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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百合花

    “我们会死在这里么?”

    七月的夏日,即使太阳已经落了下去,空气里依旧是挡不住的热浪翻滚。

    山坡的尽头,猎人的陷阱早已开始提醒有猎物在挣扎。

    但或许猎人今日太忙,来不及查看陷阱里的是野猪,还是某只稀有的小狐狸。

    “你很害怕么?”

    没有人回答

    这是两个贪玩儿的小孩,误入了挖好的深坑,一个摔断了腿无法站立,一个明明可以逃走,却选择了留下。

    “我们会死在这里么?”

    那个摔断腿的小孩又问了一遍,如果只有他一个人,或许真的会死在这里吧。

    “你要是害怕,我给你唱歌吧。”

    死亡的样子,还小的阮淮没有见过,他只知道外面起风了,有野狼出没,待在这里或许更安全。

    但和他一起掉下来的小朋友似乎很害怕,阮淮是个好孩子,从小就有人教他,遇到比他更胆小,更害怕的人,要懂得安慰。

    I was a quick wet boy, diving too deep for coins ,All of your street…………

    小孩儿歪着头,有些不解,但在小淮开口唱起歌的时候,却无端温柔了神色。

    他说

    “这首歌可以给我吗?把‘他’给我,我就不杀你。”

    小淮一愣,同时睁大了眼睛,因为他听见远处有脚步声传来,那是独属于成年人的脚步。

    哒哒哒……

    有人,推开了病房的门,阮淮也在第一时间睁开了眼。

    梦里的场景逐渐模糊,只有歌声还在回荡,久远的记忆不清不楚,却在最不该想起的时候匆忙想起。

    “醒了”

    闻枳自觉已经很轻手轻脚,没想到还是惊醒了他。

    “你怎么来了?”

    闻枳拿着枕头给他塞到背后,又从身后拿出个饭盒,还没打开,阮淮就闻到了熟悉的排骨味儿。

    闻枳边将排骨从饭盒倒进碗里,边回答他:“医生说你可以出院了,我来接你。”

    闻枳和阮淮从小就认识,又是极好的邻居,后来一起考了警校,又一起进了警局。

    只是一个在分局,一个在总局。

    直到阮淮出事,闻枳才从分局调了回来,接替原本属于阮淮的位置。

    闻枳:“你那是什么表情,我伺候你还不乐意了”

    阮淮一怔,想说什么,就在这时,手机振动的嗡嗡声传来。

    阮淮住院期间为了不干扰设备,以免影响相关数据正常,所以房间里禁止其他电子设备。

    尤其是手机,所以这铃声,只能是从闻枳那里传来。

    张局……

    闻枳猜应该是为了阮淮的事儿,自个儿儿子醒了,打电话过来慰问也是常情。

    “喂,张局”

    闻枳接起电话,一手把碗递给床上不知好歹的某人,插着兜坐到了沙发上,大爷似的翘着腿接电话。

    阮淮这会儿到开始装乖了,刚醒来的手脚还不太灵便,喝汤的动作就跟着变得笨拙。

    另一边接电话的闻枳,声音逐渐从高声变成低声,最后转向沉重。

    “嗯,我知道了,这就回局里。”

    阮淮猜定是有新案子了,果然,闻枳向他交代了几句,说好一会儿妈妈赶过来接他出院后,就匆匆的离开了病房。

    房间又一次安静了下来,只有碗里冒热气的排骨提醒着他刚才有人来过。

    阮淮放下碗,顺手按下护士铃,他想去花园散散步,需要一架轮椅。照顾他的护士小姐姐年纪看起来不大,但已经结婚好多年来,有个七岁左右的小女儿。

    很可爱,也很活泼,看着他的模样一点儿也没有害怕,只有满满的好奇和淡淡的,喜欢。

    阮淮这个人啊,最逗小孩儿喜欢了,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或许是特别得人眼缘吧。

    “平时见你都是躺在床上,倒没发现原来你这么高。”

    护士小姐姐一边扶着他坐到轮椅上,一边和他讲话。阮淮讪讪一笑,有几分不太好意思。

    护士姐姐看得有趣,就想逗逗他。

    “那个能麻烦你一件事么?”

    阮淮歪头,一脸的疑惑,他这可爱模样倒让人不觉想起某种毛茸茸的猫科动物,忍不住就想蹂躏一把,好容易才忍住了。

    小姐姐的要求倒不是多难,她要去忙工作,离下班时间还有一会儿,希望阮淮可以带她女儿去院子里玩一会儿。

    阮淮表示没意见,他对小孩子很有耐心的。更何况还是个这么可爱的小姑娘,他躺了这么久,正想有个人可以说说话。

    另一边,闻枳开车回到警局,直达顶楼。

    “张局,出什么案子了?”

    刚才在电话里也没说清楚。张局递给他一个文件夹,闻枳一脸疑惑地打开。

    “小孩儿?”

    做警察的,最怕遇上这样的案子。最是穷凶极恶的罪犯也不该挑个孩子下手,会选择小孩儿下手的,要么精神有一定问题,要么,就是天生的恶人。

    案件的受害者,是个叫余文文的小姑娘,今年七岁,刚上小学的年级。

    调查的笔录上有她父母的口供,那是很普通的一天,夫妻二人像往常一样送女儿上学,说好了下午来接她。但那天偏不太赶巧,两人的工作都还没忙完,所以拖了一会儿。

    等其中一人忙完赶去学校的时候,学校门口的保安却说人早就走了。一开始当妈的以为是爸接走了,当爸的遇到的和当妈的情况一样,也以为是妈妈接走了。索性就又返回了公司,一番忙碌到深夜才回家。回到家才发现家里根本就没人,这才察觉事情不对。

    闻枳摸了摸下巴,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说不通,什么父母会把工作看得比孩子还重要。更何况现在是信息时代,就算发个消息问上一句也不至于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吧。

    张局叹了口气,也不是没问,孩子丢了,一开始只以为是被别人接走了,亲朋好友问了个遍后夫妻二人都慌了,校方那里虽有监控可又怕承担责任,所以只说什么监控坏了没拍到。

    后来实在没了办法这才报警。原本儿童走失案怎么都递不到市局手上,谁承想不过一晚上的功夫,人就被杀害了。但杀害的手法确与往常案件中的那些凶手又有所不同。

    “你看看这些照片,没有一张血迹模糊,反而还透着一股艺术和,完美。”

    对这个词闻枳有点刺挠:“完美?这话谁说的?”

    张局咳嗽一声,没正面回答他,而是让他赶紧破案,因为这并不是一起普通的刑事案件,而是一起连环杀人案。

    说着,张局又从抽屉里拿出了另一份文件,那是一年前的案子,到现在这已经是第三起犯罪了。

    “你叫什么名字?”

    “李娇娇”

    花园里,阮淮正看着小姑娘摘花坛里的新鲜花朵。

    娇娇是个怜香惜玉的文艺小姑娘,她只摘那种快要焉掉的几朵。

    “给,哥哥”

    这是迎春花,如今还是早春,天气还有些寒凉,阮淮身上披着条不薄不厚的毯子。

    毯子上缀满了黄色的小花朵,又惹眼又有趣。

    “真好看”

    阮淮捡起一朵拿在手里把玩,比起他的悠闲自在,娇娇倒像是颇为烦恼一般。

    本以为她是在烦恼妈妈忙碌没时间陪她,阮淮正想着怎么安慰几句,就听娇娇感叹道:“真可惜,有人再也看不到这样好的花了,也感受不到这样好的阳光。”

    阮淮一噎,这话怎么听起来有种莫名冷宫妃子的感觉,这么小的年纪,就开始看宫斗剧了?

    “娇娇在说谁?”

    阮淮好奇,她如何也想不到一个只有七岁的小孩儿,竟也知道什么是多愁善感。

    “文文呀,听学校老师说,文文出事了。”

    阮淮眉头一皱,心里有不好的预感。果然,就听到娇娇继续说:“现在老师都不让我们去学校门口了,一定要等爸爸妈妈来教室门口接呢”

    “哥哥你不知道,我偷偷去文文家看过,她才没有死,她只是睡着了,手里还拿着一束百合花,说上学以后送我……”

    吧嗒,有路过的护士掉了个文件夹在地上,也未能惊动愣住的阮淮。

    梦境一般的往事再一次扑面而来,那时候他也才像娇娇这么大的年纪,不知道死亡,不知道何为可怕。

    只记得那山坡上盛开的百合花,被少年摘下。

    “阿言?”

    “哥哥说什么?”

    太过于小声的话娇娇没听清,正要往他身边靠过去仔细听听,妈妈的声音却从远处传来。

    妈妈问哥哥怎么了,娇娇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没想到妈妈比刚才的哥哥还要生气。还警告她以后不许在提这件事情,娇娇缩了缩脖子,在她眼里,任何可怕么事都没有妈妈生气可怕。

    太阳即将消失的时候,闻枳的妈妈赶到了医院,城市高楼林立,是很难在低处看到落日的。

    “哎呀,我的宝贝淮淮,怎么一个人在院子里。”

    这医院的人也太不负责任了,吵闹的说话声那么熟悉,一瞬间就拉回来阮淮跑远的神魂。

    若说这世间还有什么值得他眷恋,闻枳妈妈一定要算在里面。没有亲妈的阮淮,在这个人的身上感受到了浓浓的母爱。

    “阿枳也真是的,什么事情这么忙,竟然丢下你跑了,看他回来我不锤死他。”

    阮淮微微一笑,正要替闻枳解释两句,就见门口出现了一辆熟悉的奔驰车。骚包的颜色一点儿也不像他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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