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不,他没有权利,谁都有,他没有,他是喜欢我的……喜欢我的……”

    他好像受了万般委屈,细弱还带着颤抖的嗓音在这方面却出乎意料的倔强,低头呻吟般自说自话。

    “我没说错啊,我没说错啊……分明是……”

    “啊!你别碰我!”

    “你疯了吗?放开江澜雪”

    “你冷静一下,是是是,你没错,我刚刚说话说过头了,我错了,行了吧。”

    变故横生,他情绪上头已然上头,肾上腺素极速飙升,嘈杂的背景开始褪色,以至他听不进任何话。

    胶着的气氛撕裂开,外面开始变得混乱嘈杂,细弱腔骤然失去理智,声量陡然升高亢奋,像是溺水的人拉住海中飘荡的救生圈,现在确实是盛夏,他的手指却如同冰冷铁钳般疯狂地抓着面前女生的两只手臂,无助狠狠地瞪着江雪。

    江澜雪心咯噔一下,显然是被吓懵了来不及动作。

    “不是沐梓让你照顾我的吗?你凭什么向着那个贱人!她在勾引我的江哥,你们都瞎了吗?她在——”

    咚——

    陆雾桃蹙着眉,忍无可忍,猛起踹了一脚门,门重重的反弹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声音,断绝了她们争吵的局面,全场的视线如聚光灯般集中在一处,陆雾桃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

    她的身量是全场最小,可仍旧让在场的人不敢妄动,琥珀色的眸子清泠泠扫了一圈,带动眼尾上翘,平时的柔软无辜消弥殆尽,取之而来的,迫人的气势如流水悄然蔓延,手指轻轻地摩挲着衣角。

    如果扶月她们在场,一定能看到她童年时光里嚣张的影子,场面一时无话,直到冰冷地视线移停在那位男生,音色如冰棱碎裂。

    “所以,我是哪路货色,靠一张高糊照就有嘴就张?你会不会太托大了”

    嘶——怎么就出来了?

    陆雾桃无声暗骂着,心里偷偷给自己来了两个大嘴巴子,大脑飞速运转着,却和毛线团一样越转越乱。

    接下来该咋办来着,要是丁闲玉的话……

    嗯……立个下马威?用拳头暴力开瓢让他知道在这里谁才是主人。

    咦~好艾斯爱慕。

    要是以前的自己……

    她其实一进来就注意到了马桶刷的具体位置。

    要是捅进他嘴里,不仅能高效堵上他的嘴,还让他臭的跟垃圾场的嘴更加名副其实,甚至更上一层楼,让他的嘴实实在在跟厕所里食物老了的味道一模一样。

    哇,好恶心,好暴力。

    不行啊,我们祖国的花朵,国家的栋梁,社会主义接班人别这么快就走上□□这条道啊。

    难道真打?死脑子快转,别锈了。

    可刚刚给张老师的保证,保质期还没一小时啊,就算是真当咸鱼,也不至于立马下锅吧。

    江澜雪回神猛地将被震慑住的江厌奋力一推,被绿黑格子的短裙遮掩的腿毫不留情将他踹翻在地。

    江厌慌乱中想抓住扶手稳住,没抓住,反而手臂划过了扶手旁的翘边,撕开了一条血线,嫣红的血珠争先恐后的冒了出来,最后像蛛网一样形成股股血流,滴答在地,很快就洇红了一小块,触目惊心。

    “谁允许你碰我的?你自己缠着张慕江,还来祸害我”江澜雪踹完后,完全不担心他反攻,只嫌恶地接过小跟班的湿纸巾,用力擦拭着被碰过的地方,可能都不算擦,简直能跟校外那家中医馆刮痧力度媲美。

    “小身板还不够我一脚呢,弱鸡一样”

    就在陆雾桃沉默并审视完她全家后,惊讶地发现她家还真有做变态发癫潜质时。

    年级主任已经悄然来临,高抬着手机录着像,最终在那一脚后站了出来,与之一起来还有被动静吸引来的同学老师。

    “干什么呢你们!上课还敢搞这么大动静,在挑衅我业务能力?”

    江澜雪才不耐烦的将纸揉成团,精准的抛进两米远的垃圾桶里,这才抬起头来,理直气壮的和教导主任对上,眼神不可避免的看到他背后江厌惨兮兮的样子,瞬间心虚不已。

    怎么踹了一脚就流血了,我这鞋也不是冰刀啊,不会遇上碰瓷了吧。

    年级主任挺着啤酒肚,把手背在后面,围着她们转了一圈没有停留,锐利的视线却在陆雾桃脸上打了个转。

    旁边赶来的同学赶忙把他扶起来抬走处理伤口。

    当然是没忍住呗。

    “谁让他抓我的……这是正当防卫”

    江澜雪自知理亏,但还是无语的闭上眼睛翻了个白眼,不服气的嘀咕着。

    肯定有个欺凌的罪名了,别到时候又来一个不尊重师长。

    罪上加罪,回去不得又被江厌背后告状,真烦,还得跟他母子俩斗智斗勇呢。

    “啊?你说什么,大点声,学校一日三餐都给你们备着呢,你别说没吃早餐”

    年级主任老谭看向气势大幅度减弱,耷拉着眼的江澜雪,像是自己又劝回来一个思想在泥沼里挣扎的可怜人。

    而陆雾桃除了那一句霸气外露的话外,全程禁言,但是现在这个场面让她想起了南宫问天他妹净化后。

    摸谁谁傻。

    有点好笑,憋不住了。

    “有什么好笑的,你的那档子事我都知道,别破罐子破摔学人黑化行吗?”老谭顿了顿,感觉不大对,又僵硬地补了一句“我们岭园学子就算是破罐子也是最璀璨的那只”

    陆雾桃:  ……

    肌肉都没动,怎么看出来的。

    老师您是和平精英八倍镜玩家吗?

    “今天中午全部办公室喝茶,都别跑,录像了”

    “我和她们不是一队的。”我从头到尾只说了一句话,啥也没干。

    “同罪!”

    张老师,咱们只规定了成绩,没说不能惹事吧,应该吧。

    老谭义正言辞,板起脸拿着蓝色文件夹,再次清点了人数,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踩着下课铃声走了,剩余的同学都吵闹地散开。

    只剩下在座几个眼对眼,但是相比起来还是江澜雪那方表情更复杂,旁边的小跟班们噤声不言,只彼此传递眼神。

    可不是嘛,逃课说人家小话,还被正主逮住了,江厌还受伤流血了,伤势还很唬人,指不定回去要怎么借题发挥。

    江澜雪烦闷的皱着眉,眼睛不经意的扫视着刚刚多出来的那人,拿着手机点来点去的和她的小姐妹浩浩荡荡的走了出去。

    在这里的人流向各班,地上的血迹也被清理干净,可围观的群众的记忆并没有消散,反而随着挑战书的热度增加而不断以讹传讹,真正的肇事人逐渐隐形,唯有热度直升不下的另一“受害者”,边缘逐渐鲜明尖锐,以至于厕所欺凌事件不断发酵,一发不可收拾。

    陆雾桃冷的跟雪堆的脸难得的露出显而易见的烦躁,拿着手机大力的戳着屏幕。

    班主任跑完交代全过程,又去老谭那里叙述一遍,还要去跟肇事人和受害者的班主任说明情况。

    不是?他们为什么不成立一个“专题备案小组”,有什么新消息还能及时跟进,省的我们这些人跟传话筒和复读机一样,跑来跑去。

    不过,要是像江澜雪演都不演了,直接撂摊子走人,可能第二天就又能听到,那两夫妻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沉浸在父慈子孝的戏码,顺便在演一出“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的即兴片段。

    陆雾桃讽刺的扯了扯嘴角,注意力涣散,一边玩着游戏,一边用余光瞟着走廊的路况,时不时还得开个自动躲避,刚踏进班级,就听到一声气势磅礴的惊叹声。

    “嚯,只见我桃姐左一脚踹飞厕所门,逆着光走出来,霸气外露的吐出一句‘都给我闭嘴!我是哪种人你知道’凌空一脚直接把江厌挂在栅栏旁,直接把江厌踢出血了”

    杨磊用手拍起桌子,异常兴奋激动。

    “错了错了,人哪有这么容易流血的”扶月严肃地摆了摆手。

    一副不信谣不传谣的样子让陆雾桃欣慰的往前走了两步。

    终于来了个懂生物的,还得是你,我的好姐妹扶月。

    “分明抡了他一拳在踹的,不然怎么会吐血呢,肯定是他牙齿不小心碰到舌头,咬到了才会这样的”

    还得是你,我的好姐妹。

    陆雾桃被这土味熏的及时停住,开始脚趾拇扣地的微地壳运动。

    注意一点,这是公共场合,能别用气泡音加擅自呼麦的方式模仿我说话好吗?很毁人形象犯法的啊喂。

    陆雾桃欲哭无泪,烦躁的心情一扫而空,原来人无可奈何又烦躁的情况下,遇上两个傻子,真的会被气笑。

    “不进去?”

    一句话在她的右耳轻声响起,压低声腔,尾音勾起,还有些微微气踹,她清晰的感觉到团团热源就立在身后。

    陆雾桃感觉脖子有些痒,立即歪过身子躲过,偏头去看他。

    哪来的毛病?

    ****

    回到江家后,江澜雪冷着脸的无视周围想要上前接过东西的佣人,大步上前,像是要把地板踏出个洞似的,浑身都是燃起却被强压下的火。

    那个神经病不去医务室,扯着个口子,在老师面前可怜死了,她忍不住瞪他一眼,江厌转身就躲在老师背后,贱兮兮的笑着挑衅她。

    不仅如此,晚自习还要给他道歉,姑奶奶才不受这鸟气。

    江澜雪越想越气,泄愤地把书包甩到大厅的沙发,郁闷地扯开外套,盖在自己的头上摊了下去,是睡着的姿势,不断起伏的胸膛却暴露了此时主人憋闷的情绪。

    “小雪,这不是你放学的时间吧,又早退了?”一位穿着R家新出的春夏新款的贵妇人,笑得温柔甜腻,可弯曲的弧度就跟拿尺子量过无数遍一样,从另一方向款款走了过来,脚边的嫩黄的裙子摇曳在她的脚踝边,显得身姿格外曼妙。

    “我现在心情很不好,没有和你周旋的耐心”江澜雪在外套里实在的翻了白眼,声音闷闷的,像是预料到她要说什么,又添了几句。

    “如果你嘴巴在吐出让我恶心的话,就把小参扔进你下午茶那里”

    慈眉善目的贵妇人听到这个名字,标准到严苛的笑容僵了僵,素质良好的她,快速恢复假笑。

    “小孩子说什么呢,小朋友还是要有对长辈的态度,不过我可要提醒你一下,你爸爸今晚回来哦”

    江澜雪扯下衣服,面无表情的对上她那张温婉亲和极致的脸。

    “哦。”行,就给老江一个面子。

    话说老江怎么还没发现这个伪善女人的真面目,还被她那张菩萨脸迷惑。

    是的,老江是虔诚的佛教信奉者,每年都要给一些寺庙捐几百上千万的香火,作为无神论者的江澜雪,真的非常极其很不理解。

    可就算她再怎么不在意身外之物,也忍不住被她爸的行为气到跳脚,可老江始终跟弥勒佛一样,只笑着看着气呼呼地她,默默又往她卡里充了几十万。

    可她不理解,生意场上眼光毒辣的江父怎么会看不穿她的伪善,为什么好脾气疼爱妻女的他,会有一个只比她小一岁的儿子。

    她理解舍弃自己的情感,有时候是能带来金钱,权利和地位,可似乎他们的结合却并没有带来实质性的利益,甚至还带来了一堆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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