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军训第三天中午她嫌六楼难爬没回寝室一点五十集合她一点就到了操场边的休息处坐着。

    排队的地方在操场内离规定时间三分钟时她刚走到三三两两坐着的队伍旁边一个脸生的男教官一边走过来一边吼着：“都干什么呢！还敢坐在那！”

    本能反应地她跟大家一起立正以为又是哪个凑热闹的教官来代理管他们就像之前那个一秒一个命令的教官一样

    过了几分钟她听到教官说“四连”她才如大梦初醒

    完了

    她回头看见远处熟悉的教官面孔 拿着包跑去在自班教官面前立正：“报告”

    教官已经点完名：“宋冬是吧”

    “是”

    “你什么事”

    “报告教官我走错连队了”

    “怎么会走错呢你上午训练没参与吗”

    “报告 参与了”

    “那你为什么走错呢？为什么别人都没走错呢？训练前没带脑子吗”

    “……”

    “问你话呢场地一直都没有变你跑哪去了”

    她的手指紧紧揪着袋子的提手：“我跑到四连去了”

    “放好东西归队”

    她如释重负走进集体

    教官：“蹲下”

    她们照做教官没有让她们起来的意思

    他开始训话：“到现在了还能走错连队我不可能把单独一个人叫出来训你们是一个集体一人犯错集体受罚”

    “抖什么”

    “动了打报告”

    “手不要撑地”

    “背挺直”

    ……

    时间一点点过去肌肉的酸涩不影响她稳稳地蹲着 但眼泪慢慢上来了

    蹲着的一片人里窃窃私语她听见“sb”“服了”

    她身旁的女生忽然哭了呼吸急促：“报告 报告”

    那个女生的朋友帮她喊“报告教官她不舒服”

    教官充耳不闻：“怎么走能走错的跟着大部队不会吗”

    她身边的女生背完全弯了辅助的女教官才警觉地过来扶她：“怎么了”

    很虚弱的声音：“报告教官胸闷”

    女教官把她扶起送到医务室这场惩罚仍没结束

    又过了几分钟男教官才下令：“起立”

    大家一瘸一拐手扶着膝盖缓缓起身

    她眼眶里充满了泪水

    内疚难堪痛恨想死

    2.

    公众号贴出来的军训安排里这个下午他们会学习轻武器射击

    但并没有他们被叫到主席台前训练鼓掌为第二天的动员大会领导入场时献上整齐华丽的掌声

    3.

    班助通知他们晚八点后不许吃饭十二点后不许喝水第二天六点集合六点十五抽血 九点后体检

    她先看到这条班群里的消息又看到连队群里的消息：六点五十着完整军训服操场集合七点半开始军训动员大会

    过了十几分钟连队群里又发消息：由于抽血时间和动员大会时间冲突 现决定如下：六点四十前的班级抽血完来得及吃早饭六点四十后的班级可以买早餐到操场来吃更晚的班级等动员大会结束时统一带去就餐

    她看了几遍看懂了：可以学生提前到可以学生吃冷饭可以学生空腹一夜抽完血后再站军姿到大会结束

    但就是不可以推迟大会时间

    也许是二十位领导比两千名学生金贵

    4.

    她半夜十二点才睡着 五点多听见舍友的动静 起床

    喉咙干涩抽完血后她啃了个包子去操场胃里很快隐隐作痛

    六点五十后点名完组织人站在主席台上俯视着他们：“我们再来彩排一遍”

    “欢迎领导入场”

    学生鼓掌：“啪啪啪啪……”

    “等等广播室这里音乐还不够响在欢迎时就放出音乐”

    “再来一遍”

    “欢迎领导入场”

    “啪啪啪啪……”

    “这边节奏快了”

    ……

    “啪啪啪啪……”

    ……

    “欢送领导离场”

    “啪啪啪啪……”

    5.

    下午五点四十 连队被带去吃饭

    她们走到小广场前按要求齐唱军歌却没有预想的开饭教官拿着喇叭：“全体都有蹲下”

    她蹲下 听见教官说“今天下午抽查条例 还有那么多人不会！排队时还有人在看手机！”

    抽背她背过了排队时也没看手机

    “你们都好好想想啊！第几天了！还是忍不住要玩手机！条例背了多少遍了！还是不会背！”

    食堂前人来人往 连队来了一批批又走了一批批

    她已经熟悉罚蹲的效果：一开始并不严重产生可以忍受的错觉然后小腿渐渐麻痹身体重心无处安放疼痛像万蚁嗜咬接着就是小腿痉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