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后,议论声响入洛容耳间。
“那不是楚师兄吗?他一来准没好事”。
“这些年用掉丹阁多少草药,可是丹呢?”言语间充满嫌弃和逐客令。
洛蓉默不作声。
……
楚子锡满心惆怅,别无他法,撞上迎面走来两名弟子。
“见过楚师兄”。
楚子锡招手停在半空,笑意将至。
被其师兄呵斥:“和他讲这么多做什么?他又不是我们丹枫的人”,勾肩搭背欲扯师弟离开,撂下一句话:“谁不知道他是无极峰上那个废物师兄嘛”。
只剩孤单的身影,一阵微风扬起,又踱步到那棵枫树前。
“嘶~”少女的另一只空手的指尖,渗出殷红的血。
楚子锡一刹,大步上前。
扫把掉落,捏住洛容的手指,细心撒下药粉,包扎好了伤口。
“师妹多加小心”。
“谢师兄”洛容收回手,楚子锡对这称呼很受用,一刻恍惚,好久没有人这么叫他了。
此时已夕阳西下,“方才见师兄郁郁寡欢,可是遇到了麻烦?”。
楚子锡苦笑道:“若是寻常的法阵也罢,炼丹室的阵法布置复杂,这才来请教长老,但侍童告知长老不在”。
“原来如此,师兄请放心,我托人传话给会修补阵法的师兄们,希望能帮到你”。
“师妹不必勉强,但还是谢谢你”。
洛蓉在楚子锡眼中宛若小天使,懂事又豁达,又闲谈几句,他恋恋不舍。
“还请师妹告知姓名”。
洛蓉思索回答“飞霜”,这才分离。
夜深人静。
“嗯,下去吧”,刘央向师父请安并带上房门,他的脖处突感寒意,被小刀架住,耳边传来冰冷的声音:“跟我走”。
洛蓉戴着面纱,在漆黑的笼罩下,自是不担心在面对他时,会被认出。
“把所有坏掉的阵法修补好,不然你的小命就没了”。
他们已在后山崖壁,蜿蜒曲折,不足一米的羊肠小道,碎石屑不停向下挥洒。
刘央不敢轻举妄动,就连师父也未察觉她的气息,实力定然不俗,他只得照作。
天晓见黎明,黑暗的阴影折射在洛蓉白色的衬衣上,冷凝寒香。
刘央朝洞口回头,最后一个阵法已被他修好,他一个疾手想扯下洛蓉的掩面,被巧妙躲了过去。
洛蓉物尽其用,夺下他的宝剑,拔出剑鞘扔地,宽大的剑身竖起,剑尖直直地贴在他的后背。
“我早就说过不要耍什么花样”。
刘央知道此人并不想杀他,他头也不回道“你走吧,我见你并无罪行,但此举令人百思不解,希望下次不要再让我碰到你”。
他望着她的背影,暗下决心:我一定要知道你是谁……
刘央此时完全不知,他的红鸾心动化为了一道执念。
他忽然察觉到被遗忘在石角下的身份铭牌,“曹…”不对,后山不是普通弟子不能随意进出吗?更不可能出现在洞府内,莫非此次法阵损坏,是有人刻意为之,必须告诉师父才行。
————
三日后。
“飞霜师妹!飞霜师妹,飞霜师妹”楚子锡围着树,转了一圈,找不到人,眉宇焦急。
洛蓉心中暗道,一大清早的谁啊,她眉骨松动。
听到动静,楚子锡抬头,洛蓉随叶群一同跳落下来,“飞霜师妹还真是不同凡响”落叶悉数归地,露出她的“真容”。
“师兄何事?”。
楚子锡震神,“哦,今日前来,是为了感谢飞霜师妹上次的帮忙,阵法当真修好了”。
他眼含春意,杏唇润雪,“我打算今天一大早就上山采药,对了,你还没有出过这丹枫吧,我想邀你同我去”,少年的明眸忽亮忽暗。
“好”。
“你也可以不答应的”少年无措之时,洛蓉掩面失笑,楚子锡释释然,笑意如云烟散去。
“走吧”。
楚子锡留意放慢脚步,少女紧跟身后,在过独木桥时,水流碰撞岩壁,清翠悦耳,湍湍流淌。
“唉,小心”楚子锡回身,擒住她的小臂,洛蓉站稳脚跟。
“我牵着你过吧”。
可能是年龄的差距,楚子锡有意无意的关照她。
一路上景色秀丽,洛蓉打趣:“师兄这是拿我当小孩子了,在我看来,子锡师兄才是那个需要关怀的人呢”。
[丫头,你为什么要答应他]老头看不顺眼了,“他是无极峰主的徒弟,身份当然与其他弟子不同,所见和略闻有我想要的,他太容易相信别人,接近他是不错的人选”。
山脚下,楚子锡的膝盖半跪,一手按地,开启法阵,道:“到这里就行了,它会将我们传送到山顶”。
“这是什么山?”洛蓉对着平平无奇的山峦询问。
“这是青山的一条山脉”。
到达地方,楚子锡蹲下开始挖掘工作,灵草四溢,发出诱人的光泽,是个修炼福地。
洛蓉寻到一边,被蹭到的草丛,莹灵翻飞。
“师兄,你要采什么草药?”。
楚子锡艰难的辨认到小心的带土块放至后筐,声称保护根系,避免药性流失。
只看了一眼他手中药册,在洛蓉的加持,工程缩短一半,楚子锡不敢相信。
此时还尚早,他唤小师妹过来休憩,愈发觉得年少的洛蓉可爱。
两人迎风坐在山坡上,“师兄,可否给我讲讲咱们门派的事情,我才刚到这里,什么人都不认识”。
和风欢愉的楚子锡,唇齿相交,眯开双眼。
“青霞派历史悠久,传说开门立派的始祖也曾参与那次生死之争,但却陷入永久沉睡,我派金丹期十几个,筑基期上百个,再有就是四大峰主,还有掌门。
他们实力皆在大乘期以上,听说他们在还是弟子时,就实力出众,随师出征,经过培养,现已身经百战”。
“青山峰主性格鲁莽,说一不二,缥缈峰主冷若冰霜,不喜聒噪,绿水峰主是其他三位峰主和掌门的师叔,师爷的师兄弟都已飞升,唯独他压制修为,成为第四座峰主。
掌门内敛文静,弟子都喜与他亲近,还有我的师尊,无极峰主”他从心底敬仰徐盛。
洛蓉一脸迷之微笑对上楚子锡,她歪头侧脸,枕在腿上,“宗门这么雄厚,就没有什么值得纪念的东西,比如宝藏”。
少年的心中浮上少女天真无邪的样子,嘴尖笑意绵绵:“没想到,飞霜师妹还是个小财迷,宗门最严守和供奉的东西怕都在藏经阁了吧”。
藏经阁……
“我们分头行动,这最后一株草药名叫牛舌草,根黄,断面似羊蹄,叶子细长,像牛舌,酸中带苦,三个时辰后,在这集合”。
楚子锡又叮嘱:“飞霜师妹要小心,到时一定要回来”。
……
草绿翻领,祥云锦带,肩头各挂两摞流苏,短发小子用袖口擦拭额角,舌舔嘴边:“马上收工回家,嘟嘟嘟嘟嘟!”屁股摇啊摇,铲子才刚触碰,连人带锹被洛蓉脚底游荡的风带飞。
“你是谁!”,短发小子背后吊挂衣领的翠绿福珠,一动,他站起,怒不可遏。
“你又是谁”。
“这是我先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