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关键→引了一些主线旧事、感情线

    4.

    ［你热爱别离，再合再离］

    山里的空气总是清新过城市百倍，清晨时分，峨嵋山上空气冰凉而清爽。

    洪飞虎凝视着手机屏幕，眼神专注，一会儿微笑含情一会儿默然惆怅。

    刚洗漱好的助理走出房间看见倚着门的情圣老板，想都不用想都知道他露出这样正经的表情只可能是在想一个人。

    “她到底是什么时候会剑法的呢？又是怎么认识峨嵋的人呢？”洪飞虎自言自语。固然为与从前所知不同的她而心动，但对她的那段经历毫无了解，洪飞虎也不免感到慌张。他们分开的时间太长了，谁也不能保证中间是否出现什么变数。

    他想起自己前些天在苏月夕房间里看见的那张照片，总觉得这二者间有关联。

    “老板，你为什么不直接问苏小姐呢？”助理很疑惑。

    “我问了月月也不会答我，她最烦别人太多追问。何况现在当务之急是赶快让那个灭绝医好我的怪病，然后迅速带月月离开……这里简直是虎狼之窝啊。那群峨嵋弟子看她的眼神都是绿的！”

    洪飞虎恨恨地咬手帕，这破峨嵋简直上梁不正下梁歪，从掌门到弟子没一个正经人。峨嵋真能治好他吗？他有些怀疑。

    “老板英明！”助理虽然心里暗暗觉得洪飞虎像是防着小三小四的大婆，但看在工资的份上还是无脑吹捧。

    话分两头，一小时前的峨嵋弟子居所，苏月夕早早醒来洗漱好，她作息一向规律，无论在哪都不曾改变：“起床啦，该晨练了。”

    灭绝从甜蜜的睡梦中被叫醒。她好久没睡得这么好了，自从大师姐出走后，她不得不肩负掌门的重任，做梦也不免梦到师傅抱怨她没管好峨嵋，让峨嵋就此没落。

    唯有昨晚和苏月夕一起练完剑后同床共枕，闻着身边的清香入眠，她才睡得如此安稳。

    “月月姐，今天我可能得先去忙洪先生的事……你让师妹她们带你玩啊，她们一定都乐意的！我忙完就来找你。”灭绝一边喝粥一边依依不舍地交代，她有好多话想同她说，只是应承别人了，不得不占用她们相处的时间。

    苏月夕盛一碗粥坐她对面，笑着点头应下：“好啊，你先忙。”

    要是可以每天都见到月月姐就好了……灭绝看着她的笑容发呆，心里暖暖又涨涨的，浑然不知碗里的粥已喝完。

    洪飞虎带着几个助理鬼鬼祟祟地尾随灭绝，她照例练完了一套功，正朝大殿之上边走边思考。那背影颇有几分宗师的感觉。

    “切，肯定是花架子，我就不信她真有那么劲。”

    “让我试下她！”肥仔助理极会看眼色地上前，其他人也心领神会跟上，四人抄起边上的武器向灭绝的背影靠近。

    “诶！别打脸啊。”洪飞虎在后面小声道，毕竟是女孩子，而且要是打了她脸就不好和月月交代了。

    但他完全是杞人忧天了，灭绝可是货真价实的峨嵋亲传弟子，从小用功，天赋也很不错，哪怕功力不比她的大师姐，也是峨嵋第二人了，哪里可能对付不了几个普通人。

    她用真气轻而易举地将身后偷袭的四人震开。四人被震得四处分散不见人影，武器也落了一地，洪飞虎有些惊惶地站起来寻找。

    最后峨嵋的弟子还是把四人从不知什么犄角旮旯里捞出来，不过倒也算因祸得福，灭绝的一套连招反倒让他们身体舒泰了不少。“老板！峨嵋真的有两下子啊！”

    洪飞虎郑重点点头，心中希望倍增。以至于之后他在回春堂中被灭绝诊治时被点出身体素质差还有点肾虚，又被她不知是否是公报私仇的一套丝滑小测验整得口吐白沫晕过去后，整个人都是懵圈的。

    懵圈归懵圈，不满归不满。人在屋檐下想不低头不行，更何况洪飞虎有求于人。他只好忍辱负重，按照灭绝的要求去做。

    “你确定这样做真的有用？”洪飞虎一脸拒绝地望着眼前冒着热气的黑色粘稠不明液体。闻着就一股怪味，把这玩意喝下去真的能对他的病起效吗？

    “你愿意喝就喝，不喝没人逼你。这可是用千年灵芝碎、我们珍藏的玉蜂浆外加九花玉露丸以及诸多可遇而不可求的珍贵药材熬成的，还加上了月月姐今天早起收集的露水啊。你真是不识好歹！还给我！”灭绝翻白眼，懒得废话。

    “别别别，我喝！”洪飞虎抢过那一碗灵药，捏着鼻子往下灌。虽然看着吓人，味道居然还不错？他顿觉这药喝起来不折磨人了，于是开始改猛灌为慢慢喝。

    这么一来他有了时间废话。他搅了搅药汤，用一副大婆看小三的神情扫了灭绝一眼：“月月是不可能留在山上和你在一起的，她和你不是一路人，现在不过是因为旅游加上她性格好待人温柔，你别做白日梦了。她和我从小青梅竹马，指腹为婚，彼此真心相爱……”

    “闭嘴好好喝你的药吧！”灭绝被他那句“不是一路人”弄得心烦，为数不多的医德就此打住，她狠狠抓了一把黄连粉加进药里，笑得邪恶：“这个也对身体好哇。”

    “哇怎么这么苦！苦死我了，呕……你们峨嵋都现代了还不改良配方，真是难怪不如武当少林……”

    “再多说一句废话我就把你治什么病告诉月月姐！”灭绝忍无可忍使出杀招。

    洪飞虎终于噤声。

    “都什么年代了还搞指腹为婚那一套？假的要死。”灭绝吐槽。

    洪飞虎一脸想说话的表情，他指了指嘴，灭绝点头他立刻开口：“事实就是这样，她小时候可粘我了，一口一个飞虎哥哥牵我的手，我们可是很甜蜜，哼哼。”

    “哦，那怎么现在月月姐对你不这样啊？”真的关系这么好？灭绝反而好奇起来，她语气带酸地问。

    洪飞虎突然沉默敛眉，接下来任灭绝再怎么问也是紧皱眉头喝那苦得要命的药。

    又是几天鸡飞狗跳，在经历被灭绝忽悠找鸟蛋被鸟妈妈啄、在山上跑上跑下累得半死、被灭绝的针灸刺得差点灵魂出窍、抱着树干把蜂窝摇下来差点被玉蜂追得英勇就义一系列大冒险后，洪飞虎感觉自己病是没好，人快没了。

    他对着大殿上祖师婆婆的塑像拜了拜。求祖师婆婆保佑我快点好，成功挽回月月的心，她身边所有的狂蜂浪蝶全都滚得远远的。

    他又鬼鬼祟祟往前爬，有种莫名的冲动想看看祖师婆婆雕像的裙底下有什么。洪飞虎倒也不至于色中饿鬼到这种程度，只是他想起某著名武侠小说的主角正是在石壁上、棺材内部石板上发现了武功秘籍，从而神功盖世，说不定祖师婆婆的裙底也有呢？

    就在他即将看到的前一秒，背后却突然传来一阵阴风，灭绝用力一拍，“喂，你干嘛偷看我祖师婆婆的裙底啊？”

    他只好讪讪放弃了看裙底，“不知点解，总是有种冲动想去看看。明知里面是咩但还是想看看是咩，有次见个鬼佬穿苏格兰裙我也想掀起来看看啊。”

    “得了得了，你真的是有病啊。”灭绝被他的无耻震惊。

    “但这病不用医啊……”说完他又一脸期待问：“今天怎么医我啊？”

    “哦，我今天教你打一套回春功啊！”

    “回春？好！”这名字一听就让人充满希望。

    洪飞虎一脸生无可恋地望着灭绝示范回春功，开始几招他还能勉强手脚僵硬地跟着模仿，后面完全学不了一点。

    苏月夕不知何时站在一旁，她看着洪飞虎同手同脚的僵硬姿态忍不住笑出声，“别理他哇小灭绝，他身体不协调四肢僵硬来的。跳舞和拜神都没什么分别的，别说这回春功啦。”

    灭绝叹气：“真不知道月月姐武学天赋这么高怎么会有你这么愚钝的朋友。要不你来练一套简单但是有八成功效的吧。”

    说着她开始忽悠他往自己脸上招呼，“打到红肿微血管破了就行了！”洪飞虎起先嘟囔着：“那岂不是不帅了……”灭绝一摊手：“那你还是练复杂那套吧。”他竟然真的开始打自己脸了……

    苏月夕嘴角轻微抽动，不是，这俩还真是一个敢教一个敢学啊。“这样，我教他一套弱化版的九阳神功好啦，灭绝你先别管他了免得生气。”

    “诶，九阳神功不是武当的绝学吗？他们一向传男不传女，月月姐你居然会？”灭绝很惊讶。

    “是一个世外高人老爷子教我的啦，他算我半个师傅，而且这只是弱化版。”苏月夕面色如常应道。

    “好啊，武当的绝学肯定比峨眉厉害！”洪飞虎此话一出便得灭绝瞪视。他立刻躲在苏月夕身后，灭绝冷哼一声离开。

    苏大小姐不仅是经商和武学的天才，在教人这件事上也相当有一套，在她的调教下，洪飞虎居然也能将九阳神功打得有模有样了。当然也有他完全不想在心上人面前丢脸的原因在啦。

    这天，整个峨嵋的气氛有些肃穆，大殿之上鸣钟集合。灭绝匆匆赶到一看，峨嵋的牌匾上赫然印了一个血手印，再一关大门，门上亦是有许多同样的血手印。

    “这一天怎么也逃不过。”她轻声叹气。

    “大师姐越来越傻了，我们二十三个师姐妹，她打二十九个掌印。”三师妹指着手印说。

    “男左女右，右手是我们，左手是洪飞虎他们五个。”

    “那……上面那个呢？啊！不会是月月姐吧？”

    “不是，是大师姐自己啊，她打算和我们同归于尽。”

    此后又是一番对大师姐留下鞋印的探讨，灭绝叹气：“好好的一个掌门……为了一个男人搞成这样。”

    “发生什么了？”洪飞虎带着几个助理走过来，十分疑惑。

    “你们替他们把行李拿来。”灭绝吩咐师妹，“我们峨嵋有事，我没空耍你了，现在正式帮你医病。”

    说完她便是一阵拳打脚踢配上峨嵋针给洪飞虎治病。

    苏月夕也正赶到，她看到门上的血手印，面色凝重。

    灭绝扔给洪飞虎一大包药，“喝完这些药你就好全了。”“月月姐，我们峨嵋现在有大事发生，你得赶紧离开，否则会波及你，如果可以的话，以后再见。”她握着苏月夕的手神情认真地说。

    洪飞虎缓过来叫住灭绝：“可否问你一个问题？”

    “问啊。”灭绝还是握着苏月夕的手头也不回地回答。

    “你之前到底有没有真的医过我？”

    “没有。百分百整蛊，完全瞎折腾，纯粹看你不爽。”其实不是，在月月姐的拜托和建议之下，整蛊他的那些手段其实也不完全是整蛊，倒也确实帮他强健了体魄。但是灭绝就是要让他心里不痛快。

    洪飞虎点点头，下一秒立刻回身要和人拼命：“我顶你个肺啊。”被助理们拉住：“算了算了老板，她好歹救了你一命啊。”“是啊老板。”

    助理们捂住洪飞虎的嘴将他拖走，还不忘对灭绝连连道谢。开玩笑，峨嵋一看就是强敌将至，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苏月夕从包里取出一个小包打开，里面有三根造型特别的金针和一条绣有月亮和山的手帕。

    她将金针和手帕递给灭绝：“见针如见人，这三根金针每一根代表一个愿望，只要不违背原则，你找人把这金针带来给我，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帮你达成一个愿望。”

    “还有这手帕，如果你师姐不手下留情，你就把这手帕拿出来给她……不，你就拖延时间，去武当找他们掌门杨大侠，用这帕子请他出手相助。不行，我还是留下吧，否则我实在不放心。”

    灭绝十分疑惑她居然知道情况，但还是收下了金针和手帕。她拿出一根金针，将其他东西妥善收好。“月姐姐，我要求你为我做第一件事，你今天必须离开，我师姐武功高强，很难对付，她虽然疯但多少还会对我们这些师妹留几分情面，可我不敢赌她会不会伤害你，所以你必须走，不然我一定会分心。”

    苏月夕接过金针惊讶地望着灭绝，见她坚定神情，最终点头应下，但仍又多交代她一遍刚才的话。

    她接过行李，和仍被捂着嘴愣愣看她的洪飞虎以及几个助理退出大门。几个师妹留恋地再看她一眼，狠心关上了大门。

    “哎呀！”洪飞虎使劲一咬终于挣脱助理控制，他神色焦急就要上前拍门：“几碗水煎成一碗啊？要不要翻熬啊？我还没问啊！”

    “飞虎，不用问了，我知道，一会儿上车我告诉你，现在我们得快走。”苏月夕拉住他，带他往缆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