸准备给他叠一个纸玫瑰,我看视频学的。当时我很久没有赚钱了,就觉得手工也是我的心意,准备给他一个惊喜。你小姨奶给我打视频,问我情人节有没有什么活动,他有没有给我买礼物。我笑着说,不知道,但是我给他准备了手工花。你小姨奶还笑骂我傻,别人啥都不给你,你还给他惊喜。我没在意,我当时内心充满了对新生活的憧憬,我满心觉得,孩子大了,我也会找到工作,一切一定会越来越好。
变故就是这么突然。就在我准备打开电脑打印资料的时候,电脑上的微信闪烁了一下,我跟他基本上从来没有避讳过彼此,所以他的工作微信闪了,我就想点一下不让它闪。我有那么一点点的强迫症,在个别地方,比如手机上的通知一定要消掉,不能看到红点,电脑上的也是如此,不能让它一直闪烁。就是这么一点,一切都变了。
他在上课的过程中,给一个叫做chen姐的人发消息,他问她:“今天情人节,你老公有没有送你花呀?”她说“没有”他继续说:“要不要我送你一束。”然后给她发了一个玫瑰花?表情包。我当时已经傻了,完全傻了。我看着我手中拿着的手工玫瑰和旁边儿做废的一堆纸,心想我算什么呢。
平复了一下心情,我给他发消息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吃饭。这时她给他发了个无语的表情包。我看到他先回复她哈哈,才给我回复消息十二点。我真的心凉了,泪流满面。我不知道怎么办?我拿出手机录了聊天记录,然后给爽儿发消息,她给我打视频说让我装作什么都没有,不要跟他对峙,冷处理,现在吵对我没有好处。
我又给莹儿打电话,她陪我一起骂他,让我不要怕,她在我背后支持我,她可以养我直到我找到工作,想好了怎么办。写到这里,情绪有些崩溃,真的,我很感谢她们两个,从上学到现在,她们一直是我的好闺蜜,教会我很多道理,帮助我很多很多。
当时我用一个多小时平复了情绪,做好了饭菜等他。中午他回来了,没有给我带花,他可以在微信上问别人要不要花,却懒得绕路给我买一束,我还能说什么呢?我彻底失望了。
夜晚准备睡觉的时候,我依旧情绪不佳,他反复说他真的没在路上看到有卖花的,而我已经不在纠结这个问题了。我只想知道她和他到底到了什么地步,我想听他说实话。
我真的忍不住了,在他再次试着逗我开心的时候,我说“chen 姐是谁?你给她买花了吗?”他愣了,恼羞成怒,准备开口的时候我打断了:“你的微信在电脑上没有退,我看到聊天记录了。之前的记录没有,是删掉了吧?”
他不说话了,一瞬间脸色难看。我又问了一次,:“所以,她是谁?”他才说,网友。我又问,什么网友?你俩什么关系。他气吼吼的说:“我俩没有关系,就是网上聊个天而已。你不信你找她问啊。”“我为什么要找她,跟她有啥关系,这是你跟我的事儿。”
他再次不说话了,我继续说:“所以,我在家里想着给你一个惊喜,做饭做手工玫瑰的时候,你在跟别的女人聊骚。你记得问别人要不要玫瑰花,回来的时候一句路上没看到就给我打发了?”他恼羞成怒,:“说话别那么难听,我就聊个天,怎么就聊骚了。”“普通网友聊天还是异性,有你这样说话的吗?敢做不敢认啊?”
他还想说什么,但是我不想继续跟他说了,我就直接说:“你自己想想怎么办吧,这事儿。”
我知道他俩之间没有什么实质的行为,我生气惶恐的正如前文所说,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被爱过。后来经过几天冷战,也吵过,最后他说不再犯了,让我给他一次机会。他自己说:“我有那么差劲儿吗,一次犯错,你就要把我以前的所有都否认了,我就不是个好人了?”
我心里其实知道,有些事儿改不了了,有些刺拔不出来的,即使拔了出来,痛还在。但是,我也顾虑重重,你姥爷向银行贷款,我们俩是担保人,我一时没有工作,怎么生存。在各种各样的顾虑下,我默认了这个处理结果,后来看知否的时候,我看到明兰的那句话,又回想到,我跟他一起的时候说过,“如果有一天,遇到了不能解决的问题,就回头想一想,当初下定决心要在一起时为的是什么,也许就有勇气继续了。”
所以我想,他不是觉得我一次不忠,百次不用的想法不对吗,不是要我给他一次机会吗?行啊,机会我给,你自己看着办吧。之后的生活,你是怎么样的,就配我怎么对你。
结果,果不其然,半年不到,六月份回你姑姑家的时候,再一次在他手机里发现了一个陌生女人。这一次,他说,他想研究一下女性心理,看看女人在不同情况下的不同反应。我已经不想再跟他说话了,在这一点儿上没救了。我当时明确的告诉他,我不喜欢这样,让他自己看着办吧。后来十二月份的时候,有一次我忍不住心魔,趁他睡着又看了一下手机,再一次不出所料发现了有一个未知女性。我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了,我把那个人删掉了。我知道他会发现,我就想着,看他有脸来找我没。果然,他什么都没说。
后来,我觉得也挺无聊的,没得必要,为了这种事情,整天疑神疑鬼的,自己都活不痛快。我不想在往后余生中,没完没了反反复复去确认他有没有改正,亦或者是最近有没有跟哪个女人在网上聊骚,真的挺没意思的,为了一个在感情上不值得信赖的人,让自己面目全非。他让我给他一次机会,我给了,我也从他的行为中收到了他的回答。所以在自己的慢慢开导下,我不再在意,也不再探究他是不是爱我,(当然不可能百分百不在意,但我现在起码做到了百分之九十)我决定,自己好好的爱自己。
那年2月14日,我在得知另一个他的时候,很难过,用A4纸写下了快三页的信给你和我,记录下自己的迷茫和决心。后来,在同年七月份,我在日记本上写下下面这段话:
2023-2-14
难以渡过的一段时间
不也渐渐过去了
时间冲淡的不只是感情
也会淡漠伤害
未来的无限可能
不仅局限于“完美”家庭
给自己时间
等自己成长
无关紧要的
都不需在意
既不准备 鱼死网破
划清界限
无畏的记录
无需留存
纸张带着语言与情绪
化为粉末
未来仍在我手
心之所向
未来仍是未来
然后,我把那封充满不快乐情绪的信撕碎扔掉了。
再后来,同年十月份,我再一次看完了那本小说《穿堂惊掠琵琶声》,有感于两个男主之间的浪漫情愫,再次写下了,直面现实,拥抱浪漫。浪漫至死不渝,实现自我浪漫。
我决定,不再等待着别人承认我的价值,不再从一个人爱不爱我来确定我存在的意义,我要爱我自己,我的意义和价值因为我才存在,不是因为他人才存在。现在的我就是最好的我,只爱值得爱的,无关紧要的都无需在意。
只是偶尔会觉得遗憾,正如我高中跟大家分享的《如梦令》一样,“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你若想骗我,最起码手段高明一点,别把我当傻子。若是能从头骗到尾,也值得我一句佩服。做人既不真诚,又有何脸面要求我真诚,往后余生,我给的便是他应得的。
后记:
2025-02-20
他抓着我非要问我为什么不在意他的情绪,觉得我们之间的感情越来越淡漠,我再三确认他是真的想知道原因,随后我说出了对于三次抓到他和陌生女性聊天时的场景,他当时的反应和保证,以及我的想法。
这一次他承认这件事儿大部分责任甚至全部责任都是他的,但是他坚称我应该去探明为什么他那样做?
我说我理解不了,让他自己说为什么。
然后他说出了那句经典的台词:“因为有些东西我在你的身上没有得到。”我笑着为他鼓掌?。
我说,“那为什么有些东西我从你的身上也没有得到,但是我没有去找陌生男子聊天呢?”
他说,这不是一个问题。
我说,我理解不了,也不能接受这样做。
随后在心里默念,就这样吧,相敬如宾,祭奠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