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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务(二)

    大家都不可思议地看着孟大毫不犹豫、利落离开的背影,眼镜男忍不住发出疑问:“不是,他就这么走了?真不怕我们现在就逃啊?“

    “都说了,你敢逃就逃吧。“

    林雅茹挨着文灿春,问:“小春,你能判断出现在具体什么时间吗?“

    文灿春随着她的视线仰头看,对于她来说,白天比晚上更难判断方位,稍微一抬头,眼睛感受到刺眼的阳光,文灿春就会不由自主产生一种想流泪的冲动。她赶紧闭上眼睛,眼皮上就又像镶嵌了一颗发热的火苗,刺得她缓了好一会儿。

    文灿春摇了摇头。

    她睁开眼睛:“他说中午前。”

    徐菲靠在羊毛卷男身上:“中午?是指十二点吗?那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我估计现在是八点到九点之间。”林雅茹用手在眉心搭起一个三角挡太阳,抬头,又伸出一根手指冲头顶比划:“就以太阳走到正上方为终点,时间不充裕,我们要快点了。“

    羊毛卷男揽住徐菲:“力气活就看我们男人的吧。“

    眼镜男脸色一绿,感觉自己想吐:“哥们儿要不还是正面面对一下自己的细胳膊细腿儿吧。”

    孟大给他们的工具一共是三根扁担、六把斧头和一捆麻绳。

    文灿春观察了一下手里的斧头,没有缺口,重量适中,应该是比较锋利的,也不会对一般力量的女生特别不友好。

    “先分配一下工作量吧。”鱼儿说,“三挑就是六捆,我们每人都要砍到一捆,但是不知道多少根‘一捆’可以达到任务标准,只能尽量多一点吧。”

    鱼儿又用手比划了一下:“大概砍这么长的吧,你们出门的时候应该也有看到,孟二婶家院子里堆着的就这么长。“

    徐菲双手提着斧头:“一捆?我们真的行吗?”

    鱼儿没理她,提着斧头往前走,找了一颗小腿粗细的小树开始动作起来。灿春:“没别的办法了,先砍,能砍多少是多少。”

    林雅茹点点头,也找了棵差不多粗细的,抡着斧头绕圈砍了两圈,小树就差不多能砍倒了,然后再按差不多长度分开,应该能得到满满一堆。

    文灿春对着刚砍倒的树木直喘气,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气息。小树砰一下倒在地上,林雅茹也一屁股坐在地上:“太累了,想想以为没这么累的。”

    文灿春双手发颤:“毕竟是力气活。”他们这几个人都不像是会干农活的样子,一个个没一会儿就都累得气喘吁吁,除了徐菲,她拎不起斧头,像用刀一样反复划拉羊毛卷男砍倒在地上的树干,试图把它分开来,但只得到一圈不深不浅的划痕。

    鱼儿叹一口气:“六个人正好对应了六捆,很难说任务会不会按人头划分,到时候谁没到数量,就是谁倒霉。”

    鱼儿是好意提醒,徐菲一听就觉得她在阴阳自己,羊毛卷男抢过话头:“菲菲那部分我会帮她的。”

    只有眼睛男的进度快一些,他已经把一摞圆木堆叠在了一起,大概再砍两三棵差不多大小的树就能凑出很大一捆。他手上动作没停,已经在寻找下一个目标:“我动作快点,大家一起砍,凑一凑也能凑到的。”

    徐菲感激地看他一眼,礼貌道谢。

    鱼儿和林雅茹都短暂地歇了会儿,眼镜男:“小文,你也歇会儿吧。“

    文灿春谢过他的好意,但没停下来。除了她的任务要完成,还有林雅茹的,她不能把她们两个人的希望寄托在陌生人身上。

    鱼儿和林雅茹都只是短暂缓了口气,就马上爬起来继续了。文灿春尽量用大臂的力量带着斧头挥出去,斧头就会深深地嵌在树干里,反复四五次,就能比较快地弄倒一颗小树苗。

    只是每次回震都震得她虎口发麻。文灿春抬起手一看,虎口已经通红。

    汗顺着眼皮流下,眼前黑一阵白一阵的感觉又出现了。不仅是文灿春,大家都是已经一天两夜没有吃过任何东西,甚至没有喝过水,如果在这里大量失水,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中午以前砍树,中午以后去挑水。“眼镜男舔舔自己干燥的嘴唇:“水应该能喝,再不喝就撑不住了。”

    林雅茹小声说:“现在别提水吧,不提还好,一提真的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喷火了。”

    眼镜男擦擦头上的汗,笑了两声就不说话了。大家全都沉默地忙碌起来,徐菲也开始尝试抬起斧头,然后利用它自身的重力狠狠地砸向横倒的树干。

    周围只有利刃砸在树干上的声音以及众人艰难的喘息。

    文灿春一直在心里默数时间,只能勉强算算时间大概过去过久,身上也越来越热,不知道是太阳光晒的还是累的,文灿春的脸上已经着火一般滚烫起来。

    “现在几点?”

    林雅茹抹了一把眼睛周围的汗,又抬起头看天。

    几近正午,阳光穿透树冠的叶片,形成一圈圈彩色的光晕,炫得人眼珠子疼,林雅茹摇头:“算不准确,可能十一点,也可能快十二点了。”

    羊毛卷男把手里的斧头往地上一扔,一屁股瘫倒在枯叶堆里,喘着粗气:“不管几点了,真干不动了。”

    他面前也差不多垒起一人宽的圆木,但分成两捆实属牵强。

    鱼儿把麻绳取来,用斧头前端把它割成差不多长短的六段。她拎起一段,捆起自己脚下的一堆木头,绕两圈再打一个活结,长度就差不多刚好。

    徐菲捆起羊毛卷男脚下的一摞,满脸为难地问:“你怎么办呀?”

    羊毛卷男一愣,心虚地笑了下:“……我这捆差不多了吧。“

    徐菲也愣了一下:“……那我、我怎么办?”

    徐菲把嘴抿成一条直线,在男友无尽的沉默下渐渐红了眼眶。

    “凑一下。”眼镜男从自己那堆超量完成的木头里面分出一些,雅茹和灿春也取出几根。鱼儿过去一脚踢散徐菲已经捆好的那一摞,分出几根放到一起。

    羊毛卷男重新捆好剩下的,观察了一下宽度,似乎没有太大的变化,他抬起头尴尬地笑笑,一一谢过大家,徐菲什么也没说,就只是站在原地。

    整整齐齐六捆木头,全部捆好。灿春去取扁担,一回头看到孟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们身后。

    孟二板着脸验收了成果,看起来没有早上送他们出去时那么高兴了。同时一一看过每个人之后,才吩咐回程。

    又是两两一组,挑好扁担。

    羊毛卷男挑着扁担,用手肘戳戳徐菲:“帮我一下呀你。”

    徐菲没伸手,又生气又委屈地小声问他:“你刚刚什么意思?”

    羊毛卷男脸上露出一丝愠怒,随即又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们刚刚说了会帮你,我知道肯定不会有事的。“

    徐菲还是没说话,羊毛卷男抛下一句“这种时候你也非要和我吵吗”,就自顾自加快了脚步。

    孟二像个木头人一样在前面领路,完全不管他们的动作。他们应该算是完成了任务,但文灿春敏锐地感觉到孟二在验收成果之前就不大高兴了,似乎对于他们人数齐全感到很不满意。

    林雅茹和文灿春共挑一副扁担,走了没多久,文灿春就感觉自己肩上的重量减轻不少。她回头疑惑地看着林雅茹,只见林雅茹往前挪了一段,几乎把担子的重量全部压在自己的肩膀上。看见文灿春回头,她憨憨笑了笑,说:“我试试我一个人挑,也可以,不是很重。”

    她想说让文灿春保存一点体力,迅速瞟了眼孟二的背影之后,改口道:“你休息一下。“

    文灿春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但雅茹的腿肚子都在抖。文灿春看她一眼,调整了一下担子,没真的全部压在林雅茹身上。

    孟二婶家的午餐也是一样的简单。众人没敢吃,而且饿过劲了似乎也感受不到饥饿,只有口渴会愈演愈烈,过于干燥的感觉让人难以忍受,呼吸不畅。

    文灿春不断吞咽口水,大脑也在渴求着水源,她甚至有点急切地想要去进行下午的挑水任务。

    这肯定不是正常的状态。但继续不吃不喝的话,他们这里大概没有一个人能熬到明天。这不仅是身体上的不适,更是精神上的折磨。

    当然不止文灿春一个人这么想。孟二吃饱喝足之后,驱赶他们去继续干活的话音刚落,眼镜男就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

    村里共用一口井。井的位置在村子中心,是一口很古老的石井,水面无波,漆黑一片。

    孟二交代了他们任务,就和早上的孟大一样,交代完之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们要在天黑之前接满孟二婶家厨房里那口水缸,工具是每人一只水桶。

    不算难,只是累。孟二婶家在村子最东边,来回跑一趟就能把人累够呛。

    眼镜男吐出一句国骂:”他们是在给做我们体能训练吗?”

    “……我要渴死了。”眼镜男摇动井上的滚动把手,绳子吊着一只铁桶“噗通”一声沉入水里,然后再反方向转动,就打上来一桶无比清澈的井水。

    眼镜男抻着脖子往井里看,没看到什么。他咽一口唾沫,问文灿春:“小文,你说这个水能喝吗?”

    “……我不知道。”

    林雅茹皱眉看他:“别给人施加压力,我们也不是什么都知道的,只能自己猜自己试。”

    鱼儿抱着手臂站在一边,她也几乎忍耐到了极限:“我觉得应该没事。”

    文灿春看着她等待后文,但鱼儿避开了她的视线,只是说:“我猜的。”

    没人敢先去尝试,长久的沉默之后,众人都打算放弃,直到身后出现一个女人的声音。

    “让让我,”她说,“我要打水。”

    陌生女人,还是村里的人,挑着一副扁担,两头分别挂着两只巨大的空木桶。林雅茹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手臂紧紧贴着文灿春的找安全感。

    女人对着他们笑了笑。不同于孟二婶和孟二的笑容,文灿春直觉她的眼神里没有恶意。女人越过他们,来回打了六遍才填满那两只水桶。她累得哎呦一声,手掌拢在一起舀桶里的水喝,接着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在众人的沉默中,女人利落地挑起两桶水,步子稳健地离开了。

    虽然少了浓艳的妆容和大红的衣裳,但文灿春认出女人是昨天麻草新娶的新娘。

    鱼儿清了清嗓子:“……村里就这一口井,他们不会往里放什么东西,不然都活不了。”

    眼镜男左右看了看,还是将信将疑。鱼儿直接打起一桶,单手掬水往嘴里送。林雅茹紧张地发出一个无意义的音节,文灿春捏了捏她的手心说:“没事。”

    她走过去:“可以给我们一点吗?”

    鱼儿抹了把嘴,直接把桶挪到她们面前。

    清凉的井水顺着口腔流进胃里,文灿春感觉自己的大脑终于恢复了一点清明。眼镜男不再扭捏,直接把水泼在脸上,不知道是在喝水还是洗脸。

    羊毛卷男把水先递到徐菲面前,等她解了渴才顾自己。徐菲斜着眼睨他,算是终于原谅他上午不能深究的过分行为。

    “我们晚上要去后山。”鱼儿没有任何拐弯地抛出了这枚重磅炸弹,“我和小文,可以再来一个人,人多一点也能多一份保障。”

    羊毛卷男把头埋在手掌中,发出“吸溜吸溜”的喝水声,装作什么也没有听到的样子。

    眼镜男举手:“我去。”

    厨房的水缸不算大,天黑之前他们顺利填满了它。

    孟二对于他们完成了任务依旧不太高兴,但晚餐时间的孟二婶看上去很高兴。往水缸里倒最后一桶水的时候,灿春发现灶台上有一盆泡水的米,而晚饭里也包括一大盆浮着米油的浓稠白米粥。依旧是他们吃饱喝足,而文灿春他们饿着肚子饥肠辘辘的时候,孟二婶兴奋地宣布:“石筷明天成亲,石筷他爹终于盼到了这一天!”

    瞬间,众人的脸色几乎是齐刷刷地变得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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