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林府又摆了一院午席给一些昨日留宿的宾客。
韩启章和韩萱儿依旧同林鹤北、林慕羽在内堂。萱儿左顾右盼,看见释远仍站在住持的身后,一袭素衣,让她又回味起昨日的缠绵。
用完午饭,众人聚在林府门口目送二皇子和公主驾车离开,又各自辞别。
送完各路宾客,林鹤北径直去了后园闭门修养,留下林慕羽张罗着管家,让他吩咐各个管事细细收拾园中各处,如果发现有客人遗留的物品,不许私自昧下,交与管家保管,再择日归还,上交者必有重赏。
又吩咐,公主住的别院,一切物品都单独保管在院中。自己又去房中把整理好的账本送到后园门外等林鹤北过目。
忙完府中的各项要事,已是酉时。他交代管家自己不在府中用晚饭了,叫了凌之傲准备马车,两人径直进城去了芸楼。
芸楼此时正是人声鼎沸之时,芸娘正忙前忙后,底下的姑娘来报林少主来了,芸娘又惊又喜。
“不是说明日才来吗?”
“忍不住想你了,得空就赶紧来了。”
“油嘴滑舌。”
芸娘虽以为明日林慕羽才来,二楼的的东厢房却是早早收拾好了,提前一天便不再接待客人。她打点几位姑娘去准备晚饭。然后轻轻挽着林慕羽的手,和他去到二楼的厢房。
这间是芸楼最大的一间厢房,林慕羽要来时便是专门为他准备的,他若忙于公事,厢房空闲,才订出去给客人。而客人也只会用到厢房的外间,不知道此间房内还有一个隐门,打开隐门就可以看到一个里间。里间有一个卧榻,卧榻正对着一排门,打开门,外面有一方木头搭建的露台,露台上有三两棵大树的枝叶延伸进来,人站在露台边往下望,就可以看见一条小溪从几颗树旁流过。
林慕羽之所以有此待遇,是因为他才是这芸楼实际的老板。
而芸娘,原先是其他富贵人家的妾室。家道中落,膝下又无儿女,便被人赶了出来。为了活下去,她靠自己的手艺在城外边塞地带的官道旁支棱起一个凉水摊子,经营一些简单的饮食,供过路的商贾货马充饥。
林慕羽几次到北方走货,路过芸娘的摊子,见她这摊子虽是简陋,客人桌上的餐食却十分别致,也去尝了尝,果然十分对他的口味,于是每次走货都要去芸娘处歇脚。
偶有一次,从北方回来,遇见有人在摊前闹事,林慕羽上前解围,后又收留了无家可归的芸娘。先是把她养在城中的一处小院,后又给她开了这芸楼,芸楼起先只是经营茶果点心,生意格外兴隆,竟成了这城中数一数二的茶楼了,后又开始经营晚食酒水,每日午时开门,一直到宵禁关门。
林慕羽坐在里间的卧榻上,看芸娘在跟前服侍他吃茶喝水,一直无言语。
“许久不见,怎么倒是生分了不少。”
“少主这是哪里的话。”
“是不是方才听那些酒客瞎扯了什么。”
“我一向不听客人论是非,你是知道的。”
“那你跟我说说这是怎么了,我的好芸儿。”林慕羽一面说,一面把芸娘往怀里抱。
芸娘借口去开窗门,背着林慕羽,缓缓说道,“昨日少主家中家宴,听说二皇子和公主也去了。”
“是的,今年与往年不同。”
“有何不同。”
“我一时也说不清楚。”
“昨日去你家的人,今日回城都在城中传开了。”
“传开了什么。”
“你要入宫为驸马,所以武王才让公主亲自提前到府上,审查一切可否合她的心意。”
“二皇子近日来确实常同父亲商议要事,但并未告诉我是什么。至于公主嘛,我看她也不像对我上心的样子,何来审查一说。”
芸娘当然知道以自己的身份是进不了林府大门的,她也从未幻想过,她只想安安静静的当个外室,实实在在得到林慕羽的心和人。
可如今这个景象,如若他要进宫,一来怕是不能随意出入芸楼了,二来她自认为消息灵通,公主的性子她已摸透七八分,以公主的性子是绝对容不下她的。
“那城中的人为何传得沸沸扬扬。”
“城中传得沸沸扬扬的事还少吗?”
“这次可不同。”
“好了,我的好芸儿,别管其他人了,这么久没见,你不想和我好好亲热吗。”林慕羽走到芸娘身后,缓缓环抱着她。
“讨厌。”
“好好好,我讨厌,今晚芸老板就好好讨厌我吧。”说着从身后去吻芸娘的脖子。
“讨厌鬼,真拿你没办法。”芸娘转身给林慕羽宽衣,然后贴上去吻他。
林慕羽只觉自己被唤醒了,全身发热,一把把芸娘抱到了卧塌上,一面唤着芸儿一面细细吻着。
芸娘应着,唤着他的乳名,又说着自己这几天有多想他。
林慕羽就更加兴奋了。
两人正在云雨间,姑娘们已经把晚饭准备好摆在了外间的桌上,走到隐门边回了一句。这时芸娘还喘着气,应着,“知…道了…啊…你们…啊…先下去吧。”
二人事毕,芸娘又服侍林慕羽穿好衣服去用晚饭,林慕羽望了望芸娘的嘴角,又吻了上去。
“少主真是越来越讨厌了。”
林慕羽连着在芸楼住了三日,三日都未踏出东厢房。
三日后从芸楼回去,已是三更。林慕羽带着凌之傲从小门入园,未曾想管家竟还未歇息,正站着他的别院门口等他。
“沈爷,这么晚了,为何还不歇息。”
“少主,二皇子白天派人送来一封信,我怕明日再交给你误了事。”
“你给之傲吧,天色不早了,早些歇息。”
林慕羽进屋打开信,信里提及了二皇子与林鹤北已谈妥军费和婚事。
林慕羽也并非一无所知,只是林鹤北不曾提起,他也没有多问。他与韩启章同岁,也曾拜师同门,学了八年的剑法,彼此有着心照不宣的默契。
林慕羽让凌之傲点燃信件烧掉,对于这一切他非常平静。
又过了几日,一大早妹妹林辰溪就派人前来问他置办一些稀奇的小玩意,她向来被养在深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林慕羽让人去她院中照着她的意思写了一份清单,又派了两个小厮专程进城为妹妹置办。
林慕羽梳洗完,吃完早饭,就照常例去庄子上巡视一番,在庄子上吃过午饭,又找来庄子的各处管事,了解各处田地的情况,自家的田地各种了什么,生长情况如何,租出去的田地租金的缴纳情况。
忙了一日,回到林府歇息,第二日一早又进城清点城中的二十八间铺子。
路过芸楼,看见大门还未开。林慕羽安排手下去了对街的酒楼里稍事歇息,只带凌之傲一人进了芸楼。进去见芸娘还在招呼底下的姑娘小厮做着准备,转身瞥见他,浅浅一笑。
他自顾上楼走进东厢房,过了好一阵,芸娘才带着两个姑娘上楼,姑娘手里端着一些别致小食在桌上摆开。
“你知道我这儿白天是只有茶果点心的,这可是我刚刚专门去为你准备的。”说着,还没等姑娘们走出厢房,她便坐到林慕羽腿上,双手搂着他的脖子。
“我自然是知道我的芸儿。”
芸娘和林慕羽一起吃着饭,楼下渐渐有客人来了,先还是三两个客人的交谈声,而后变成了一波又一波客人的嘈杂声,楼下的台子上,今日有姑娘弹奏。
吃完饭,林慕羽说下午有还有要事忙,准备起身离开,刚走到门口就被芸娘抱住,“来了哪有就这么走了的理。”
林慕羽笑了笑,抱着芸娘转了一个圈,把芸娘抵在厢房的大门上吻了起来,门外的人声鼎沸掩盖了两人的喘息声。
缠绵一番,林慕羽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