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狼星把她拽到一块长满青苔的石头上坐好。
“伊莱恩…你还好吗?”他见她一直捂着肚子,不由得升腾起不好的预感。
“没事…”伊莱恩靠在石头上,月光的照射下,她的脸色有些不自然的苍白。
方才腰腹处传来的剧痛让她一个趔趄,如今总算安定下来,她试探性地触碰伤口,却粘了满手粘腻。
“荧光闪烁。”伊莱恩心里一沉,魔杖尖闪烁的微光映照出衬衫上的大片暗红。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她腰侧的黑色校袍也因此变成了深褐色,然而即便如此,血液还在缓慢地渗出,丝毫没有要止血的意思。
“愈合…”伊莱恩勉强定住心神,尝试做最基础的治疗,可淡蓝色的魔咒刚接触身体便是一阵剧痛,她猛吸一口气才没叫出声来。
小天狼星看她这样也慌了神,“愈合如初!”他按住她的肩膀,将魔杖对准了那片血迹。
“别…”伊莱恩刚要阻止,不料新的愈合咒,她这次再没能忍住,直接痛呼出声。
“伊莱恩…”小天狼星的脸色没比她好上多少,“诺特刚才那道咒语是黑魔法,不行…”
远处似乎出现了若有若无的灯光。
“快走…”伊莱恩用没有血的手推他,“可能是斯莱特林,我在这躲着…你快走,找麦格教授…”
“不行!”小天狼星果断拒绝,“你留在这会死的!”
“不会的,”她努力挤出一个虚弱的笑,“早知道这样,今天就不该让你跟来的…真对不住,你快走,不能两个人都折在这…”
但小天狼星一动不动。
“你听话,快走…”伊莱恩只觉自己晕乎乎的没什么力气,,身上一阵一阵地发冷。
“我…我在这不动,我睡一会…你先找教授…再回来找我。”说着她捂着伤口,慢慢地闭了眼,调整姿势让自己靠在石头上。
可身上突然传来一丝暖意。
她睁开眼,发现是小天狼星的校袍。
“冒犯了。”小天狼星拎着一条从校袍上撕下来的布,强制性把她拉起来坐好,拨开她的袍子将布条隔着衬衫勒紧,接着将自己的袍子帮她系好。
“你这样会感冒的…快走…我要睡觉…”伊莱恩没什么力气,只得迷迷糊糊地推了他一把。
不过很快她发现觉是睡不成了,小天狼星直接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伊莱恩,不能睡!”他在她耳边大喊,“别闭眼,千万别睡着!”
被抱起来的悬空感和高分贝的声音让她短暂地清醒了一下,在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后立刻挣扎起来。
但小天狼星并没给她这个机会。
“你当初赛场上被人打了鼻子也是我把你送去医疗翼的,只是那次你晕过去了,这没什么。”他压低声音,“后面的人好像更近了,我们得快点。”
前面是杂草丛生的树林,身后是不明身份的追兵,小天狼星也没把握,但不管往哪个方向走,都比在原地待着强。
“伊莱恩,嚏根草都有什么用?”他抱着她穿过一片灌木丛。
“记不住…”伊莱恩勉强分辨出嚏根草这个词,意识模糊间感觉头似乎更疼了。
“伊莱恩,你知不知道詹姆偷拿了你新买的羽毛笔?等你好了一定要去揍他。”
他们又走过一片烂泥地,他能感受到她冰凉的脸颊和清浅的呼吸。
“嗯…”她努力对抗不断袭来的困意,只是觉得自己轻飘飘的。
“伊莱恩,安多米达来信说她要办婚礼了。”小天狼星附在她耳边说道。
“她让我问你,喜欢什么礼物。”他收紧了抱住她的手臂,似乎这样才能确保她会没事一般。
“小天狼星…”伊莱恩闭着眼轻声唤他。
“嗯?”他脚步一顿,迫切地希望知道她想说什么。
她闭着眼,什么都没说。
“小天狼星…”过了一会,伊莱恩又一次轻声念叨了一遍。
她在叫他,用这种方式不让自己睡着。
“我在,我在这。”他意识到后鼻子一酸,“千万别睡着,我们很快就出去了。”
他不能和她说,身后那盏可疑的灯光越来越亮,也不能告诉她,自己也摸不准哪边是正确的方向。
繁茂的树枝遮蔽了天空,他看不到星星,只能凭感觉走下去,只要不停下,总能在她彻底失去意识前找到出路。
不知走了多久,他发现了一棵熟悉的橡树,詹姆曾经拉着他们跑来这玩过几次,在一片陌生中发现熟悉的标志物,他甚至感觉心跳都轻快了几分。
树木逐渐变得稀疏,路也宽阔起来,他抱着呼吸越来越轻的伊莱恩,终于看见霍格沃茨边缘处的灯火,不远处似乎有几个身影。
他拼劲最后一口气跑了过去。
是麦格教授和斯拉格霍恩教授,还有…雷古勒斯。
让他找教授,还真找来了。
小天狼星虽然没有伊莱恩那么严重,但是也伤得不轻。
在麦格教授把伊莱恩接过去,他只来得及说了句“她中了流血不止的黑魔法”,就天旋地转什么都不知道了。
“梅林的胡子,米勒娃,还好你们在这边守着。”海格提着灯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我是在林子中间发现他们的,梅林在上,这两个小崽子伤成那样,怎么跑的这么快。”
伊莱恩是被庞弗雷夫人的补血剂给呛醒的。
她原本还沉浸在梦境中,直到那股陈年的铁锈味灌进喉咙。
“真抱歉,宝贝。”庞弗雷夫人一边把她扶起来顺气,一边并不是那么有歉意的继续道,“你和布莱克先生到底怎么回事,现在你比你妹妹伤得重多了。”
“小天狼星?”伊莱恩忽视掉难喝的补血剂,脑子开始缓慢转动,“他…他还好吗?”
“在这呢。”隔壁的帘子一挑,小天狼星探头冲她咧嘴笑了下,“你可真能睡。”
“真对不起…”见庞弗雷夫人收起药瓶离开,伊莱恩支起帘子,小声向旁边小天狼星的位子说道,“我当时不该让你一起去的,连累你了。”
“你就不能说点新鲜的?”小天狼星一把将帘子扯开,“这怎么能叫连累呢,分明是我们俩配合默契取得巨大成功。”
“嗯?”伊莱恩有些疑惑。
“我们俩虽然都挂了彩,但是我们击倒了六个斯莱特林。”见庞弗雷夫人还没过来,小天狼星探出半个身子说道,语气里是掩盖不住的得意。
“诺特,埃弗里,弗林特…现在都在医疗翼躺着呢,只是不在这边,庞弗雷夫人可能是怕我们再打起来。”
一想到那个场景,伊莱恩也忍不住笑了一下。
“但是,”小天狼星的突然严肃起来,“我听麦格教授教授说,你中的那个咒语叫什么…破腹咒,是黑魔法,诺特用的不到家而已,不然你就死定了,那天晚上…你真是吓死我了。”他似乎觉得这么说过于直接,赶紧摇摇头,似乎在感慨她当时的吓人程度。
“那…等我们都好了之后,我请你吃饭吧。”伊莱恩还是有些不好意思,“饭店随便挑,菜随便吃。”
“那我就不客气了。”小天狼星非常高兴,干脆翻个身在床上摆了个大字。
“不过,”他又想到什么扭过头来,“这次过后,我敢相信再不会有斯莱特林敢欺负安妮了。”
“是啊,毕竟…谁再敢欺负她,就要做好被我们打飞的准备。”伊莱恩捂着嘴,可眼睛弯弯的,一看就是对这个设想很满意。
“布兰奇小姐,肚子上都留疤了,还想着打架呢?”熟悉的声音传来,伊莱恩一看见麦格教授,立刻蔫了一半,连小天狼星都变得姿势端正起来。
“教授好。”伊莱恩挤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寄希望于让他们的院长大人手下留情。
“布兰奇小姐,你的信。”麦格教授把一个信封递给她。
伊莱恩拆开信封,果然是母亲。母亲先询问了她和安妮的伤势,然后连篇累牍地斥责她在学校里的惹事生非行为,表示如果不是她与斯莱特林关系紧张,根本就不会自己受伤,甚至还要连累妹妹。
母亲说的有道理,伊莱恩再不情愿,也在心里部分认同母亲的话,但是一想到克劳迪娅·诺特平时挑衅薇薇安和莉莉的嘴脸,和她吵不过自己就拿安妮开刀的行径,她还是觉得她挨揍不冤。
“布兰奇小姐。”麦格教授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你还好吗?”
“没事的教授。”伊莱恩把信折起来收好,“我可能是…还有点头晕。”
“你确实应该再休息几天。”麦格教授打量着她,“不过我今天来,是来找你们俩的。”
“教授…您是要扣分吗。”小天狼星出言道,“我们认罚,但我认为斯莱特林挑衅在先,他们被扣的分数应该更多才是。”
“不,我今天来是想问你们,以后想不想做傲罗。”
“傲罗?”伊莱恩和小天狼星张大了嘴。
伊莱恩对傲罗了解不多,只知道很难考,爸爸的一个远方表姐,据说当年考了好多次才考上。
“你们两个二年级的学生,现在就能联手击倒六个对手。”麦格教授的眼神里透露着赞许,“非常出色的天赋,以及勇敢的战斗精神。”
“你们这次冲突,是为了帮安妮·布兰奇小姐报复回去,不知你们有没有想过,除了保护亲人朋友,你们还可以去守护…更重要的东西?”
“教授,傲罗到底是做什么的?”伊莱恩还是有点困惑。
“抓捕黑巫师,保护更多的人不受伤害。”麦格教授给了一个最通俗易懂的解释。
“那就是说…揍斯莱特林?”伊莱恩眼睛亮了,“可以啊,这个我擅长。”
“布兰奇小姐,除了赫奇帕奇,各个学院都出现过黑巫师,这不是斯莱特林的专利。”麦格教授纠正道。
“那…有工资吗?”伊莱恩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
“当然。”麦格教授似乎被逗笑了,“优秀的傲罗薪水非常可观。
“那太棒了!”伊莱恩搓搓手看向小天狼星,“可以揍斯莱特林…啊不是,黑巫师,还有钱拿,我们俩甚至还能合伙,你不觉得这是非常理想的职业方向?”
“没错。”小天狼星和她击了个掌,“放心吧教授,我们俩联手,一定会揍得斯…那群人满地找牙的。”
“傲罗不仅要决斗成绩优秀,”麦格教授扫视着他们俩,“其他方面都不能差,尤其是魔药,布兰奇小姐。”
伊莱恩涨红了脸,麦格教授笑了笑离开了。
等伊莱恩出院,学生们已经开始准备期末考试了。
期末季的忙碌加速了时间的流逝,当她还想找时间请小天狼星吃饭时,却发现第二天就要坐火车回去了。
“你欠我一顿饭,我可忘不了。”公共休息室里,小天狼星头枕着胳膊向后仰,把椅子的两条前腿翘起来,“正好三年级我们就能去霍格莫德了,你最好能在三把扫帚请我喝黄油啤酒。”
“没问题。”伊莱恩爽快地答应道,“就看你能喝多少咯。”
回程的火车上,伊莱恩带着安妮,和莉莉她们热闹地挤在一个包厢里。
几个格兰芬多女孩的聊天气氛十分热烈,安妮虽然时不时地插几句话,但更多的时候一直在看那本《魔法器物研究》。
“安妮,你这本书是从哪来的?”莉莉很好奇,“不仅看上去有趣,而且装订得这么漂亮,一点都不像图书馆里的东西。”
“不,”安妮腼腆地笑笑,“是在…是在图书馆借的,也许是看的人少吧,我就是拿来随手翻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