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画有意识时只感觉透骨的凉意袭遍全身,她真觉得自己是生生被冻醒的。
“你个死丫头,日上三竿还在睡觉,买你来是来给你偷懒的吗?还不起来干活!”入眼便是一个凶神恶煞的妇人,一边咒骂一边挥动手中攥着的柳条,只不过都正巧打在了她身后的墙上,但发出的声音刺耳让人心烦。
林画手撑着地面艰难地站起来,顺便瞧了瞧周围,整个空间不大,甚至可以说极其狭窄的一个小地方,她身下铺着一堆干草,旁边乱七八糟堆着许多干木头,没有窗户,不远处的小门开着才有光照进来。
“看到这些柴没有?抱去外面都给劈了,劈好了再捡回来搭整齐了。还有外面的衣服,也都给洗干净了……”妇人单手叉着腰,趾高气扬的走往门口。
林画跟过去,拿起叠在最上面的一根木头,在手上掂了掂后转身问:“我做这些,你做什么?”
“什么?你问我?”妇人指了指自己,嚣张气焰不减,“我当然是盯着你了!我告诉你,只给你半天时间,你可别想着偷懒,否则的话,没你好果子吃!”
林画心想她不爱吃果子,弯腰又捡了几根木头一起抱着出门。外面日头正足,热气一下子全扑了上来,林画感觉身上的寒气被慢慢驱散了。
“快干活吧!都躺了一上午了……”妇人看林画站在原地不动,皱着眉催促。
这个院子不大,挨着墙种了许多柳树,除了她刚才出来的柴房旁边还有两间,只是都闭着,下了台阶不远就是圆形的拱门,外面应当是个大院子。
那这个拱门就是出口了,不过这里的院墙倒也不算高,想翻墙出去还是可以的,林画一边想着一边把一根木头放到树桩上,随后抬起手。
妇人站在一旁眼看着林画要徒手劈木头,瞪大了眼睛开口:“你要干吗呀?这不是有斧头吗,用这个!你会不会劈柴?”
林画看着妇人递过来斧头认真想了想,最后还是不确信地说:“应当是不会。”
妇人本来只是随口问一句,没成想林画真的不会,不耐烦的叹了一口气后把她往一旁推,自己站到正前方两手举起斧头朝木头落下。
“看见了吗?得这么……这么……”妇人一边讲解一边往下劈,却硬是砸了三四下都没劈开,看着林画认真学习的神情有点抹不开面,最后只好说,“看到了吧,这木头还不够干,你得找那种晒干了的木头,它才好劈也好烧……”
妇人松了手走去旁边打算另找一块木头给林画演示,林画却觉得自己已经明白了,思考着握上斧头,举起来一点感觉没什么重量于是往下一砸。
妇人刚捡起来一根合适她来劈的木头就听见身后两块木头落地的声音,转回头瞧见林画单手举着斧头正反拿着看,不由地说:“你这丫头力气还蛮大的嘛。”
“这劈木头还挺简单的。”林画看着妇人认真似的说,接着伸出手,“给我吧。”
看林画还算听话,妇人把木头递了,也不再追着骂,到一旁坐椅子上看,过一会儿后又翘起一条腿,慢悠悠地开口说:“小翠啊,你也别怪我对你狠心,谁让你得罪了二小姐呢,咱们家那个二小姐啊……我跟你说话呢你听见没有?”
“我?”林画听见声音手指指自己。
“这就咱们两个人,我不跟你说我跟鬼说话呢,你这丫头怎么一点都不机灵。”妇人的性子让她又忍不住数落两句。
林画回想刚才的话,“小翠是谁?”
“小翠不就是你吗。”妇人打着扇子回话。
林画思虑着问:“我叫小翠?”
“你不叫小翠你叫什么?”妇人觉得莫名其妙,“你别停,偷懒呢是吧。”
林画一时也想不起来自己叫什么名字了,叫小翠就叫小翠吧。
手没停下干活,林画决定打听一些事:“您怎么称呼?”
“我本名叫徐凤,你就跟她们一样叫我徐大娘就行了。”妇人实话实说。
“徐大娘。”林画规规矩矩的喊了一声,试探着问,“您方才说,我得罪了二小姐……”
“咱们府上的这两位小姐啊,大小姐那是温柔有礼,待人和善,二小姐可就截然不同了,自小就被夫人宠坏了,刁蛮任性蛮不讲理,干过的事惹出的祸那是说都说不完,现如今呢你得罪了她,以后就别想有什么好日子过了……”徐大娘倒也没想隐瞒什么,抢了话就说,甚至有点口无遮拦。
感觉也没有得到什么很有用的信息,又觉得干这些活倒也不算太难,林画没再继续问下去,心里打算天黑以后找机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