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北城旧事》的热度渐渐降下来,他们不再像从前那么繁忙,有了更多的时间相处。
苏长安带她回到了郊区小院,两人继续像从前那样生活,只是这次,唐歌没了从前的怡然自得,开始变得魂不守舍,每天都关注网上的信息。
她还没有适应作为公众人物的身份,总是患得患失,生怕观众不喜欢自己,怕某一天会过气。
现在的娱乐圈以综艺为重,听说谢依依接了好多综艺,打算明年复出。
唐歌明白,谢依依这就是在为后期的洗白铺路,因为网民是鱼的记忆,内娱一直对演员很宽容,明星只要不触碰原则性的问题,基本上都能重新复出。
别看谢依依现在被全网黑,只要多接几个综艺,后期再演一些出彩的角色,慢慢地就能洗白了。
就像早期某个唱跳组合的男明星,私下明明隐婚生子,却还在粉丝面前立单身人设,赚的盆满钵满就退圈,再后来,男明星复出,还带娃参加了亲子综艺,不仅洗的白白的,还顺利以“奶爸”的人设继续圈钱。
算算孩子的年龄,粉丝们也猜出了真相,可是又能怎样呢?
明星想洗白太简单了,唐歌怕谢依依会洗白,怕观众忘记她干的坏事,更怕自己最后混得不如谢依依。
王晟教她专注作品,可如今,娱乐圈人人都在追求流量,无论是演员还是歌手,都一股脑跑去接各种综艺,谁还把心思放在作品上呢?
“二哥,你说我要不要也去接一些综艺,刷刷知名度?”
“不需要,”苏长安教育她,“如果过分关注外界的说法,你就变得不像你自己了,演员最重要的是作品,你专心磨炼演技就好。”
《北城旧事》的热播,让唐歌一夜爆红,来找她拍戏的导演和剧本,还有广告邀约都排到了明年。
作为经纪人的苏长安,一股脑拒绝了那些“三无”小产品的广告,只留下了大牌的广告商。
他心里盘算着,顶多再经营一年,明年唐歌就能接到一些高奢的代言了。
他为她选了一部好剧本:“唐歌,其他的剧本都推了吧,宋金最近又有个新剧开播,你去演这一部。”
“可是……”
唐歌不愿意,她看着手里的剧本邀约,不仅有浪漫偶像剧,还有婆媳类的家庭伦理剧。
而宋金的新戏则是一部谍战片,剧情烧脑不说,剧本也很难看懂,非常考验演员的演技,一看就很难演,偏偏苏长安还帮她争取了女一号的角色。
“可是二哥,我想演青春偶像剧!”
“不行,”苏长安一口回拒她,“这种青春片不过是哗众取宠,既没有营养也没什么深度。”
演员快速升咖,靠的还是深层次的剧,就算偶像剧再火再热,终究不是主流。
之后,他又挑挑拣拣,帮她选了一部历史古装剧,同样是制作精良的、正儿八经的大型国产剧,不过这部剧的女主角已经定了影后宋瑜菲。
苏长安退而求其次,帮她争取到了女二号:“你的脸型很适合古装剧,穿古装也会很好看,正好宋瑜菲也在这个剧组,你多向影后学习一下。”
唐歌一看就知道,肯定十分难演。
“你怎么净给我接这样的戏?”唐歌压根就没有底气:“我演技不行,根本就演不好的,难度太大了!”
“乖。”苏长安十分有耐心:“就是因为你演技缺乏锻炼,所以才给你接这种戏,”
“这些戏都是很有分量的,业内人士最看好这些剧,你多演几部,演技自然就提升了。”
“现在还有谁能静下来心去做演员?”唐歌有自己的想法:“你给我接的这两部戏,都属于不讨好观众,也不迎合市场的戏,我不想演这样的。”
苏长安看着她,表情很认真:“唐歌,那你进入这个圈子,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赚钱呀!”唐歌很实诚:“我想接综艺,或者当网红,现在网红赚的可比明星多多了!”
苏长安没说话,低头沉思了很久,没有怪罪她目光短浅,如今整个行业都很浮躁,演员不像演员,歌手不像歌手,所有人都一股脑去参加综艺,就图赚快钱。
“可是你要知道,无论综艺还是网红,都是不长久的,”苏长安语重心长教育她,“演员唯有作品才是长久的,就像大浪淘沙,剩到最后的,才知道谁是金子。”
“可是我就是想体验一下当网红嘛!”
彼时的唐歌根本听不进去:“拍戏那么辛苦,天天顶着大太阳在外面跑,那些主播多轻松,坐在空调房里直播,就有源源不断的钱……”
“好好……”苏长安不得不哄她:“其实我私下也投资了一些网红公司,改天我帮你安排一下,你可以过去体验一下直播带货,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容易的。”
“但是你只需要体验一两次就可以了,演员还是需要保留神秘感。”
“这次数也太少了吧?”唐歌有些不满意。
苏长安捏了捏她的脸蛋,继续教育她:“你乖一点,不要闹小脾气了,演员只是一时的,往后我还要教你做制片人呢。”
他对她用心良苦,演员的花期太短了,而且需要在镜头前抛头露面,容易遭受嫉恨,所以他会培养她做幕后的资本,之所以接下这些剧本,也是为了让她提前认识这些大制作背后的投资人。
可两人还是在未来规划这一方面起了一点小争执。
“二哥,要不你给我换几部简单的戏吧?”
唐歌哼哼唧唧,求了苏长安很久,然而他丝毫不为所动,还将宋金的新剧本递到她手里。
“你有撒娇的时间,还不如好好钻研一下剧本,里面涉及到一些难懂的历史背景,如果遇到看不懂的地方,直接问我就行。”
“冷面阎王!”唐歌接过剧本,生气地跑进了卧室。
谁知“冷面阎王”这次是动真格的了,不仅没理会她的小情绪,转身进了打铁室,还叮叮咣咣地乱砸一些东西。
唐歌听见声音,走出来:“二哥,你又在砸什么东西?”
苏长安没说话,转身递给她一枚新的镯子,不同的是,这次是金镯子。
“我想打出来,给你留在婚礼上戴的,”他眨起一双笑眼,轻轻帮她套上手腕,“现在先给你试戴一下。”
这时,唐歌看见了他手上的血泡,还有掌心的老茧,他做事很认真,一定要打出来最完美的,有些残缺的就直接丢进了熔炉,回炉重造。
她心疼地直掉眼泪:“苏长安,我们直接去金店买就行了,你干嘛非要亲手打?”
“别哭。”
他伸手,轻轻为她拭去泪水,脑海突然浮现一些模糊的画面:
曾几何时,她看着他手上的血泡,满脸泪水:“这种银镯子很便宜的,才几百块钱,你干嘛非要自己打?我们直接去买一个不就好了吗?”
原来这些话,她曾经也说过。
思绪回到现在——
苏长安不免有些动容:“唐歌,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非要亲手给你打银镯子?”
唐歌解释:“你曾说现代社会人心浮躁,快餐时代就连爱情也变成了快餐,所以很羡慕车马都很慢的过去。”
过去的爱情很纯真,过去留下的传统,说女生戴银饰,可保平安喜乐,可保长命百岁,银饰便宜,寓意却很贵。
所以有些男子为了追求心爱的姑娘,会亲手打造银镯子。
唐歌至今还记得苏长安送银镯子那天,他说:“唐歌,这么便宜的银饰,若要求你陪我一生一世,未免也太霸道了,我只求你平安喜乐。”
所以他才苦学锻造银镯的技艺,只在镯子内侧刻了“平安喜乐”的字样,炉房高温难耐,一锤又一锤敲打间,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她平安喜乐。
而为了回馈男子的深情,她一直将镯子视若珍宝,日日戴着,即使不戴了也会妥帖安放。
苏长安眼里柔情似水:“唐歌,谢谢你戴了那么久。”
对上他的视线,唐歌突然感觉鼻头一酸,二哥真的好爱她,也爱的很卑微。
“你看你,又哭什么?”
“二哥,你手上好多血泡。”
“心疼了?你要是真心疼我,不如做点有意义的事情回报我。”
她眨着大眼睛,天真烂漫:“什么有意义的事情?”
苏长安脑子一热,忽然想起一些旖旎画面,接着,他露出一抹坏笑:“等我先收拾一下桌子。”
伴随着“嘭”一声,他直接将门踢上了,又转过身来,狠狠捂住了唐歌的嘴。
已是夏末,打铁室却闷热不堪,不时有难耐的闷哼声传出,勾人入魂,让人听一声就会羞红脸。
唐歌发不出声音,只能呜咽,苏长安眼里饱含笑意,低头看着面前清晰的脸,渐渐和记忆中重合了。
闷热不堪的打铁室,光线也很昏暗,桌面凌乱不堪,衣物散落一地,工具都被扫到了地上。
看来他们从前就这样“运动”过很多次。
他这个记忆力也是神奇了,正儿八经的一件事都想不起来,偏偏就能记住这些画面……
两人是面对面,唐歌挽住他的脖子,突然痛苦地惊呼一声。
“二哥,底下有东西咯着我了。”
“什么东西?”
男人顺着摸过去,发现只是一枚螺丝钉,食指一弹,伴随“叮”一声掸落在了地上。
她听见声响,委屈地哼哼唧唧:“我不要在这里,太脏了,换个地方。”
“你看你,真矫情,”男人喘息有些粗重:“我不是铺了干净的毛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