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

    桃花渐次凋零,清宁不再每日去寒舞寺中了。

    萱儿每日在宫中坐立难安,想起这十天来与释远在桃花树下的种种相知相伴,心中非常思念。几日来都打不起精神。

    这一日,她正独坐在寝宫的院中,吹玉笛逗着水中的鱼儿,鱼儿随着她的笛声忽而向东忽而向西,又忽而聚集忽而散开,像是在跳舞一般。

    “公主…公主…”柔儿匆忙的走进寝宫,看见公主正烦闷的逗着鱼儿,忙告诉她,“公主,咱们又可以出城了。”

    萱儿听到出城两字,高兴得从坐塌直起身来,拉着柔儿问,“今日母皇要去寒舞寺吗?”

    “不是公主,我是说咱们可以出城了。”

    “哎呀,你别骗我了柔儿,咱们怎么出城呀,平时母皇什么都顺着我,唯有出城一事,那可是没有任何余地。”

    “公主你听我说,刚刚二皇子派人来报,说武王见你几日来都闭门在宫中闷闷不乐,碰巧今日二皇子要去城外的林家大庄园办要事,让他也带着你去,顺便散散心。”

    “哎哟,谁要去什么大庄园散心啊。”

    “公主,你别啊,你想想,二皇子向来好说话,到了林府,等他们议事,到时候咱们见机偷偷溜出去,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可他那个大木头脑袋,必然不会放我自己走的。”

    “公主,咱们这也要出城了才有机会呀。”

    萱儿转念一想,“说的也对,先出城再说。”

    “公主,我这就去准备,咱们到时候见机行事便可。”

    “还得是我的柔儿,哈哈哈哈。”

    于是,二皇子与公主二人自备马车,一同行至了林家庄园。这一路上偶遇颠簸,走走停停,相互无话,两人从小感情淡薄,加上二皇子与萱儿讨厌至极的舞晋南是至交,便更无话可说。

    到了林家,下了马车,萱儿见林家这庄园十分别致。与宫中的肃静不同,多了几分生机,也与城中老百姓的小亭小院不同,这庄园气派可是十足。

    林鹤北出门迎接二人,三人行至内堂吃茶,韩启章提议去上院闭门议事,让萱儿自己在园中散散心,两人十分神秘,甚至打发了贴身侍卫和仆人,只让他们站在外廊。萱儿带着柔儿和几名婢女几名小厮自顾自在这林家庄园转悠了起来。路上她总感觉这林府的人在暗处偷偷看她,她便气不打一处来,到了一处小桥,她捡起桥边的一块石头扔向身后不远处的一丛灌木,果然有人被扔中大叫了一声,她又吩咐婢女为她多找几块石头,正准备又扔的时候,被一双大手抓住了手腕。她回头一看,倒是一位温润如玉的公子。

    “你干什么。”

    “不知公主驾到,多有冒犯,还望公主开恩。”见公主一脸生气,急忙替府中的人道歉,“在下林慕羽,是这府上的少东家。”

    “他们是怎么回事。”萱儿又撇了他一眼,眼见他也算清澈秀丽,眉宇之间有着和释远不同的坚定和淡然。本想骂他几句,又转念想到自己今日不宜惹出事端。

    “府上的人没有见过公主,也鲜少进城,想必是被公主的娇美容貌吸引,所以这一直跟着公主,想多看几眼,还望公主见谅。”

    萱儿想着,这人虽没进过宫,宫里人的奉承大法倒是学得到位。又想着一会可是要见机脱身的,不必多说什么。望了他一眼,就绕着他准备离开。

    “想必公主是随二皇子前来议事的,我方才回府,看见他们在书房有还有要事相商,恐怕不是一时半会能说完,我可带公主在这府上转转。”

    “不必了,我想起来宫中还有要事,你告诉我二哥,我要先回去了。”

    “那在下护送公主回程。”

    “不必了,我自带了人来,你只需记得去告诉我二哥一声,让他不必担忧即可。”

    说完,转身大步行至园外,又携柔儿上了马车,由两名小厮驾着马车,一路行至寒舞寺外的竹林中。此刻,已时至日侧,萱儿吩咐柔儿偷偷去寻释远,柔儿便由寺院后院小门而入,远远望见释远正在清扫院中掉落的花瓣,她见四下无人,才走上前去。

    “小师父。”

    “阿弥陀佛。”释远先是吓了一跳,后又看清是柔儿,才放下心来,又心中掠过一丝惊喜。

    “公主今日随二皇子出城,顺道来看望小师父,她此时正在你们常见的地方等你,小师父如若方便,可前去一见。”说完便匆匆从小门出去了,留下释远还在原地回味。

    这边萱儿让两位小厮在竹林等候,她下车沿小溪行至桃花树下,两颗桃花树已接近凋零,树枝上渐渐长出了层层绿叶,树荫下铺满了一层又一层的凋落的粉红花瓣。萱儿站在树前,不久前是回忆历历在目,思念之情更加浓烈了。

    “萱儿。”萱儿感觉自己从背后被抱紧,有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呢喃,“你想得我好苦。”继而亲吻着她的耳背。

    她站在原处,那种熟悉的酥麻感又一次来袭,平日里的骄纵烟消云散,她乖乖的任由释远忽重忽轻的摆弄着她。

    “哥哥….我的好哥哥…”

    “萱儿,我的好乖乖..”

    释远绕到萱儿面前紧紧抱住她,两人尽情宣泄着数日不见的浓烈思念。

    他只觉心中有一团火,使他不断靠近萱儿,拥抱她,亲吻她,抚摸她。或许他已忘却自己是谁,也忘却眼前的人是这大宣城的公主,他只觉这就是他的爱人,他只知他拥抱着的人此时此刻完全属于他。他们在微凉中,互相触摸到彼此的温暖灵魂。

    释远抱着放下萱儿,让她枕着自己的手臂,又一起躺在这片花瓣堆满的草丛上,释远侧身呆呆地的着这一张他思念许久的脸庞,充满喜悦与兴奋。

    花瓣随轻风飞舞到萱儿脸上,释远侧身去亲吻她脸上的花瓣,他们又彼此紧贴在一起。

    释远为萱儿褪去外衣,她感到一丝清凉,整个人蜷缩在释远怀里,任由他游走,忽而又随着他摇动起来。

    过了一阵,先前的清凉消散开,她感觉到阵阵发热和疼痛。

    疼痛感又逐渐被幸福感掩盖,是释远盖着她在喘着气。

    她从未和谁如此亲密,从她记事以来,每个人和她都都保持着疏离,从没有体会过人与人相拥时彼此的体温。

    这种亲密感让她觉得舒适,继而上瘾。

    夕阳西下,西边一轮红日还在云朵后面发出最后微弱的光,

    又过了一会儿,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去了,周围变得静谧起来,萱儿和释远依旧难舍难分,又缠绵在了一起。

    今年的桃花虽已凋零,但萱儿心中的桃花又渐次开放。

    趁着夜色,萱儿驾马车入城回宫,让柔儿去打听到二皇子还未回宫,心中大石放下。想必是有大事还未和林鹤北商议妥当。

    晚饭后,她又与柔儿行至母皇宫殿侧门外的小道去找清宁。清宁又说武王今日未出殿门半步,也无人前来禀报事由,萱儿才终于放下心来。正想回去,清宁拉住她,说着她用前几日摘的桃花露做了桃花酿,正准备开坛,加上武王殿中今日也无需她在旁,便让萱儿前去与她同饮。

    两人在清宁的房里饮毕一盏桃花酿,柔儿扶着有几分醉意的萱儿准备悄悄从侧门回去,行至母皇寝宫窗下。只听母皇正与人嬉笑,转而又有男子大口喘气,伴着女子发出的一阵阵呻吟。萱儿原是不懂的,今日和释远云雨过后,心中便懂了八九分。只剩柔儿楞在一旁,萱儿此时的酒也醒了八九分,拉着柔儿快速出门去。

    回到自己寝宫,此时听说韩启章已经回到宫中,他派人前来问萱儿一路可安好。她想着韩启章这个大木头什么时候学会关心自己的妹妹了,本想阴阳怪气发几句牢骚,又不觉心虚,便命人回复自己一切安好,速速打发了前来的人。

    继而大嫂舟牧伊派人送来一对发簪,说是自己的哥哥近日接见了一些西域使者而得来,发簪精美绝伦,萱儿拿在手里把玩着,又戴在头上试试,不觉甚是喜欢。直到沐浴更衣,还不舍得摘下,同时不舍的,还有释远留在身上的温存。

    她回忆着傍晚时分的一切,刚刚的醉意又涌上来三分。似乎是做了一个绵延美好的梦,她双手环抱着自己,闭上眼睛,假装自己还能切身感受到释远的体温和温柔的吻。

    沐浴更衣完毕,她躺在床榻上,又是月光如洗的一晚,照在她的窗前,她还想着释远,与往日只能想着他的样子不同,今日可以想着他的一切,想着他完全与她深入又完全属于她的时刻,想着当时自己的感官,想着怎么和他合为一体。

    幸福感满满围绕起来。

    人们总说她是这大宣城最幸福的人,但她好像从来都不具体知道她的幸福是什么,而释远让她的幸福具象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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