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会员升级，商量好送货日期又领完了新鲜出炉还微微发热的小牌牌，小变态心满意足地带着五只猫猫走出医院。

    打车、坐公交、开车，几经辗转又回到了在荒山野岭里悄悄拔地而起、同样新鲜出炉的末日快乐城堡——对取名字实在称不上得心应手的小变态抓耳挠腮了很久还是通过事实加形容词的方式确定了这个基地的名字，搭配主体大楼柔和的颜色，这里比起末日堡垒更像是“小龙人快乐堡”之类的幼儿园或者儿童公园。

    领着几只猫猫进入大楼，小变态笑着对他们介绍：“欢迎来到新家，说起来你们还是最早住进来的住户呢。”

    因为几只猫猫刚完成驱虫，所以小变态按照网上的教程先给他们找了一间空屋子隔离。屋子大概一百来平，中间是一段疑似小池塘的圆形墙体，四周是一些桌子和高低不一的架子，角落里还堆着几个没拆封的鸟笼。“一些地狱笑话，猫猫隔离室日后真正的规划是花鸟鱼市场。”小变态在脑子里和系统叭叭。

    面包作为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稳重猫猫，只是在屋子里走了一圈就挑了个喜欢的地方舔毛了。小七则好奇地在各个角落探索，然后在货架之间蹦蹦跳跳。小怂包牛奶对新环境持保守态度。被小变态放在地上后，他就眼睛睁得老大，四只脚脚缩在一起一点一点地移动，鼻子也不停耸动，小心翼翼地嗅闻，被小变态锐评为大耗子。焦肉卷搜索一番没有发现饭饭的踪迹就走到牛奶身边，和他团在一起充当精神支柱。破馒头对这些都不感兴趣，他忙着跟踪骚扰小变态，全程保持着一个身位的领先趋势跑在小变态前面。

    猫猫已经到手了，小变态想了想，打算再弄几条狗狗。反正毛茸茸嘛，多多益善。养什么狗狗好呢？萨摩耶小金毛还是阿拉斯加？小变态在楼外面遛着弯，思考着其他几只毛茸茸的品种。

    走着走着她停下，望着山另一边村庄的方向。她记得，上次去旁边村子里逛的时候，隐约好像看见有一户人家养着狼狗来着？

    说走就走，开上车子，小变态向着村子进发。村民们显然还记得她，毕竟她上次带来的故事的确让人过耳难忘。大晃悠小变态当时晃悠到这里的时候非常欣赏这里遮天蔽日的野生森林，但是考虑到未来居住的安全性，她还是得确认一下当地野生动物种群的情况。

    她是一个很不会引起话题的人，于是选择直接走进村子随机抓住一个村民直接提问：“请问这附近的山里有狼没有？”很有一种玩家与NPC以标准问题开启对话获取情报的风采。不过现实世界里的村民并没有那么人机。青天白日一个脸生的小姑娘直直往村里走也不寻人只是随便挑个人甩出这种问题着实奇怪。尽管这个小孩眼神清亮态度礼貌也还是很奇怪。

    不过村民善良热情又带着强烈的好奇心，他没往坏处想，而是热情地回答：“你要是三十来年前备不住还能见着。那时候还有狍砸和熊呐。现在也就还能剩点小貂儿和刺猬了。”说完他又打量了一下小变态，发问：“你找那玩应干啥啊？搞研究啊？”

    背着双肩包剪了乖巧短发的小变态听罢笑得更礼貌了些：“也不算吧，是我的老师想找狼。”在幼时的某一天小变态突然发现了说谎的乐趣，从此她便刻意训练自己在这方面的技能。在长年累月逮住机会就开编的积累下，12岁时她就已经神功大成，收获了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小嘴一张、完美谎言的能力。

    于是在她的故事里，自己是一个民俗学的教授手下的留学生。教授近些年的可以与民间的狼元素精怪传说有关，无奈教授所在的国家已经没有狼群了。而小变态老家的山林里却一直有着狼的影子，所以趁着假期回乡，教授拜托她有空的时候走访一下，做个简单的调查。“顺便，最好是和当地人商量一下抓上一两只，他想养。”故事的最后，小变态表示虽然从未亲眼见过，但是老师早已被传说中的狼所吸引，甚至想要自己在国内包下一块地培养属于自己的狼群。

    村民啧啧称奇，附近围观的其他人也表示搞学问的人脑子真是活泛，想法令人捉摸不透。

    了解了附近已经很久没有狼群踪影的小变态只是略微表示遗憾，又和村民们确认起棕熊老虎和大型食草动物，比如鹿最后被目击到的时间。听到她继续发问的村民们瞪大眼睛：“咋滴光养狼还不够，你老师要开个动物园啊。”

    小变态摇摇头，表示她只是想通过这些时间推算一下这片森林现在的生态环境。十来个村民围着她你一句我一句地讨论，拼凑出了这个村子和隔壁几个村子这一辈和上一辈，甚至上上辈人的集体记忆，最终得出结论——这些大型野生动物消失于这片森林已经至少二十年之久，最后一起棕熊目击事件也发生在将近二十五年前。“总之这片儿你就别寻思啦。”一个阿姨给出了结案陈词。

    获得了信息的小变态更礼貌地道谢离开了村子，村民们听了一耳朵新奇事都在兴高采烈地讨论，早已忘记这个奇怪的女孩根本没有进行她说过的简单调查。

    小变态本人和故事的新奇度显然不低，分别两个月之久村民还记得她和她的故事。刚一进村口就有一个阿姨走过来跟她打招呼：“你老师找着狼没有呢？”小变态摊手：“没有，不过最近他移情别恋，想养几只狼狗来寄托情感了。我这不是想起来上次好像在这儿看见过狼狗，所以过来问问，看能不能买两只小狗崽。”

    阿姨笑眯眯地领着小变态往村子里走：“你说老于家吧，那还真赶巧了，他们家的大狗前一阵子刚生了几只小的，我带你去看去。”小变态便背着手一蹦一跳地跟在阿姨身后走到了老于家。阿姨把她领到那户人家之后跟主人寒暄了几句就走了，留下于家人继续招待小变态。

    于家的叔叔笑着问她：“你老师这是打算消停下来不整狼了呗？”小变态耸耸肩：“谁知道呢？反正他就跟我说他想要小狼狗。”叔叔笑笑把小变态领到后院，指着里面正在为非作歹追鸡赶鸭的小狗：“你带走几只正好也帮我们减减负，太淘了，闹得人脑袋疼。”小变态看着满院狼藉，回了他一个“辛苦了”的眼神。

    她走进院子看每只幼崽，一只与众不同的小狗吸引了她的目光。

    没有和其他的兄弟姐妹狼狈为奸满院子捣乱，这只小狗正安安静静地坐在菜园边，闻一颗杂草。不知道把那棵草当成了什么，他先把小脑袋凑过去轻轻闻了闻对方身上的味道，然后坐回原地，短短圆圆的小尾巴在身后小幅度地慢慢晃着，大概是想要邀请眼前的杂草朋友一起玩。

    感受到了小变态的目光，小狗看了过来。其他小狗的眼神灼热又明亮，他的眼神却懵懵懂懂，温和又腼腆。

    小变态被击中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更喜欢“笨笨”的小孩。她走过去蹲下身，朝小狗伸出了手。小朋友歪着脑袋看了她一会，然后把头伸过来闻了闻，坐好，小小地摇了摇尾巴。

    小变态笑了，她伸手，缓慢又轻柔地把小狗抱在怀里。小狗依旧看着她，尾巴因为摇动打在她手上，痒痒的，暖暖的。她点了点怀里的毛团，说：“走吧，回家。”

    主人家的叔叔站在房门口，看见她怀里抱着的狗狗后做了个苦哈哈的笑脸：“真行啊你，把我这窝里最省心的一只挑走了。”小变态礼貌微笑：“哎呀，缘分，缘分嘛，哈哈。”叔叔不甘心，企图做最后的抵抗：“再挑一只吧，也有个伴儿。”小变态依旧笑眯眯的：“不啦不啦，我看就这只最投缘。”叔叔龇牙咧嘴：“行吧。”

    挑选结束，下面就是付款与撕吧环节，它广泛地上演在东北各处。再三博弈后，叔叔还是拒绝了小变态准备的买狗钱。

    她并不意外，转而从双肩包里掏出了一个塑料袋，里面是一些做工很好的头花，一条漂亮的小裙子，村镇处买不到的零食和几本各学科的练习册，正好适合叔叔家上小学的小妹妹。

    针对性如此强的礼物叔叔只好收下，他笑出一口大白牙，又不好意思地搓手：“诶呀，就一只小土狗，让你们这么破费。”小变态的眼睛扫过被宝贝一样裱起来挂在墙上的几张奖状，摆摆手：“给孩子的嘛，一点小心意。”

    末了，小变态凑到叔叔耳边，神秘兮兮地开口：“叔啊，我国外的学姐前几天跟我说那边不太平，好像是又有病毒了。那边政府也藏着掖着不告诉老百姓是啥。也不知道这回会不会传到国内，咱也多准备点吃的用的，还有药，没事也别扎堆了。”叔叔转头看着她严肃的表情，点了点头。

    把小变态送到村口，叔叔嘱咐她：“你老师要是还想再要的话记得来啊，下次不要钱也别带这老些东西了嗷。”小变态也乐呵呵地朝他摆了摆手：“消息我一定带到，回吧回吧。”

    带着小狗开车返程，即使没有笼子，小朋友也很乖地坐在副驾驶，只是小幅度地嗅闻着。系统突然出声：“那些礼物是从哪里来的？”正在开车的小变态耸耸肩：“从我第一次注意到他们有狼狗时产生的愿景里。我看到，我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