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苏洄还没想好怎么和周陶然搭话。

    开学眼看快一周了，马上面临开学考，之后按成绩分座。她也担心过因为多重宇宙的存在，这个世界的周陶然成绩会不会有点差，苏洄暗戳戳地和阮铮铮、冉安打听过周陶然的成绩，阮铮铮漫不经心地一边往嘴里塞饭，一边嘟嘟囔囔说着不关心不知道。冉安花了一个晚上找出之前每一次大考排名发给了苏洄。

    “竟然有人存这些存了这么久！果然是好学生啊。”阮铮铮惊呼。

    “我保留这些事想看看我自己的进步啦～”冉安不好意思地说。

    “那有什么进步，就在那两个位置晃悠，和某个人缠绵。”阮铮铮打趣。

    苏洄一边翻阅一边感叹，成绩像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有的时候年级前十，有的时候掉出前百。

    “其实她是有潜力的，你问过我之后我分析了一下她的成绩，高一入学的时候她是班级第二，就排我后面而已。有一点偏科但不严重，不知道为什么状态总是忽上忽下，之前的班主任也说过这一点，目前看来好像没有什么变化。”冉安补充，她曾经将周陶然视为竞争对手。

    “啊…这让我怎么办好，我到底要打多少分。”苏洄长吁短叹道，考试近在咫尺，但感觉她现在什么都没干。

    阮铮铮好奇问道，“你这么关心她干嘛，你和她很熟吗，你成绩很好吗，能控分？”

    “你到底要我回答哪个…”

    “好嘛好嘛，你想回答哪个都行。”

    “成绩不太好，之前生个大病，脑子里东西忘得差不多了，我就是想奔个目标努力一下。至于周陶然…”她顿了一下，没太想出来好的理由，随口敷衍到，“我觉得她长得好看，很是我的菜，想立她为我的目标行吗？”

    冉安愣了一下，好像发现了什么秘密一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倒是阮铮铮，满不在乎地说，“好啊，这刚转来就有目标啊，奔着努力啊加油我看好你。”阮铮铮扳过她的脸，仔细端详着，“长的真是不错啊有鼻子有眼儿的，不过不是我的菜。”

    “那你帮我去问问周陶然呗，问问我是不是她的菜。”苏洄随口说道。

    “不行，我跟她不熟。不过仔细看看，你们两个长得有一点像啊，你说她是你的菜，不会是暗戳戳夸自己吧。”

    “怎么可能，真心实意。”

    13

    其实苏洄知道怎么接近周陶然，毕竟是小时候的自己，记忆再模糊不清还是能够推算出一两个固定的行动轨迹的。

    周日早上，苏洄扎了个利落的马尾辫，戴上帽子，轻手轻脚地出门。

    她回想着自己学生时代的习惯，先是去早市摊逛一逛，买水果吃早饭，想来现在应该也大差不差。她提前向冉安要了周陶然的家庭住址，美名其曰想约她一起学习，冉安倒是意外的没有过问太多。

    她在周陶然家附近的早市闲逛，咬着刚出炉的牛肉馅饼，突然想起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

    “404？你还活着吗？”

    “严格来说，我们这种高科技智能化系统是不用生死来定义的。”

    “别纠那些没有用的字眼，你这两天怎么不说话。”

    “还不是怕吓到你，又被你骂！”它委屈地叫道。

    “哎哎，好了好了，你觉得我今天能遇到她吗？”

    “说不好，因为我相信我对你记忆清除的能力。”

    “那我可以凭直觉啊，猜中小时候的我在想什么对我来说应该不难。”

    苏洄叼着油条，捧着豆腐脑在路口蹲了一早上，感觉方圆三公里只有她一个年轻人想不开逛早市。

    “我是不是低估了17岁青少年的睡眠？”

    “我看你是高估了行动能力，这年头谁不希望瘫在家里，一瘫就是一天。”404满不在乎地说。

    “你挺了解人类啊，我是你收集的第几个样本啊。”

    苏洄的话石沉大海，“喂，回话！”

    光在路口蹲着也不是办法，苏洄一个上午逛了附近的书店，逛着逛着开始蹲在一个店里看小说忘了时间，要不是404告诉她已经中午了，她到现在也想不起来吃饭。

    “你说我现在这么做对吗，蓄谋接触是不是有一点太刻意了？”她随口一说，在麦当劳用刚出锅热气腾腾的薯条蘸着她刚买的冰淇淋。

    “那有那么多命运使然，大多数相遇都是其中一个人的策划啊。”

    “你现在真的是…有点像人啊，我到底是你收集的第几个样本？”

    “别说这些没有用的，你下午去哪？”

    “呦呵，还学上我说话了，你真是不得了了。”

    “所以你下午到底去哪？”

    苏洄细数着这个城市为数不多可以放松消遣的地方，想了想，“要不我们去图书馆吧，那比较安静。”

    她坐在前往市图书馆的公交车上，风通过车窗缝吹拂她的发丝，下午的太阳斜斜照在她的帽子上，她有一丝困倦，害怕自己坐过站，强打着精神。

    “你知道为什么我去图书馆吗？”她并没有等待那个人机的回答。

    “我高中并不是很热烈的人，用这个词语形容或许有一些奇怪。当同龄人轰轰烈烈地追求梦想，谈着恋爱的时候，我在安静的活着。我没有什么具体的梦想，我只觉得能好好和我妈妈一起生活就好。”

    苏洄苦笑了一下，“但你现在抹去我的记忆，我也不太能回想的起来高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能记得我，我的意思是我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这些天我一直在思考，或许我们没有我们想象中了解自己，这次重生是不是上天给我的机会，让我真正的认识自己呢。”

    “其实我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相遇，不能也没关系，就当我走一遍回忆吧，啊到站了该下车了。”

    然后她在图书馆的桌子上昏睡了过去。

    图书馆的氛围真的很适合睡觉，天然的白噪音安抚着她焦躁的情绪。

    曾经的事情像流转的胶片一样以定格的方式在脑海里一幕幕放映，苏洄在梦里尝试着抓住一些零碎的片段，可它们像是有意识地从她手中逃脱，她挣扎着想醒来，记忆片段像一座座山压着她，逼迫她在黑暗的空间中下沉，下沉…

    “快醒醒，快醒醒，都睡多长时间了！”

    苏洄猛的一起，图书馆阴凉，可她凭空出了一层冷汗。

    “我睡了多长时间？”

    “三个小时吧，已经下午五点了。”

    “我做了个很长的梦，梦见以前很多事情，但是现在一点想不起来。”

    “这很正常呀，不然我们干什么吃的。”404毫不在乎地说。

    “总之是个噩梦，像被吸进去一样没办法挣脱。”苏洄心有余悸地摸摸自己耳朵。

    “是不是我最近给你压力太大了，你开学考复习的怎么样了，明天就考了。”

    “关于那个我其实放弃了，我再怎么想用一周学到前十还是不太可能，但应该也不会太难看，毕竟我还是学了一点的，而且穿越前我的工作内容应该能保证我的英语生物化学成绩不会太难看…”

    “哎呀，总之不要再说那些扫兴的，我们路上随便买点什么吃的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