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雪

    “好久不见。”

    她戏谑又带有嘲讽地说。

    并不时用眼神冷漠地望向我。

    “抓住她。”

    话音刚落,施想和我背靠站在在一起,形成一道人墙护住张芯。

    我抽出镰刀,施想挥起拳头。

    “可以吗?”

    “还差这个。”

    施想快速戴上硬质化的手套。

    这是她之前去游戏商城买的,没想到今天用得上。

    四周的洞穴里,已经冒出无数个人形怪物发起攻击。

    为了抓住我们,她并不敢使用威力大的怪物。

    施想见状躲闪,上去就是一脚踢掉了砍刀。

    张芯则是捡起石块狠狠砸向它们。

    我看准时机出脚,抬腿横扫,之后连续向它最敏感的地方打。

    犹如重鞭出击,最后便朝最壮的怪物胸口狠狠一踢。

    它被突入袭来的力量震慑住了,被逼得连连后退。

    “雪……救我。”

    还不等它的主人到来,我就一刀解决了怪物。

    后面几个都被施想打了一顿,一拳,两拳,无数拳。

    施想的拳头犹如钢铁一般,速度迅猛,疾如闪电。

    裹挟着阵阵疾风,流星般猛烈,猝不及防地砸到了它们的要害处。

    还好我们没白练这一身功夫,对付这些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嗷——

    怪物们哀嚎声不断,已然失去了原有的斗志,个个鼻青脸肿,踉跄地后退到雪身后。

    雪捡起刀,慢条斯理地把几个存活的怪物都割了喉。

    溅出数十米血雾,黏腻的血渍飞溅而出。

    躲在旁边的张芯一下被沾染,刺痛的灼烧感让她失去行动力。

    “小心!”

    我推开张芯,从岩壁上方滴落几滴粘稠的液体瞬间腐蚀地面。

    咯吱——

    紧接着爪子抓挠声越发刺耳,正一点点向我的头顶划来。

    像是有什么东西试图撕开上方的厚石。

    “来不及了,快走。”

    我突然抽搐,褐色的瞳珠消失,眼珠子直接全白,四肢僵硬地趴在地上。

    “走,不然你们都会受控制。”

    张芯交给我栾果后,跟施想迅速离开这里。

    她们走后,怪物游走在我身旁,而雪就坐在它的脊背上。

    “念,告诉我圣火在哪。”

    雪在观察我的表情,随后慢悠悠地抚摸怪物的皮肤,等待我的回答。

    我仰起头,不屑地吐出一句话:“你……做梦。”

    下一秒,我的脖颈被巨大的怪物狠狠掐住。

    我整个身体悬空,怪物一底下便是深不见底的坑洞。

    我拿出张芯的栾果后,心脏却像被人捏碎一般产生剧烈的撕裂感。

    啊——

    身体不停向下坠落,我渐渐失去方向。

    醒来时,我正躺在一处凸出的岩石上,奇怪的是身上没有任何异变现象。

    兜里揣起的栾果也完好无损,我想应该和它有关。

    我把果子放在地上好声好气地说:“果果,我们和平共处好嘛?”

    “为什么我拿你的时候总这么烫手?”

    栾果没有任何反应,也没有发光。

    “这次还是很谢谢你。”

    我将栾果放好后,下面的声响,我才发现下面是一个巨大的白色迷宫。

    中心广场位置聚集了一些人,他们向神像祷告。

    可是下一秒他们的眼神充满绝望,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死亡吞噬。

    神像的腿开始腐烂,从脊背处裂开血窟窿,里面钻出细密的尖刺向外延伸。

    上一秒是面容和善的神像供人敬仰,下一秒便化成凶神恶煞的怪物猛扑过来。

    它张开血盆大口撕咬地上的人,现场断肢横飞。

    在一声声怒吼中,裸露的土被它一脚踩碎,圣洁的景象就这样被瞬间撕碎。

    我捂紧嘴,赶紧从岩石处逃走。

    衣服沾满刚刚战斗的血污,我拾阶而上,每走一步都是钻心的疼。

    栾果发出微弱的光源照亮幽暗的空间,潮湿的地面充满了污秽物,我顺着通道一路西行。

    走到差不多好几百米的地方时,我听见墙壁隐约传来动静。

    中心是溶岩构成的深渊,水全都灌入其中。

    通道走廊的平台位置,可以看到上方的水不断流进地底的场面。

    被光照亮的部分呈暗蓝色,似乎这里沉睡着不可言说的秘密。

    我还没有走到拐弯处,便见到下层石头一点点向中心坍塌。

    更像是水涡吸走试图逃走的猎物。

    轰——

    倒下时只感觉我天旋地转,分辨不出方向。

    我身体的疼痛感也暂时被隐藏在周围的水流声中,咽喉干热生痛。

    我还未真正发力,便已经病入膏肓。

    摇摇欲坠的我内心庆幸之前练过一段时间的体能,索性爬起再向上跑。

    一层、两层......内心的压迫感快要压着我喘不上气。

    因为每一层都关押人。

    他们被关进的狭窄的房间里不为所动,就算有些门被撞开,他们也没有要逃跑的意思。

    我的跑步声回响在整层岩洞内,他们只是面如死灰地看向我,然后被下陷的力量吞噬殆尽。

    脚下竟然发出清脆的咀嚼声,我紧绷的神经更加紧绷,如烈火焚烧般难耐时,汗水快淹没了我。

    无力感、疼痛感、绝望感都统统抛之脑后,剩下的只有我急促的呼吸声和奔跑声。

    终于我迈出最后沉重的步伐跪倒在唯一一块没有下坠的地方。

    已经说不上一句话,满嘴是血的我感觉不到什么滋味了,衣服也被磨出许多窟窿。

    滴——

    【回温值百分之零,生命值百分之零】

    系统数值为零。

    我躺在那里没有濒死的反应,然后我抬手看看自己是否还能动。

    但并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我爬起来,透过地上水面反光看到脸上又添了新伤,眼睑一道伤痕逐渐渗开血,变得格外清晰。

    我掀开衣裙,擦伤的膝盖还不算严重,只是紫得彻底。

    系统所有数值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既没有结束游戏,也没有让我死亡。

    还没等我想清楚,身后就传来异响。

    嚓——

    我的镰刀很快捅向雪,血无情的喷涌而出,她瞬间精神错愣。

    疯狂的心占据上峰,之后我又再次深深的捅了进去。

    “怎么可能?”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挣脱束缚的我,手仍死死掐着我的胳膊,指甲在我的皮肤留下深红的月牙血印。

    “别杀我,我可以效忠于你。”她颤抖地说,眼里含着泪。

    黑白色的世界,只有血是鲜红的。

    “你忘了吗,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

    她的眼泪砸在我的手心里,像一把利刃一点点划开。

    “你骗人。”

    我手上的血滚烫,直到灼烧了我,我才逐渐清醒,那把刀已经捅穿了她的身体。

    凡人之躯罢了,更何况她只是一个没有完整名字的伶人。

    她的眼神始终没离开我,那眼神如冰冷刺骨的锥子,刺破了我的心脏那样疼。

    雪轻轻眨眼,一次,两次。

    那是属于我们的记号。

    “为什么眼睛不能是照相机呢?”

    “眼睛可以一直记录,保留最原始的画面、记忆和情感。”

    血把她白色的袍子染红,狰狞极了。

    “念念……”

    在一阵短暂的耳鸣过后,我抽出刀疯狂擦拭上面冷淋淋的血迹。

    背后吹来的风是惶恐不安的。

    我踉跄的向上跑,自己已经被数不清的恐惧包围,想要远离这是人非人的世界。

    我杀了她……

    她的眼睛记下了我的模样。

    任雪,你骗人。

    出山洞时,远处的村落亮起点点灯火,天上的弯月发着亮,像极了审讯室里明晃晃的灯,交错难辨。

    我替任雪报了仇。

    可我没有复仇的快感。

    我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双手,仰头苦笑着。

    手中刀滑落,被赶来的任樊深接下。

    任樊深跪在地上,握住我的手:“对不起。”

    “我不需要你成为任何人的刀,请务必为了自己好好活下去。”

    任樊深意识到什么,试图挽留我:“你说过我是你最亲爱的弟弟,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

    我没有在看向他,转身呼出一口气:“现在你自由了。”

    对任樊深说完,我再次走向洞穴,没有塌陷的地方还有几个房间。

    我内心强烈的预感越来越强,我要找的人一定在这。

    身后凉嗖嗖的,我放慢了脚步。

    “我知道你感觉得到我,你就好好听我说吧。”

    我没有应答,而是继续搜寻。

    “我们曾畅聊过千年以后的自己,我们会成为好朋友吗?会第一眼认出对方吗?”

    “你和我说做普通人就好,一切随缘。”

    “感情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东西,人因感情而变得鲜活。”

    “我已经丧失了灵魂和感情,不想你也失去。”

    她声音一沉。

    我觉得她离我更近了些。

    “对不起,我改变不了你和郑志的羁绊,希望樊深能弥补你不被爱的结局。”

    “后来才发现,我宁愿你自己拯救你自己。”

    我靠着一堵冰冷的墙面,还是做不到忽视她:“不要再说了任雪,我不要你牺牲,不要你当大英雄。”

    内心翻腾的情绪仍在冲击着理智。

    我熟悉她的程度,只能靠记忆一点点挤出。

    “我不是称职的朋友,也不是樊深的好姐姐,利用了他这么多年,樊深也该为自己而活了。”

    “谢谢你救了我也救了他,在我有限的生命里我很高兴认识你。”

    属于任雪的灵体消失在这里。

    任雪犹如当年一样,她忘了自己本来的命运,宛若一支随风摇摆不定的烛火。

    我想起她在阳光下肆意地舞,她悦动起的裙边抚过我的手。

    我坐在草地上,那样的无忧无虑朝她笑。

    随后回忆化作一缕白烟。

    雪花落在我手心里,随后慢慢融化消失不见。

    理想国带有温度的雪,是阳光温度的雪。

    “你骗人。”

    任樊深回到车厢,伸出手想要捏紧雪花,却隔着车窗无法触及。

    施想在给张芯上药,她疼得哇哇叫:“念念,她怎么样了?”

    “她没事,还显示有生命迹象。”

    说道这张芯便悲伤起来:“要不是我……”

    “别自责了,大家都没想到事情会这样。”

    “我怀疑队伍里有内鬼,我需要确认一下你们的身份。”

    秦深语气严肃,车厢里没人敢说话。

    就在刚刚,车厢遭到不明生物袭击。

    自从上次灵体入侵事件的发生,秦深就已经加密了列车的定位,以及每位学生的信息。

    任樊深一转头就对上谢意的眼。

    两人都没有说话,而是各退一步,警惕地盯着对方。

    处在现在的状况任何关系都有可能崩塌,更何况谢意眼前的人并不是郑志。

    这时秦深手里的通讯器响起。

    “秦深,来二号车厢。”冯敏开口道。

    等秦深到二号车厢后,四号车厢比以往平静许多。

    现在除了我其他人都在车厢,暴乱发生的时候,车内防御机制已经强制开启。

    此时车厢里散落着破碎玻璃碎片,昏黑的环境下只能听到窗外风雪的咆哮声。

    一些学生不耐烦地想迫切冲去,迎接死亡到来的快感。

    大家沉默地接受,低气压氛围下带来的宁静和湿润感。

    而重点班依旧岿然不动地翻着书学习。

    碰——

    学生一下子惊慌失措乱作一团。

    子弹从施想头顶擦过,她紧紧抱住张芯快速躲进安全区。

    等到外面火力平息后,她一眼看去,有种心如死灰的凌乱。

    车厢内发生暴乱的中心燃起熊熊大火,开枪的人已经自焚。

    焦黑的尸体撑开着嘴,剧烈的火狰狞地吞噬。

    施想心碰碰乱跳,转过头看到她所站的前方已经塌陷。

    二号车厢是真正的损毁中心。

    “老师你在做什么?”跳马的男生抓住冯敏。

    冯敏打开破损的车门走了出去。

    “没有灵魂的躯壳最听话。”

    “你愿意为神献出身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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