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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换步步错

    清明是个好时候,泥土的芳香混合着雨后淅淅沥沥滴落在土地上的——臭味。

    。  割袍取义的少女,用也雨水掩饰着自己傲骨下的泪珠。

    “你走以后,你我恩断义绝,若是再见,陌路相逢不相识。”

    “你我何至于此啊。”

    “你我本就不该相识你救我一命,我偿还便是,而非将自己的一生潦草的作为偿还的筹码。”

    大雨还在下个不停,打湿了两人缠绵的衣角。

    少女倔强的咽下了喉咙里翻腾的鲜血,“一命换一命可好?”

    她的话语像刀子一般,可恐怖的回忆,早已经将她拉入深渊。

    “我不是他,也不会让多年前的悲剧再发生。”恍惚间他看到了少女的眼泪,微微蹙眉,眼里缺如过客一般,毫无波澜,“四年了,你不该留在原地的,我和他都会担心。”

    “本就是我固执,你救我之后,我理应千恩万谢,可你与他太过相像,让我产生了别样的思绪,多年来,承蒙你照顾,下人与我都以为你我之事,已经再无更改的可能,今日话已至此,允仪日后再不会纠缠。”

    她转身后,离开的步伐透露着决绝,墨色的衣衫飞舞,勾起了回中暗藏心中的点点墨痕。

    他不愿当她心中的替身,这与哪个男儿言,都是莫大的耻辱,他心中有她,可真正想不明白的是她。

    她看他的眼中,只有感恩,并无爱意,恰逢他与她过世的兄长,一般无二,他的温柔惬意,打动了她,却未曾让她透露出一丝爱意。

    她不懂情为何物,这并无关系,可他懂得这四载春秋煎熬难忍。

    倒不若趁着圣上下旨,断了心中的所有念想,也还她一份自由。

    可他忘了,她向来不许别人将想法强加自己身上,更何况她早就做好了与他纠缠一生的准备。

    他刚准备转身,便听到身后她气喘吁吁的声音:“你先莫走。”

    “怎么?”

    “我汪家儿女,向来没有坐等休书的习惯,这是我给你的,咱们好聚好散,我欠你一条命,日后有事尽管吩咐,顺便再祝你与公主琴瑟和鸣。”

    而这一次回中,真正的开始知道眼前的少女有这怎样的韧性。

    “好,我接了。”他一瞬间喉咙痛到难以忍耐,半天才接过那封休书。

    清明的雨丝如愁绪般绵长,将天地间织成一片朦胧。

    那封休书在他手中微微发颤,像是一片即将凋零的枯叶。他抬眼望向少女远去的背影,同他一般的墨色衣衫在雨中渐渐模糊,最终融入苍茫的雨幕之中。

    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汪府,雨水顺着发梢不断滴落,混着脸颊上未干的泪痕。她走进自己的院落,丫鬟翠儿见状,急忙拿了帕子上前:“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怎么淋成这样?”汪允仪摆了摆手,声音沙哑:“我没事,你去准备些热水,我想沐浴更衣。”

    待翠儿离开后,汪允仪瘫坐在椅子上,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她以为自己足够洒脱,能够潇洒地斩断这段情丝,可当真正说出那些话,亲手递上休书时,心中却像是被剜去了一块肉般疼痛。

    回想起这四年来,他对自己的悉心照料,想起他温柔的眼神,想起那些相处的点点滴滴,泪水再次不受控制地涌出。

    日子一天天过去,清明的雨早已停歇,可两人心中的阴霾却始终挥之不去。汪允仪将自己关在房中,整日茶饭不思,整个人愈发消瘦。

    翠儿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小姐,您这样下去可不行啊,身体会垮掉的。”汪允仪只是淡淡一笑:“我没事,过些日子就好了。”

    而他,也整日魂不守舍,对即将到来的婚礼毫无期待。公主听闻他与汪允仪的事情后,心中也有些不满,可她对他一见倾心,并不愿轻易放弃。

    可只有她最了解他,市井当中的公子无双,和回中在两位公主中徘徊,她看在眼里,心中也愈发明白回中心中属意于霍毓,只不过世家占位让他不得不走向长平公主。

    而圣旨赐婚他与霍毓,只怕他慢慢会明白自己的心意,向来不是她汪允仪,而是公主殿下。

    清明过后的长安城,空气中仍残留着潮湿的气息。汪允仪蜷缩在绣榻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兄长留下的玉佩,冰凉的触感让她恍惚又回到了那个血色漫天的夜晚。彼时她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女童,亲眼看着兄长为保护她倒在马匪刀下,而那个浑身是血却仍将她护在身后的少年,与如今的回中逐渐不再相像,她有一瞬间觉得,救她的人不是回中,而她与回中的相识是一场巨大的阴谋。

    “小姐,公主府送了帖子。”翠儿捧着鎏金请柬的手有些发抖,“说是三日后的春日宴。”

    铜镜里映出汪允仪骤然苍白的脸。她知道这是长平公主的试探——那位自小骄纵的嫡公主,又怎会容忍未婚夫心里藏着旁人?指尖捏紧了绣帕,细密的银针在掌心扎出几点血珠:“备马,我要去城郊破庙。”

    破庙的蛛网在风中轻轻摇晃,汪允仪跪坐在冰凉的青石板上,对着斑驳的神像喃喃自语:“兄长,原来救命之恩真的会变成枷锁。回中明明不是你,可每次看到他,我就会想起你挡在我身前的样子......”泪水砸在地上,惊起几只沉睡的蜘蛛。

    而此时的回中正在书房反复研读兵书。案头放着长平公主送来的嵌玉香囊,馥郁的龙涎香混着松墨气息,熏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自从接过休书那日,他便将自己埋进军务,仿佛只有在沙盘推演中,才能暂时忘却汪允仪转身时决绝的背影。

    “公子,霍毓姑娘来了。”管家的声音带着几分犹豫。

    回中合上兵书,起身时带翻了砚台,墨汁在《孙子兵法》上晕开狰狞的痕迹。

    霍毓倚在门框上,鹅黄襦裙衬得她容色明艳:“听说长平要办春日宴?我做了杏仁酥,特意给你送些。”

    瓷盒里的点心还带着余温,回中却觉得喉间发苦。

    他望着那张明媚的笑脸,突然想起汪允仪总是苍白的面容,想起她逞强时紧抿的嘴角,心口泛起一阵钝痛。

    春日宴那日,长安城郊的桃林开得正好。汪允仪刻意选了素白襦裙,却在发间簪了朵血红的山茶。她刚踏入花厅,便撞进长平公主探究的目光里。

    “听说汪姑娘与回大人断了往来?”长平公主执起鎏金酒盏,琥珀色的酒液映出她眼底的狡黠,“可本宫瞧着,回大人的书房里还挂着你送的墨竹图呢。”

    众人的目光瞬间汇聚过来。汪允仪捏着酒盏的手指关节发白,余光瞥见回中被霍毓簇拥着走进来。少年身姿挺拔如松,月白长衫上绣着银丝云纹,却不及记忆里那个浑身浴血的少年让她心动。

    “公主说笑了。”她举杯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灼烧着喉咙,“救命之恩已还清,此后桥归桥,路归路。”

    她轻而易举的化解了,长平公主的刁难,她自然不是会为了霍毓出头的人,只不过是故意挑起事端,最终也不过是看他们汪府无人继承,想刺探她的意愿。

    角落里突然传来嗤笑。霍毓摇着湘妃竹扇款步走来:“汪姑娘倒洒脱,只是听说回大人出征前,还特意去汪府送了护心镜?”

    空气瞬间凝固。

    汪允仪这才想起三日前那个雨夜,有人将檀木匣放在她窗下,里面躺着的正是兄长战死时佩戴的护心镜。当时她以为是兄长显灵,如今想来......

    回中突然起身,玉冠上的东珠随着动作轻晃,他望着汪允仪怔然的模样,喉结动了动,“那护心镜是我在黑市偶然所得,想着汪姑娘或许用得上。”

    长平公主咯咯笑起来:“瞧这紧张模样,倒比你这个未婚妻还上心。”她忽然将酒盏重重砸在案上,“明日本宫便去求父皇,将婚期提前至端午!”

    宴会不欢而散。汪允仪在桃林里漫无目的地走着,花瓣落在肩头又被风吹散。身后传来脚步声,她以为是翠儿,转身却见回中站在月光下,神色比月色更凉薄。

    “为何不告诉她,那护心镜是兄长遗物?”她率先开口,声音带着自嘲,“不怕公主误会你对我余情未了?”

    回中望着她发间摇曳的山茶,突然想起初见那日,她也是这般倔强地仰着头,脖颈处还渗着血珠。“你总是这样。”他上前一步,袖口掠过桃花枝桠,“永远把自己裹在壳里,明明怕得要死,还要装出不在意的样子。”

    汪允仪后退半步,后背撞上桃树:“那又如何?你不也是?明明心里装着公主,还要假惺惺送护心镜!”

    “你!”回中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四年前若不是看在你兄长的份上,谁要管你这个刺猬!可后来......”他突然松开手,转身时带落几瓣桃花,“明日我会向皇上请旨,推迟婚期。”

    “与我有何关系!”

    回中动作顿了顿:“霍毓说长平最近在查黑市。”他望着她脖颈处蜿蜒的血痕,喉间发紧,“你兄长的护心镜......当年是我亲眼看着马匪抢走的。”

    汪允仪猛地抬头,烛火般在他眼底跳动:“什么意思?”

    “当年救你的人,不是我。”回中声音很轻,却字字如雷,“我怕你知道真相会更痛苦,才任由你将我当作替身。”

    他从怀中掏出枚破旧的玉佩,正是她十二岁那年遗失的,“你以为兄长的玉佩是被马匪抢走?不,是我从死人堆里扒出来的。那日你昏迷前看到的也并非是我,所以没有救命之恩,是我亏欠你良多,耽误你寻救命恩人的是我,故意模仿你兄长的也是我。可我如今后悔了,你我之间没有男女之情,是我叨扰你良久,心生悔恨,难以言说。”

    她呆愣的回到汪府,拒绝了回中帮他找寻恩人的机会。

    窗外突然响起闷雷,暴雨倾盆而下。汪允仪摸着那枚玉佩,冰凉的触感与记忆里的温度重叠。

    原来四年来,她一直都找错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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