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瑞一边在数位板上奋力挥毫，一边在心里默默祈祷着林姐能忘记还有自己这么个人。桌上的咖啡已经凉透，房间里弥漫着速溶咖啡的苦味，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氛围。
实在是画不出来东西的明瑞靠在可旋转的电脑椅上，百无聊赖地晃着椅子。连续工作了十几个小时，她的灵感就像这杯速溶咖啡一样，早就消失殆尽了。
“沃去”
椅子一倒，明瑞惊呼一声，眼看着就要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
“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一直安静坐在沙发上看书的秦晏飞身而至，稳稳地扶住了明瑞。
明瑞惊魂未定地抬起头，对上了秦晏的眸子。六目相对（明瑞画稿的时候会戴眼镜），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明瑞能清晰地闻到她身上那股淡淡的清香，像是雨后竹林里散发出的清新气息。
“谢、谢谢啊……”明瑞回过神来，脸颊微微泛红，赶紧从秦晏怀里站直身体。
“你已经连续工作了十几个小时了。”秦晏淡淡地说道，“要注意休息。”
“那个……我突然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明瑞灵光一闪，兴奋地说道。
“什么主意？”秦晏看着她，眼中带着一丝好奇。
“我不想画原来那个稿了，我想画新的！”明瑞兴奋地挥舞着手臂，完全忘记了刚才的尴尬。
“什么题材？”秦晏耐心地问道。
“就画……就画一个女侠穿越到现代的故事！”明瑞激动地说道，“然后……然后我可以直接画你和我的日常！”
“画我们？”秦晏微微皱眉，似乎对这个提议有些意外。
“对啊！”明瑞兴奋地解释道，“你是不知道，现在穿越题材可火了！而且你长得这么好看，武功又高，简直就是天生的漫画女主角！”
秦晏看着明瑞，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但并没有拒绝她的提议。
“那……剧情呢？”秦晏问道。
“这个我还没想好……”明瑞摸着下巴，开始认真地思考起来，“要不……就从你穿越到我家开始？”
“可以。”秦晏点点头，表示同意。
“那就从你从天而降，砸在我家阳台开始吧！”明瑞的眼睛闪闪发光，仿佛已经看到了漫画畅销之后的场景，“到时候我要把你画得又美又飒，迷倒万千少女！”
秦晏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她淡淡地问道：“我为什么要从天而降？”
“这样比较有戏剧性啊！”明瑞理直气壮地说道，“你想想，一个身穿古装，手持宝剑的绝世美女，突然从天而降，落在我的阳台上，这是多么酷炫的场景啊！简直就是自带流量密码！”
秦晏无奈地扶额，她实在无法理解明瑞脑子里那些天马行空的想法。不过，既然已经答应了明瑞，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任由明瑞天马行空地构思着她的“漫画大作”。
“对了，”明瑞突然想到了什么，兴奋地问道，“你会飞吗？”
“飞？你以为神仙吗？”秦晏哭笑不得地看着明瑞，这人脑洞大的能装下整个银河系。
明瑞吐了吐舌头，嘿嘿一笑：“这不是为了追求漫画效果嘛！你想想，你从天而降，衣袂飘飘，然后……”
“然后被你家小区的监控拍个正着，第二天就上社会新闻？”秦晏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她的幻想，“‘震惊！某小区惊现神秘白衣女子，疑似精神病院在逃人员！’”
“噗……”明瑞忍不住笑出声来，秦晏一本正经地说着这些话，反差萌简直爆棚。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明瑞好不容易止住笑，伸手随意地抹了抹眼角笑出的生理泪水，“说正经的，你想想，你有什么特别厉害的技能？我的意思是，那种可以融入到漫画里的，比较酷炫的！”
秦晏认真地思考起来。她会的那些东西，在这个时代，似乎都显得格格不入。
“轻功算吗？”秦晏迟疑了一下，问道。
“轻功？！”明瑞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看到了什么稀世珍宝，“你会轻功？真的假的？能飞檐走壁那种？”
“嗯……”秦晏点点头，这对她来说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哇塞！太酷了吧！”明瑞激动地跳了起来，一把抓住秦晏的手，“快快快，你给我露一手！”
秦晏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却发现明瑞握得很紧。
“这……不太好吧？”秦晏有些为难，她并不喜欢在别人面前展示自己的能力。
“有什么不好的！就当是……就当是帮我找灵感了！”明瑞拉着她的手晃了晃，语气里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好不好嘛，秦晏姐姐~”
明瑞的声音软糯糯的，像是在撒娇，尾音微微上扬，听得秦晏心头一颤。
“就这一次啊。”秦晏无奈地妥协了，这丫头，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耶！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明瑞兴奋地欢呼一声，拉着秦晏就往阳台走去。
“你不会是想让我从这里跳下去吧？”秦晏看着阳台外车水马龙的街道，嘴角抽了抽。
“当然不是！”明瑞白了她一眼，“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走，去楼顶！”
夜风习习，吹动着两人的衣衫。站在楼顶，可以俯瞰整个城市的夜景，万家灯火，璀璨夺目。
秦晏站在天台边缘，夜风吹拂着她的长发，月光洒落在她清冷的侧脸上，为她增添了一丝神秘的色彩。
明瑞站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背影。
下一秒，秦晏动了。
只见她足尖轻点，身形轻盈地跃起，像一片羽毛般飘向空中，然后稳稳地落在对面一栋楼的天台上。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卧槽……”明瑞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这也太酷了吧！
明瑞张着嘴，半天合不拢，脑海里不断回放着刚才那一幕。这可是货真价实的轻功啊！比电影特效还牛！她激动地抓着秦晏的手臂，语无伦次道：“我靠！太帅了吧！你真的会飞啊！简直比超人还酷炫！不行，我得缓缓，我得缓缓……”
秦晏看着她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忍不住笑道：“至于吗？不就是轻功而已。”
“至于！太至于了！”明瑞像个找到新玩具的小孩，兴奋地拉着秦晏的手，“再来一次，再来一次！这次换个方向，从这边跳到那边怎么样？”
秦晏无奈地被她拽着走，这丫头，精力还真是旺盛。
“不行，那边太远了，我跳不过去。”秦晏看着明瑞指的方向，摇摇头拒绝道。
“好吧”明瑞有点小失望，但很快又兴奋起来，“不过，你刚才是怎么跳过去的？真的跟武侠小说里写的一样，用内力吗？”
秦晏被她天马行空的想象力逗笑了，“什么内力，那是武侠小说里虚构的。我只不过是从小练功，腿部力量比常人强一些罢了。”
明瑞看着秦晏，眼里满是佩服，还有点心疼。
她能想象到，一个从小就失去父母的女孩，要经历多少艰辛和磨难，才能练就这一身惊人的本领。
明瑞想起自己，从小到大都被父母捧在手心里，几乎没吃过什么苦。别说练功了，就连体育课跑个八百米，都得两眼发黑、冒星星。
“你以前……一定很辛苦吧？”明瑞小心翼翼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心疼。
秦晏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明瑞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她转头看向明瑞，月光洒在她的脸上，映照出她清冷的面容，但那双漆黑的眸子里，却似乎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她没有回答明瑞的问题，只是淡淡地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明瑞知道她不想多说，也不再追问，只是默默地跟在她身后，一起走下天台。
回到明瑞家，秦晏的神色依旧淡淡的，仿佛刚才在天台上展露身手的人不是她一般。明瑞心里有点闷闷的，她能感觉到秦晏刻意与她保持距离，这让她有点沮丧。
“那个……”明瑞关上门，转身对上秦晏的目光，“你要喝点什么吗？可乐？果汁？还是……”
“不用了。”秦晏打断她，语气平静无波。
“哦……”明瑞尴尬地挠了挠头，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那……你要不要洗个澡？我帮你找件衣服。”明瑞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希望能得到秦晏的回应。
秦晏抬起头，目光落在明瑞身上，眼神有些复杂，过了几秒，她才慢慢开口：“好。”
明瑞松了一口气，总算不是完全拒绝她。她赶紧从衣柜里翻出一套新买的睡衣，递给秦晏。
秦晏接过睡衣，低声说了句“谢谢”，然后转身走进浴室。
明瑞看着秦晏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她不知道秦晏为什么会突然对她这么冷淡。
明瑞甩了甩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到脑后。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让秦晏尽快适应现代生活。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明瑞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上，翻看着手机。
明瑞打开搜索引擎，输入“五代穿越”，按下回车键。
网页上瞬间跳出无数条相关信息，明瑞快速浏览着，试图从中找到一些关于秦晏身世的线索。
“五代是中国历史上的一段大分裂时期，从907年唐朝灭亡开始，到960年北宋建立为止，共经历了53年……”
“五代战乱频繁，民不聊生，涌现了许多英雄人物……”
“关于五代，还有许多未解之谜……”
明瑞看得眼花缭乱，却始终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她叹了口气，看来想要了解秦晏的过去，只能等她自己愿意说出来了。
浴室的水声停了，明瑞回过神来，心跳突然加速。她慌乱地把手机扔到一边，假装正在整理茶几上的杂志。
“我…我帮你找了吹风机。” 明瑞尽量让自己语气自然，起身走向浴室。
秦晏打开浴室门，湿漉漉的头发披散在肩头，几缕发丝调皮地贴在白皙的脸上，更显得她五官精致。她身上穿着睡衣，宽大的衣服衬得她身形更加纤细，却又隐隐透着一丝慵懒的性感。
“看什么？”秦晏察觉到明瑞的目光，有些不自在地别过头。
“没……没什么。”明瑞回过神，脸颊微微泛红，“那个……我帮你吹头发吧？”
“不用了。”秦晏淡淡地拒绝，似乎并不习惯与人靠得太近。
“别动。”明瑞不由分说地拉过秦晏，把她按坐在沙发上，“你头发这么长，不吹干容易感冒。”
秦晏还想说什么，却被明瑞不容置疑的眼神制止了。她只好乖乖地坐着，任由明瑞摆弄她的头发。
明瑞的动作很轻柔，像是怕惊扰到什么珍宝一般。秦晏微微垂着眼帘，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让人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绪。
“你……”秦晏突然开口，声音有些犹豫，“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吹风机嗡嗡的声音盖过了秦晏的声音，明瑞没听清，“你说什么？”
秦晏摇摇头，“没什么，是我糊涂了。”
她的眼神有一瞬间的迷茫，像是在追寻什么遥远的记忆，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的失态只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