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连休日刚开始就碰到脏东西,是该驱驱邪!

    桐皇众人认真记下经理给的神社地址,心急的人已经在查地图了。

    青峰大辉哀嚎:“又在深山老林,我说……神社附近不可能出现幽灵这种东西了吧?”

    桃井五月对着空气虔诚一拜,有点无语。

    “尊重神明大人行不行嘛,到时候护身符不保护你可不关我的事。”

    虽然大家第一晚经历了可怕又刺激的事,不过魔鬼训练也没落下,诅咒之王的恶意宣泄了足足四天。

    桃绪看在眼里,宿傩对待兼职也这么认真!

    其实五月和她说过了,只需要宿傩往那一站,用他这张充满杀气的脸和夸张的身体吓唬吓唬大家。

    如果谁敢不听话……宿傩可以按自己的想法来管理。

    训练计划什么的,原泽教练都制定好了。

    没想到两面宿傩不光严格要求自己,他负责起来,对别人的要求也高得离谱。

    原泽教练第一版计划不知道被丢到哪里去了。

    向来代表野性的某人在宿傩的激励中更像野兽了。

    总是下意识道歉的桐皇良心丢掉了束缚,眼神坚定,甚至倾向于威吓。

    众人大汗淋漓、时不时发出惨叫,即使如此,齐木桃绪的视线几乎紧随宿傩。

    努力工作的宿傩闪闪发光,然而自己已经没钱雇他了……

    完美女仆,两面宿傩。

    咖喱饭明明那么普通,宿傩做的味道就很不一般,吃过他的再也咽不下别的垃圾。

    宿傩甚至不需要自动打蛋器和厨师机,四只手粗大有力,多余的机器还能卖二手。

    平时也不主动讨要买菜钱,她和哥哥给的生活费不多,说抠搜有点过了,却也谈不上富余。可宿傩就是这么可靠,有限的金钱在他手里翻出新花样,昂贵的蔬果总是出现在餐桌上。

    久留美妈妈最近又找了新的乐子,在祖母家开辟了一块农地。

    可以说,失去宿傩,只有爸爸会高兴!

    她能让这么可怕的事情发生吗?!

    过马路宿傩都牵紧她,进了车站也没松开,一定是害怕她被人撞到吧。

    女仆贴心到这个地步,市场上找也找不到的。虽然那个黑心中介人不怎么样,但业务能力事实上不错的,客户好评挺多的,这点毋庸置疑,孔时雨都找不到的女仆,多么珍贵!

    咳。

    无论如何,她都不想宿傩离开这个家!

    双方在车站分别,桐皇众人上了电车,消失成一个模糊的小点,两面宿傩还有点意犹未尽。

    “这样的特训倒是有趣。”他评价道。

    “我倒觉得宿傩认真的样子更吸引人啦。”齐木桃绪对训练没什么印象,只记得宿傩的笑脸。

    她检查了一下车票,招呼宿傩坐过来。

    下一秒!

    两面宿傩眼尖地看到行李架上的背包在掉落,冲上去单手接住,也就是这一瞬,少女的脸受到了突然而来的冲击,埋进了两面宿傩的胸。

    一边坐着的乘客张了张嘴,似乎想辩驳几句,例如“我明明放的很好,掉下来与我无关”又或是“瞪什么!你很厉害吗?”之类的,但当他扶正镜框,看清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人恶狠狠瞪自己,竟然害怕地连背包都忘记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走!”

    出门在外,惹怒极道可不是好事。

    他迅速按下车门边的按钮,灰溜溜地跑掉了。

    两面宿傩无语,他什么都没做,至于这么怕吗?

    桃绪捂着鼻子,闷闷发笑,直到她将背包交给京都车站工作人员,眼角的泪花一串一串地滚落。

    “我应该也没对你做什么。”两面宿傩谨慎地说道。

    “太好笑了……我笑得有点难受了……”齐木桃绪跟宿傩解释说。

    鼻子撞得红红的,却不是因为疼而哭,两面宿傩戳了一下少女的额头,颇有些无奈的意味。

    嘴角微不可察上扬了一分。

    “你是笨蛋吗?”

    齐木桃绪沉默了,仰头看着宿傩,主动拉住他的手,摸了摸他手腕处黑色的咒纹,以一种不可捉摸的气势把脸贴了过去。

    两面宿傩张开五指穿入对方的指缝。

    两人的手也就十指相牵了。

    宿傩好奇道:“你做什么?”

    少女眉眼弯了弯,桃井五月对她的“教导”正在冲击着她的内心,刚才电车上的突发事件虽然小,但对方的反应完美对上了好友的预言。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绝不愿意看到对方陷入危险。

    这就是宿傩的心情吗?

    因为宿傩对她产生了感情,所以刚刚保护了她。

    桃绪回忆了一下二人之间的相处,如果宿傩告白……嗯,她说不定会接受。

    “唔……宿傩的手好大。”她的视线突然暗了。

    两面宿傩另一只手覆盖上来,笼罩了她整张脸。

    对方毫不怜惜地抹了几下,说道:“这不是在给你擦干么,一只手看上去不够用,你这里流出来的眼泪真够夸张的,只是笑就这副样子……”

    两面宿傩扯出一个了然的笑,心情好到极点,一字一句认真地和桃绪说:“我都开始期待你哭了。”

    齐木桃绪将自己从桎梏中拯救出来,耐心地提醒道:“宿傩的说话方式我是不介意啦,你装作满肚子坏水,其实真心实意地关心着我。激将似的暗示我,不可以轻易流泪,对吧!可你以后说不定转职当老师,对学生们讲话难道也坏坏的吗?”

    钱包空空的危机感萦绕在少女周身,未来的宿傩老师仿佛已经出现,她头顶多了一片阴雨。

    啊,教师吗?

    不错的职业!

    少女的心坐上了过山车,一会儿为宿傩光明的未来感到欣喜,一会儿阴暗地碎碎念“我绝对不会给宿傩拿双倍工资的机会的”……

    只要她不开除宿傩,对方别想离开齐木家!

    如同诅咒一般,少女眼中的怨念缠上了诅咒之王。

    两面宿傩:“……”

    从车站出来之后,大约走了十来分钟,他们还没离开繁华都市,两面宿傩走在少女身边,配合着她的脚步,这时候他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他的记忆如果没出错,神社位置离市区至少20公里。

    “难道你也相信心诚则灵这种可笑的说法,照这个乌龟速度三四个小时都到不了。”

    “不是啦。”

    齐木桃绪有点为难地说道:“我、我零花钱不够打车了。”

    兄妹二人共有资产:100円。她身上也只有交通卡里零碎的几百日元,以及两张单薄的现金,勉强能撑得到回家。

    那夜对宿傩下手有点重。

    再使用香蕉拐棍抹除对方记忆的话……她也有点抗拒了。

    两面宿傩:“上来。”

    桃绪惊讶地望着宿傩,对方无视了路人,在诡异的火热视线中对她蹲了下来。

    “不想掉下去就抓紧。”两面宿傩轻笑一声。

    贴着炙热的胸膛,少女迟迟未动,抱着她的人以非同寻常的速度冲了出去,眼睛看到的景色不断向后倒退。那些建筑甚至开始拉长,被笔刷浓浓抹过一般,所有的一切融合着。

    双手揪住宿傩衣领,几乎整个人被他笼住,两种近似的粉发在疾风中缠绕。

    不仔细瞧的话,根本看不见两面宿傩还抱着个人。

    上午十点。

    一条通往神社的小路出现在桃绪眼中。

    纸垂松松垮垮地系在两边的树干上,纯白交错,偶尔沙沙作响。

    石阶好似望不到尽头,蜿蜒着消失在神社坐落的山上。两面宿傩看着熟悉的东西,冷不丁发出嗤笑,少女拍了拍两面宿傩的肩膀,示意他放自己下来。

    她一点也不觉得宿傩的行为奇怪。

    早在转学PK学园之前,高中生当中就流传着一个说法,有个男生3秒能跑50米。而且用拉面钓燃堂同学也能达到这种程度。

    “台阶是多了点,不过很快就到啦!哥哥买了冰水,已经在上面等我们了。”齐木桃绪安慰道。

    这句话似乎作用不大,宿傩神色冷淡,像极了安普高冷时候。

    神社渐渐显现。

    桃绪继续劝慰:“好啦,笑一笑嘛,宿傩。等我们求到平安符,晚上去吃你喜欢吃的东西?”

    只要宿傩高兴,她花掉剩下的钱也无所谓。更何况她知道玄关柜的臭鞋子里藏着爸爸的私房钱,实在不行就只能对不起爸爸了!

    两面宿傩侧过来打量了一下她,“不错的提议。”

    齐木桃绪就当他答应了,两人往里走了一会儿。

    神社构造一般都差不多,不过这间神社还有许多钉了不明标识的小屋,给人一种封印着什么阴暗物的感觉。

    绘马悬挂区零星系着三张木牌,字迹潦草,无法辨认,右下角的“耶”倒是画的可爱。另一个笔墨晕染,写字的人许愿时……仿佛充满了迷惘。第三张绘马空白,只是被牢牢地打了个死结。

    正对石阶的拜殿空无一人,参道也多的让人头晕。

    左拐右拐。

    某个角落传来扫帚摩擦石板的响声,同时混杂着讲话声音。

    “可能哥哥找到了巫女大人,我们过去看看。”

    少女来了兴致,她很信任五月的情报,五月说这座神社灵验就一定灵验!

    齐木桃绪不禁期待哥哥身上的“诅咒”可以被这里的巫女解除。

    或许明天,兄妹二人瞬间就跨过世界恶意,顺利跳跃永无止境的高二,成为靠谱的成年人……也说不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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