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栈并没有把鸡腿吃完,只吃了一个,剩下的一个被他包得很好的放进了书包。
被放在项珵桌子上的小面包也被林栈轻声的塞进了书包里面。
这些,项珵都不知道。
林栈吃完有些意犹未尽,他很久没有吃到肉了。
林栈觉得,或许项珵比自己想象中的好一点。
林栈还自己点点头,嗯,比好一点还多一点点,只有一点点。
睡熟的项珵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林栈在心里默默加了一点分。
很快,陆陆续续吃完的同学都回了教室。
有的继续奋笔疾书,有的则吃着水果,还有的就直接倒头闷觉。最后归于安静。
午休时间也在睡梦中溜走。
项珵打了个哈欠被迫清醒。听到了那依旧烦人的午休响铃,刺耳又闹心。
项珵想去卫生间,但刚睡醒没有力气大跨步出去,靠近已经在做题的林栈轻声说:“林栈同学,我想去卫生间。”
林栈抖了一下,不知是被突然的出声吓到了还是被项珵那慵懒低沉的嗓音刺激,笔下答案B的第一划都被拉长了许多。
林栈抿了抿唇,慢吞吞起身。
项珵觉得此刻的林栈像一只流浪猫,给点食物,揣点爱心就能摸毛,还是那种摸着脊背顺毛下去,紧张又不逃的类型。
项珵被打扰的心情瞬间被治愈。站起身抬手摸了摸林栈的头:“谢谢林栈同学。”
林栈被吓了一跳,往旁边躲了一下,让刚放上头顶的手扑了个空。
项珵愣了愣,默默收回手,慢慢走了出来。
刚刚项珵的声音不大,但奈何靠得近,况且自己还很刻意的躲了一下,但林栈还是觉得自己的耳朵都被热气烫红了。
林栈蠕动了嘴唇终究没说什么,让项珵出去之后就坐了下去,只是头埋的更低了。
被摸的触感仿佛还停留在头顶,很舒服。
虽然只有一瞬。
项珵慢悠悠的揣着心思去了厕所。
他觉得林栈太过防备了,防备一切的接触。
随便的一个举动都让这只流浪猫炸了毛,缩了起来。
但是最让人闹心的是,自己好似对林栈多了更多的关注。
以前的自己怎么可能注意到这些事情。顶多了问一句就结束了。
项珵干脆也不想了。就着洗手的功夫洗了把脸,顶着热风回了教室。等回到教室脸上的水也差不多干了。
项珵这次没有让林栈起来让自己,而是大跨步进去坐着。
看着林栈还是埋头做题,干脆拿起手机玩儿了一会儿,等到快上课了才揣回兜里。
林栈捏着笔的指尖都有些泛白了,他以为项珵会说两句自己,结果什么都没有。还自己跨了过去。
两人的氛围好似就这样不尴不尬的过了大下午。
等到下午最后一节课下课的时候,项珵准备回去吃晚饭,还没站起身就被拉住了衣袖,听到林栈很小的声音传了过来:“你......可.....可不可以......等一下....”
项珵的脸色看不出生气或者高兴的模样,只是点点头,用另一只手拿出手机玩。
林栈等教室的人走得差不多了才低着脑袋紧张兮兮的开口:“我.....对不起....”
项珵的视线从手机上移到了自己另一个袖子上,自己的袖子被越攥越紧,握着袖子的主人指尖都开始泛白,还有些发抖。
那颤抖的声音跟猫叫似的,引得人心口发颤。
项珵也不例外。
项珵在这一刻觉得林栈就是只流浪猫,还是只没被人喂过浑身充满警惕与戒备的猫。
项珵喂过了这只猫,所以他才会跟自己道歉,放下一点点的防备。
项珵叹了口气,把手机放回兜里,将自己的袖子慢慢车了回来,又慢慢抚平人手指,叫人放松。
此刻的教室已经彻底没人了,只剩项珵和林栈。
项珵一点一点揉弄人手指:“林栈,你没错。是我该说对不起。”等到人手指终于放松下来后才看着人轻声说:“是我没经过你同意擅自摸了你的头。对不起。”
林栈猛的抬起头,在自我害怕与愧疚的情绪中得到清醒。后知后觉的把手抽了回来。
项珵说不是我的错,项珵跟我说对不起,项珵还说是没经过我的同意擅自动手。
林栈顿时无措了起来,他慌张的擦了擦手后跑出了教室。
项珵看着他逃跑的背影皱了皱眉,赶紧跟了上去。
一路跟到了厕所隔间。
林栈把自己关在了里面,项珵推不开门。
好在大家都吃饭去了,这会儿厕所里没人。
项珵敲了敲门,问:“林栈,你没事吧。”
林栈靠门蹲着,把自己埋起来。
听到项珵的话摇了摇头后才发觉项珵看不到,随后又说:“我没事.....”
项珵觉得林栈有点反常,但是也不敢多问:“那你要自己待一会儿吗?我回去吃饭。”
“我......我自己待会儿.....”
“那我走了。”
林栈听到了离开的步子,把自己抱得更紧了。
不知道呆了多久,林栈起身的时候脑袋发晕,腿也发麻。还是靠着门缓了一会儿才走了出去。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项珵靠在走廊栏杆上,一脸沉思的模样。
项珵其实长得很好看,特别是被夏日的晚霞映衬之后,更加耀眼。
林栈一时不知是看呆了还是愣住了。停在原地不挪步子了。
项珵走了过来,撩了林栈额前的头发,看着通红的眼睛一时哑语。干脆拉着人往校外走。
走了一段距离林栈才回过神,手上使了下力让两人停在原地:“我们...去哪里....”
项珵顺势放开了手,看着被拇指摁出的红□□里不是滋味。
“去吃饭。”项珵顿了顿还是说出口:“我家。去吗?”
林栈下意识的拒绝,还说自己有饭。
“就你那几个小面包?你吃的饱吗?”项珵有些生气,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
林栈摸了摸被攥的手腕,低垂着脑袋:“我.....我能吃饱......我....我还有你给的鸡腿....”林栈的声音简直都要被热浪盖住了。
项珵看着林栈这副模样,说出的话跟委屈吧啦的小猫没什么区别,火气又上不来了。
项珵无奈的叹了口气:“走吧。我妈做了很多好吃的。就当给你赔礼道歉,好吗?”
林栈又红了眼眶,他想拒绝,但是他说不出口。况且项珵生气的模样很凶,他怕项珵再生气了。
林栈点点头。
项珵看着乖巧的小猫满意的勾了勾嘴角,掏出手机给妈妈发消息说自己会多带一个人回去。
“走吧。”
项珵转过身往前走,林栈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后面。
两人的影子也被拉得很长,在拐角处重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