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婴一觉醒来,口干舌燥,她挣扎着起来,努力睁开被粘腻物紧紧粘合住的眼皮。
她摸索着拿起桌上的水壶想要赶紧滋润干裂的口腔,轻荡的水壶把她的情绪激到了顶峰。
她打开冰箱,拿起两盒冰牛奶就站在冰箱门口喝了起来,冰凉的感觉将她燥热的身体降下了些许温度,但牛奶的腥味又让她有了反胃的感觉。
钥匙碰撞的声音响起,苏婴知道,曲海燕要出门教课了。
“中午用我在家里做饭吗?”苏婴问
“不用,我在路上买点回来,你的作业我就不提醒了,这么大的人应该做什么你都清楚了,整天背着头混没啥意思。“
苏婴终于压抑不住从腹中冲上来火气,她吼道:“你有完没完!”
门外的曲海燕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她一脚踹到门上说道:“我知道你想叫我去死,你以为我想活着吗?”
“我逼你了?你才是没事找事的那个人。”
“去你的吧,你来到这世界上就是祸害!”
砰地一声,门狠狠地砸向门框。
曲海燕的声音渐远,苏婴从窗户向下望,知道她走到路口,苏婴还是能听见她的咒骂声。
邻居又纷纷伸出头盯着曲海燕的背影,相视着努努嘴,随后又不约而同的朝苏婴那里望去。
“又和你妈吵架了?”她们嬉笑着说。
苏婴瞧着她们干瘪拉胯,沟壑综合的皮肤努力挤出一个戏谑的笑。
苏婴趴在床上小声的抽噎起来,这时,章灿发来了信息。
“你在干嘛呢?咱们去玩吧”
“行啊,正好我烦得很,刚跟我妈吵了一架”
“又吵架了?唉,估计阿姨压力太大了,你在家吗?我去找你。”
“好”
苏婴放下手机,她起身走向衣橱打算换一件曲海燕刚给她买的新裙子。
“我的内衣哪去了?”
苏婴的衣服一直是曲海燕给她洗的,苏婴也曾要求过自己洗衣服,可是总会被曲海燕用“你洗得不干净”作为理由给打发走。
她走进曲海燕的房间,阴湿潮冷的环境让她打了一个寒噤。
“怎么这么冷?是一直这么冷吗?”
她用力扯着衣橱上的抽屉,上下翻找,终于在最上层找到了自己干爽的内衣。
正要起身时,她的余光瞥见了在最下层上锁的抽屉。
“这里藏着钱吗?正好,一会出去玩请章灿吃饭”
苏婴翻找了曲海燕挂着钥匙的铁架,却没有发现与上锁抽屉匹配的钥匙,她转念一想,曲海燕的记性很不好,会不会在她经常穿的大衣里。
大衣被整齐的放在床上,她伸手摸去,果真口袋里有金属质感的东西。
钥匙插进锁孔,向右转动,生锈的铁条“咔吧,咔吧”的响着。
锁开了,苏婴使出全身的劲抽动着,却发现抽屉死死地卡在里面。
“这是多久没有打开过?”
苏婴站起身活动一下筋骨,她在手上垫了两张卫生纸。
“我就不信了”她左右抽动寻找着可以借力的地方,终于,抽屉被拉出了一个小口。
她瞧见露出半截泛黄的保鲜袋,腐鼻的腐朽味道让她皱起了眉头,她再次用力抽出了整条的抽屉。
“是存折或者银行卡吗?是的话也不用藏这么深啊,我又不知道密码。”苏婴一边说一边打开了保鲜袋,里面是几张泛黄发霉的宣纸。
苏婴先拿起了第一张,上面褪色的朱砂字迹娟秀又悲凉,犹如一道道血泪,苏婴念了起来。
“为族崛起而隐蔽,西伯利亚的寒风会记得你的眼泪。
癸未年、乙酉月、乙巳日、乙卯时,日出东方,五行俱全
苏氏末代族长,面带朱砂痣,生于哀牢山
乙酉年、戊子月、庚寅日、乙卯时,日出东方,五行俱全
苏氏末代族长,因肺痨不治而死”
苏婴百感交集,为什么曲海燕要把这东西藏在这么深的地方,苏氏末代族长是谁?和西伯利亚有什么关系?
紧接着她看下一张纸条,上面也是用朱砂写的字迹,可感觉截然不同,仿佛书写者满腔愤恨与痛苦。
“苏氏末代族长,妖孽之身,罪该万死,其母尤甚”
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面带朱砂痣......苏婴下意识的摸了一下右眼下方的红色血痣。
苏氏、末代族长、朱砂痣 、妖孽之身。
这些信息综合下来苏婴不得不代入自己,可是,自己并没有死于肺痨,而据姥姥所说,自己是出生在云南昆明。
顷刻间,苏婴的脑袋犹如车祸现场一样凌乱并且伴随着阵阵的轰鸣。
“叮”是手机的短信提醒声
“小婴,你好了没,我到你家楼下了”
苏婴强行把自己的思绪从乱成一麻的谜团里拉扯回来,她把东西归回原味,扣上锁,离开了房间。
章灿在路口拿着两杯奶茶悠闲的转着圈,她看到苏婴向前迈近了几步。
突然,苏婴在章灿的脸上看到了恐惧与惊讶,章灿大喊道
“小婴,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