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别

    “发什么楞呢?”轻轻的哼笑声从头顶传来,眼前的男子见汤禧只是愣愣地看着他掉眼泪,铁石做的心也得被她的可怜样给融化了。

    高大健硕的身形挡住了阳光,投下的阴影几乎要将汤禧整个人都笼罩在其中,没由来的安全感充溢她的心间。

    “怎么才几个月不见,我们北汤小霸王退化成小哭包了?”汤淮见旁边的明月颇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接过她手中的帕子,弯下腰,将汤禧泛红的眼眶看得更加清楚,动作轻柔地拂去汤禧脸上残余的泪珠,语气宠溺,“别哭了,大哥回来了。”

    汤禧眼睫不受控制地微微颤动,长时间不眨眼的眼眶酸涩难耐,但是她不敢眨眼,害怕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梦一场。

    “快回去收拾收拾,待我和母亲问候过,领着你出门逛逛。”汤淮知道妹妹受伤后自是担心不已,嘴角起了好几个燎泡,昼夜颠倒地处理完边境的事就往家赶,一身风霜。

    汤禧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房的,原先就莫名其妙的穿越事件因为汤淮的出现更显得迷雾重重。

    完全一样的名字,完全一样的相貌,完全一样的血脉相连。

    先前碰见的所谓“汤淮”为什么与我的原世界中英年早逝的亲哥哥“汤淮”一般无二?

    巧合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巧合!

    一定是存在非我不可的理由。

    汤禧怔怔地坐了许久,实在是梳理不出来任何头绪,只觉得一切的一切都太过于凑巧。可世间绝无全然巧合之事,一切皆在人为。

    那……幕后之人精心策划这样一场穿越的目的何在?汤禧伸手不断地摩挲着明月一早起来就花了一番心思才画好的远山眉,心中喃喃。

    “云开,你派人到哥哥院子里说一声,哥哥舟车劳顿,不必因迁就我又再次出门,我希望哥哥能好好休息一番。”汤禧甩了甩头,抛开杂念,一瞬就想到了刚刚看见哥哥时他那强撑也掩不住的疲惫神色,瞧着得是多久都没睡上一顿好觉了。汤禧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爱屋及乌的意思,总也是觉得心疼的。

    “好嘞,公女,我马上去。”

    此刻的北汤府书房里的气氛可没有汤禧的喜忧参半,压抑得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我不同意!昭昭才失足落马伤势未愈,此时又被要求前往前所未踏足过的安中,你们不会觉得心疼吗?”林藩后觉得除了十六年前那次母子被迫分离的无奈遭遇,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失态过,这次失态竟又是因为母女的被迫分离!安中的那位君王未免欺人太甚!

    “夫人……天下太平才十余年,陛下登基时的政局形势连你都明白是如何险峻,更遑论诸侯国日益强盛,陛下却已壮年不在,近来疑心渐重,太子势微,皇子之争愈发激烈……早年间与陛下才相识时,他,他断断不会做出这般的决定。”汤藩王似是想要在说些什么,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出口。

    汤淮沐浴更衣之后一刻不歇就到了书房,他几乎数夜未眠,双眼都熬出了红血丝,精神却依旧亢奋,像是一支绷紧的弦。一方面是担忧落马伤头的妹妹,另一方面就与刚刚父母争吵的主题不谋而合——今日辰时,安中的那位君王加急传送的旨意:邀请各诸侯王适婚贵女赴安中参加皇太子妃的选秀!

    实在是荒谬!他岂会放任自己的妹妹远离故土去做那劳什子的皇太子妃?

    “父亲,陛下这样的做法说得好听些是选秀皇太子妃,说得难听些不就是觉得十六年前留在安中的质子与生身父母感情淡薄,分量不够,需要另一质子来维系岌岌可危的君臣关系吗?陛下究竟为何会下这样的旨意!这样的做法不仅让忠臣离了心,又给了小人渗透安中的可趁之机啊!”想到自小就与家人分离的二弟和不久后又要离开的妹妹,汤淮都要疯了。

    “怀聿,慎言!”汤藩王瞪了失态的汤淮一眼,“圣意不可揣测。”

    “那你待如何?让伤势未愈的昭昭即日便启程去那劳什子的安中吗?让未在父母膝下承欢过的霁儿继续漂泊在那劳什子的安中吗?”语调颤抖,声音哽咽,未曾落泪是林藩后最后的较劲了。

    汤藩王示意汤淮先出去,毕竟他早晨去军营时就已经和汤淮说得明明白白:圣意不可违。现在他需要的是用时间和精力来安慰林藩后,与汤禧的一别避无可避。

    “父亲!”汤淮明白此事已无任何回旋的余地,可他还是不甘心。当年也是一样的场景,他们抛下了二弟,如今连妹妹也守不住了吗?情绪太过激荡,汤淮感觉眼前一黑,下一瞬就没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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