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踪

    “哎,听说了吗,远山派那个周宗主的关门弟子下山历练了。”茶馆里一张圆桌围坐着一群人就着盘中的菜嚷嚷着。

    “听说了,闻人说是个风光月霁的少年,自小便颖悟绝伦仅仅七年便达元婴之境,要知道,便是那年少英才的周宗主也要用十年的功夫才达到这种境界。”

    不远处,一位白衣人端着茶杯的手一顿,不由得勾了勾唇角。

    这人通身气派非凡,虽只着一身白色道袍,但袖口的金色暗纹和腰间别着的墨玉对透露着此人的不简单。

    “店家,烦请,我想打听一下,宝繁山怎么走?”白衣人拉开幕篱上的白纱,对刚倒完茶的店小二问道。一听到宝繁山这个名字,周遭的空气便一下子凝固了。

    店小二看到面前人的容貌先是一怔,晃过神来道:“客官,您出了我们店门,往东走二十里左右便是了。”

    店小二用脖子上的汗巾擦了擦脸,又忙道:“客官,看您这样子,应该也是来探宝的吧。我可跟您说,宝繁山最近可不太平,听说去了好多名门修士都有去无回。”

    看着店小二那惊恐的神色,白衣人打笑说道:“怎么会,只是故人有约,赴约去罢了。店家,掌柜的叫您呢。”

    店小二回头看向正瞪着他的掌柜,忙不迭地说道“客官您请便。”白衣人笑着颔首,放下了白纱。

    察觉到又有许多打探的眼光不住的往自己身上瞟,白衣人烦心地用手抵了抵右眉上的一颗小痣,忽略那极具打探的眼光,扔下几枚铜板后便拂了拂衣袖走出了小店。

    他紧接着便进了一家成衣铺,买了一身普通白色布衣。

    阮亭自成衣铺中走出,心里不住嘀咕道,真是,走得匆忙,连衣服都忘记换了。

    看了一眼乾坤袋里,师娘准备给自己的衣服也无不精致,走在乡间陌路上突兀极了。没有办法,阮亭便也只能从成衣铺里买现成的了。

    忽然,阮亭前进的步伐微微一顿,回首便是一招,把那即将落到他脖颈上的的刀锋轻巧地挡了回去。

    阮亭回过身,在白纱中露出他瘦削下巴,看到对面的两个彪身大汉,开朗笑道:“不知各位英豪有何贵干?”

    为首的男子把收回的大刀狠狠地插入地中,挑衅道:“看你穿的华丽,身上应该带了不少钱吧,把钱交出来,我们便发发慈悲放你一马,不然唔……”

    随着几枚铜钱落地,还没等说完,那大汉便觉得周身一麻便动弹不得了。

    阮亭收回出招的手,“大叔,劫人财物是不对的,圣人云:‘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作为惩罚,你们就在这站上一会吧。”

    接着,阮亭不顾他们愤怒的眼神,转身慢悠悠地走了。徒留一群大汉直愣愣地在小巷里一动不动。

    阮亭并没有注意到,在他走后,在他原来所站的地方,出现了一团黑雾。转眼,一群大汉便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只留下一位带着面具的黑衣人望着阮亭走去的方向,“终于找到你了,云隐。”接着便又化为一团黑雾消失了。

    宝繁山外围,一位白衣人坐在树荫下啃着手里的糖葫芦,这样一幅怪异的场面让在场的其他修者频频侧目。

    若要问阮亭对此有什么想法,他便会无所谓地说道:“看是他们要看的,与我何干?”

    “听说那遗失的息衍剑将在此山现世,也不知真假”一群散修打扮的修士正围在一处交换着自己所得的情报。

    有门有派的修士通常情况下是不需要做这些工作的,他们通常都是组队完成任务,而搜索情报这样的工作都由各门派的眼目进行收集整合。

    而散修们只能通过互换或者购买的方式来收集有关的信息,于是散修们便成立了一个名叫“谕知”的情报组织。

    散修们所有的情报大多数都在里面进行买卖,但是关键情报价格高昂,狠不下心掏腰包的修士还是只能通过自己收集。

    阮亭本不用竖起耳朵去打听各种有用的消息,效率低不说,樊杂的消息弄得人脑仁疼。

    但这次阮亭所组队伍中的负责人,远山派红影峰大师姐齐千叶,自查探宝繁山一带之后便杳无音信,他们小队便只能停止任务去寻找。

    阮亭刚将吃完的签子心烦地一丢,便听见了从宝繁山身处传来的震天巨响。

    俄顷,一个遍体鳞伤的修士在里围逃命似的跑出来,“魔,是魔……”话未说完,便倒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咽气了。

    见到这惨状,周围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再听这句话,更是鸡皮疙瘩都立起来了。

    人群一窝蜂地炸开,一起涌向山下。

    “魔?所有的魔物不都被四大宗派困在伏魔渊了吗,怎么会重新现世?”一位身着红衣腰间挂有莲花玉佩的女子诧异道。

    “大师姐,这种情况我们解决不了,要报备宗门的,我们先回客栈联系邱长老再说。”与她同装束的女子在她身后道。

    闻此,她立马做出决断,“下山躲避!”,在她身后已经有些颤栗的红衣弟子也加入了下山的队伍中。

    如果是妖倒还好说,什么样的修士都可以与之一战。但是魔物只有修净化之术的修士陪同才可与之一战。

    倘若魔物未被净化,便会发生“附魔”之象。正如其称,被杀死的魔通常会找寻自己的容器。

    而“附魔”一般遵循两个原则,一个是距离,另一个是身体法力值。

    低级魔物通常会寻找距离近且法力弱的修士或者无法力的凡人,只为逃亡以便之后的苟延残喘。

    而高级魔物单是被杀都是小概率事件,就更不用说附魔了。而就算杀死魔物也只是杀死了它的躯壳,只有摧毁魔的魔骨才算真正将其消灭。

    据史料记载,古往今来,高级魔物只在二十八年前的那场人魔大战中被屠戮巨多。

    然而他们也只是被合力封印在伏魔渊,无一死亡。所以高级魔物如何附魔便也无人可知。

    在所有魔物被封在伏魔渊之前,宗门修士遇到魔物也不敢轻举妄动,散修更是避之不及。

    在此之后,近三十年未见魔物踪迹,各大宗门修净化之术的修士便也越来越少,此次突遇魔物便也一时之间无法调派人手。

    在下山人潮中,阮亭咬着糖葫芦凌风而立,被众人投以看傻子的目光。

    在被行人撞了几下之后,阮亭抚着被撞疼的肩膀,蓄力一跃跳到了小路旁的一棵参天古木的粗壮的树枝上。

    等到宝繁山上的人寥寥无几后,阮亭将一瓶显形水倒在了参天古木的树根上。

    霎时,一张足以将整个宝繁山笼罩在内的法阵在空中发出了刺眼的光芒。

    阮亭立马正了正神色,将嘴中含着的山楂核一吐,暗骂一声:该死的,是哪个居心叵测的将聚灵阵画在了人迹罕至的宝繁山?

    宝繁山因离魔界封印较近,多年以来基本无人冒险来此,也就风平浪静了这些年后才有人慢慢迁移至此。

    这些年各大门派不是没有派人探查过封印周边的情况,甚至在开始的那几年每天都会有人在附近巡逻。

    按理来说不可能出现这么巨大的一个法阵摆在此处却无人发现,阮亭觉得有些棘手,他必须把这个信息传回宗门。

    聚灵阵本身与人无害,但是这个阵出现的位置实在是太过特别,令人不得不多想。

    阮亭刚想抬脚离开,余光中一抹红色一闪令他心神一震,在不远处的草丛中躺着一杆长枪,颇为眼熟

    阮亭疾步走近后拿起来仔细端详,枪缨染血后呈暗红色,枪杆后段的有一枚枫叶暗纹,世界上绝对没有第二个,这就是齐千叶的红缨枪问叶。

    阮亭忽觉有什么东西从宝繁山内围发出一阵阵的低啸,像是一股气息正在竭力挣扎时发出的不甘的吼声。

    他深知此地不可久留,将长枪往拿上后提气往山下跑。

    ……

    临宝客栈内,阮亭向集合了的小队说出了自己的发现。

    顾宁是本次组队的人中负责与情报站联系的“信鸽”,她将阮亭所得消息简略地汇集在因缘纸上,随后利用秘法烧掉。

    因缘纸是门派中用来传递重要消息的工具,因缘纸分母纸和子纸,母纸只有一张,子纸上写的信息由秘法烧毁后便原封不动地出现在母纸上。“信鸽”则是各门派选出的能够掌握秘法的内门弟子。

    江鹤言“砰”的一声将手拍在面前的桌子上,震得桌子连同桌上的茶水都洒出来不少。

    “这是我们第一次组队出任务,没完成任务不说,现在连大师姐也下落不明,要真出事了我们怎么向宗门交代?”

    毕星洲听见他的丧气话,不由得眉头一皱,喝道:“还没出事呢你就开始在这里乌鸦嘴,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贪生怕死、杞人忧天的?”

    此话一出,本就因诸事不顺而内心杂乱的江鹤言一时间发作起来。“还说呢,要不是你和大师姐在宝繁山探查的时候,你轻功不行,跟不上大师姐追击黑衣人的速度,大师姐也不会孤身进入宝繁山内围,导致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论轻功,这里有谁能够追上大师姐的吗?这还成为我的错了。”毕星洲止住江鹤言乱扣帽子的势头,正要反唇相讥。

    阮亭知道他们一向看彼此不顺眼,身子离开倚靠着的柜子挡在他们中间。

    “行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大师姐,我们这次收到的任务确实是超出了我们的能力,这件事事关重大,我们不能擅自妄动……”

    话音未落,门口有黑影一闪而过,阮亭连忙大开房门,只见那黑影在客栈门口一隐便不见了踪影。

    毕星洲看见那黑影却是非常激动,“是他!”,便纵身一跃就要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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