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燚将昏睡的江玉放到轻轻放在床上。

    她走进卫生间，手撑在洗手台上，凑近那面干净的镜子，看着自己额头的擦伤。

    伸手触碰了一下，疼痛感传入身体内部，她打开水龙头随意冲洗了一把。

    顺便将小臂上的伤口洗干净后，找条毛巾擦干，便将袖子放了下来。

    “盆子盆子……”林燚目光扫视一番，始终没能找到一个盆子。

    转而去了厨房，在消毒柜里翻出了一个大一点的碗，接了点水，拿了一张洗脸巾，往卧室走去。

    在床头柜上放下碗，沾湿洗脸巾后，轻轻擦拭江玉额头上的伤口。

    江玉身上有不少擦伤，衣服也粘上了许多灰，林燚不禁感叹，“怎么弄得这么狼狈。”

    江玉忽然颤动了一下，大抵是醒了，但是没敢睁眼。

    林燚看出来了，非但不恼，反而轻笑一声。

    “为什么要逃呢？明明最开始，是你说你喜欢我的，是你说想要一辈子和我在一起的。”

    江玉颤抖开始变得明显，恐惧的泪水从她紧闭的眼角滑下。

    “你要是一开始不说这种话，我也就不会一直追着你不放了。”林燚说话很慢，很轻，却唯独将我字咬得很重。

    擦完额头后，林燚在碗里清洗了一下洗脸巾，又拿起了江玉的手臂，给她继续擦拭。

    “醒了就不用再睡了，一直躺着不难受吗？”

    江玉浑身一怔。

    林燚唇角微微勾起，“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

    江玉还是没睁开眼。

    林燚也不急，只是擦拭完这条手臂后，轻轻抬起了江玉的腿，继续给她清理伤口。

    “如果你不打算睁眼离开的话，那就我走吧。”

    擦拭完伤口后，林燚将洗脸巾丢进垃圾桶，把脏水倒进洗碗槽，洗了碗后，放进去，打开了消毒柜。

    她最后走到江玉身边，擦了擦她滑下的泪水。

    “你说，对你做的这些，如果去自首的话，警察会把我关起来吗？犯人的监狱会是单间的吗？我还有机会接触到别人吗？还有机会再见到你吗？”

    江玉浑身颤抖，紧闭着双眼。

    林燚最后拨弄了一下她凌乱的头发，便转身出门了。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江玉安静地在床上躺了好久，才终于睁开眼。

    确定没看到林燚，才终于放声大哭起来。

    “啊啊啊……神经病，放过我不行吗……”

    当初刚到研究院，人生地不熟。人人都说难以靠近的林组长，接触下来却不像传闻那样可怕。

    她研究内容没搞懂的时候，林组长也不会像其他同事那样批评她，反而是悉心指导。

    她以为，她找到了这世间最美好的人，毫不犹豫向林燚表白了。

    林燚一直对她很好，很好，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好到无可挑剔。

    可是，一次争吵，冷战，江玉想要出去散散心，没想到林燚却没给她这个机会，直接将她抓了回来。

    当时，林燚表情阴冷，狠厉，愤怒，这是她从未见过的样子。

    之后她再想要逃，林燚也同过去，同现在一样，将她抓回来。

    怎么会是这样？

    她明明记得，林燚不是这样的。

    她将脸埋进枕头，闻着林燚的气味，试图回想起林燚曾经的模样，可如今，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

    “林燚，28岁，山青化学研究院研究员，居住在山青市风堂小区。在2024年，和……女朋友感情不和，多次监禁她，多次制造车祸……”

    经过反复询问确定后，警察带着林燚从审讯室里走了出来。

    出门瞥见江玉，有些意外，却也没说什么，只是像刚才一样，对着她轻笑了一下。

    就在林燚以为警察要开始去取证，并且将自己送进监狱的时候，警车却带着她停在了医院门口。

    随后，在警察和医生的陪同下，林燚走进了一个房间。

    里面没有多少医疗器械，却放了一张沙发，灯光柔和，温度适宜，让人感到舒服自然。

    林燚大概猜到了之后会发生什么，十分配合的坐在了沙发上，闭上了眼。

    ……

    林燚缓缓睁开眼，模糊中看到门口一白一黑正在说着话，也好像隐约听到了她们在说什么。

    “……能够确定人格分裂，应该是双重人格……”

    “好，了解了……那就转山青精神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