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中昭皇宫御书房

    岑溪出现在这里的时候临近傍晚,皇帝姜谕一身素色袍衫,青丝半绾,此时正批着奏折,侍人们皆两眼无神一副呆滞的样子站立着。

    她走了过去,侧身坐在书桌的一角,朝埋着头的人伸出手:“我来拿废国师的圣旨,也免得你那十万铁甲军白跑一趟。”

    “全是太尉私自行事,寡人并无此意。”姜谕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女人,没把握的事他不会轻易动手。

    这是自己第三次见她。没有穿紫色朝服,头发也未高束。一头银发披散在身后用发带松垮垮的绑着,雪青色的衣裙,整个人比前两次少了些压迫感。女人白皙纤细的手就这么大咧咧的摊开着朝他要东西。

    岑溪听后收回手站起身,双手撑在书桌上俯下身凑到姜谕面前,凤眼微眯的看着他:“那就是私自调兵咯?是不是能算谋反了?”

    低头避过和岑溪的对视:“武将私自调兵等同谋逆,当满门抄斩,国师大人以为如何?”

    “不如何啊,尊敬的皇帝陛下。太尉大人此次针对的是我个人,作为当事人的我应该也是有发言权的吧。”岑溪贴近低着头的姜谕耳朵,低声说:“大人不计小人过,当然是选择原谅他啊。”

    粉色薄唇开合间,呵出的偏冷气息喷洒在姜谕的耳朵,手中的奏折被失控的力气握出褶皱,手臂上浮现着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岑溪内心:宇文及这一手看起来于公于私都是为了这个国家,谁也不会愿意自家掌权人受制于一个?妖物?你杀他全家,最后背锅的不还是我。”

    也不管被她这番举措影响的有些失神的人,岑溪直起身又道:“原谅归原谅,太尉大人如此忧心于民,正好青州最近时有动荡,他不是有三个儿子?都派去青州吧。快点写,写好让他去传旨!”指了指姜谕身边的人

    被指的人是一直服侍他的大太监于明于公公

    听到岑溪后面的这些话,坐在椅子上的姜谕回神过后看了她一眼,桌面已经被于明摆放好了无字诏书,只等着他提笔

    岑溪在旁边看着姜谕落笔,写好后又拿到手里看了一遍,然后交给于公公,姜谕就这样坐在那里看着自己的大太监接过诏书领着人转身出宫传旨去了。

    于明并没有背叛他,一切皆是眼前这位国师大人的操纵。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如此,他意识还在,身体却完全不听自己的,当时的他提笔写好诏书,然后当着众人的面亲自宣读。

    她那时候怎么说的?她说让他在有意识的情况下被操控就是让他提前感受一下,如果不听话,这就是他的下场。

    她会不知道人在有意识的时候看着自己被操控有多恐怖?不,她知道。她就是想告诉他,她有能力把他变成人偶,有没有自我意识这些都由她决定。

    现在御书房里里外外除了他,其他人都被操控着,只不过没意识罢了。

    等于明回来复命的这段时间,岑溪坐在一旁无聊的翻看着已经被批改好的折子,她此时想的是姜谕这人长的人模狗样,字写的也挺好。

    过了许久,回来复命了的于明说太尉大人已经接过昭令,他回来的时候太尉府的三位公子已经在收拾行礼准备赶赴青州了。

    岑溪满意的走了,临走前还找姜谕要了几本字帖。一道响指过后,姜谕看着恢复意识的人试探性的问道:“太尉接过昭令后有何反应?”

    于公公:“回避下,太尉大人那时除了脸色有些白,其他倒没什么。”毕竟也是老臣了

    看来国师大人又变强了,被操控的人不止不会忘记自己做过的事,还会被改变记忆自圆其说。

    已经可以改变人的记忆了吗?他的记忆会不会被动过了?不是说毁了白塔后会变弱吗?就算没变弱,救闻人家那个将死的公子也会实力大损吧,怎么就失败了?

    看到门口的传话太监,于明走了过去。没一会儿,于明回到姜谕身边:“陛下,左统领在门口求见。”

    “宣。”

    收到指令的大太监宣了门口的人进到御书房

    玄色盔甲虎背熊腰的人单膝跪地,左手握拳贴着胸口:“陛下,禁牢里的人被劫走了。”

    手中的笔一顿:“寡人知道了。”

    “属下失职,求陛下责罚。”

    “不是你的错,她想要的,没人拦得住,你们都下去吧。”姜谕说完,于公公听后便领着人都退下了

    将手中的笔用力地扔在地上,砚台和玉质的笔搁也被一并砸出,在挥落桌上的奏折后双手重重地砸在桌面。

    一通发泄过后,无力地坐回椅子,垂放在两边的手微微发颤,因为刚刚的动作,手关节皮开肉绽地留着血。

    她知道了,是啊,无论他做什么她都会知道,只是迟和早的事罢了。

    “陛下,国师大人派人送了东西过来。”御书房的暴风雨停歇后门口守着的于明才敢发声

    “拿进来吧。”

    进到御书房的于明此时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桌上。

    一瓶出自国师府药院的金疮药。

    “呵~”流着血的手拿起金疮药,姜谕笑的有些呀牙切齿:“给朕上药。”

    于明应声,出去拿了干净的布,又从姜谕手里接过药,在清洗一番后撒上药粉用,轻手轻脚用布将这位中昭皇帝的手裹了起来。

    看着被裹成粽子的双手,姜谕有些无语:“将这里整理一下,寡人晚点再来。”说完用袖子将两个白粽子遮住出了御书房

    于明认命的整理着这一旁狼藉,他已经习惯了。不过每次陛下发完脾气,国师大人的药都会来的特别及时,就像早就知道了一样。

    这次太尉一事怕陛下为难,国师大人都不敢生气,知道陛下会受伤就立马派人进宫送药,为君着想替君分忧,也是忠心耿耿了。

    某国师:谬赞了哈

    于明被留在御书房收拾,身边除了侍卫,就是几个不敢吭声的小太监。在去往承欢宫的路上,姜谕想到被他赐“珍”字的美人。

    等到了承欢宫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珍美人,这张脸让他很熟悉,却又总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只知道每当自己心烦意乱的时候就会想要来看看她,而她也总能抚平自己的躁动。

    和自己忘掉的那些有关吗?他忘记了什么?宜州陈家一直是他的禁忌,可为什么会变成禁忌,他不知道。

    或许这个禁忌不是他的而是她的?可这些年不只是他,许多人都派人去查过,最后都不了了之,因为根本查不出来东西。宜州陈家只留下一个禁忌,其他什么都没留下。

    一个一开始只有少数人知道的禁忌,这些年逐渐演变成大多数人不知道为什么是禁忌的禁忌。

    是她!肯定是她!她究竟想要干嘛?为什么要这样对他?如果自己当年做了什么,为什么不干脆杀掉他?

    堂堂一国之主却被她像逗小猫一样戏耍,这样一个视皇权为无物的人,他却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阿黎看着这个盯着她脸发呆的人悄悄地翻了个白眼:“陛下!陛下?可要一起用晚膳?”

    被唤醒的姜谕和眼前美人对视一眼后,想到禁牢被劫走的人:“寡人前殿还有些事,晚点再来,你先吃吧。”说着摸了摸美人的头,起身出了宫殿

    被摸头的阿黎躬身行礼:“妾身恭送陛下。”

    等人走后,阿黎松了口气。这段时间总是莫名其妙的来又莫名其妙的走,给她整的都要神经质了:“小团子,告诉御膳房,今天承欢宫要加餐!就那鱼~那鸡,给我多上两盘!”

    小团子嘴上:“是。”

    内心:何止今天加餐,您现在是天天餐餐顿顿都加餐啊美人。这段时间几个宫殿派来的眼睛就没断过,要不是御医那边有您请的平安脉,都要以为您是有了。

    说到平安脉,国师大人给淑贵妃的礼应该已经送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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