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账

    陆珂趁着男人思考的空隙,一口咬在男人手上,男人吃痛,放开她,她立刻拿起一旁的凳子往男人脑袋上砸。

    “贱人!”

    男人额头被砸出了血,看着陆珂的眼神带上了凶光。

    陆珂抄起屋里唯一一把缺了一半的菜刀,“你别过来。”

    男人阴冷地盯着陆珂,就像盯着一只小鸡仔。

    陆珂双手抓紧菜刀,对准男人:“大哥,咱们有话好好说。你也是流放的犯人,应当知道今日这事官府知道了,你的刑期至少要加三年。大哥,你看,这个时间点你没有在做工,说明已经熬完了苦刑期,只要有钱就能搬出荒村了,为了点钱让刑期延长不值得。”

    陆珂脸色发白,声带因为惊恐而发抖。

    这种犯过案的穷凶极恶之徒,谁知道会不会忽然暴起杀人?

    陆珂努力劝说:“大哥,你已经拿到我所有的钱了,我真的没有骗你。你想要钱,我想活。你拿着钱走,我不报官。咱们各取所需。”

    男人摸了摸干裂的嘴唇:“你不报官?”

    陆珂:“大哥,钱是今天才兑换了,没有标记,我报官也没有证据,甚至,你可以把钱随便找个地方一藏,反咬我是丢了钱冤枉你,不是吗?”

    男人没说话,只是眯着眼盯着陆珂。

    门外,原璎慈死死地抓紧手里的匕首,也盯着男人的背影。

    她感觉如果她是男人肯定已经被陆珂说服了。

    或许,不需要她们救人了。

    甚至,陆珂经过这一次的惊吓,明白了如今原家的真实处境,会因为恐惧而离开。

    如果这样,对大哥,对她,对小满都是最好的。

    男人舔了舔干涸的嘴唇:“我凭什么信你?”

    说完,男人向前一步,陆珂被逼着后退。

    厨房太小,只有一个门,压根儿没有出逃的空间。

    陆珂抓紧菜刀:“大哥,我刚才说了,银子上面没有标记。”

    男人:“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假的?”

    男人从怀里掏出一个石头和木头磨成的斧子,一斧头将陆珂手里的菜刀打掉,然后一把抓住她,一只手掐住她的脖子,一只手在她的脸上轻轻滑动。

    “好漂亮的一张脸。”男人淫1笑道:“听说你来的时候还是富贵马车送过来的,是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这千金小姐,老子还没尝过。”

    陆珂用力挣扎,却怎么都挣扎不过,反而让男人更用力地掐着她脖子,喉咙剧烈的恶疼着,她整个人都呼吸不过来,反而眼前发黑。

    男人:“老子要了你,你就不敢乱说话了。”

    陆珂拼命挣扎,可惜在极度缺氧的状态下,她认为的拼命,实际上力道非常小。

    男人抓住陆珂的脖子,狠狠地将她往墙上撞。

    这是他以前犯案时常用的手段,再贞洁的烈妇,也是个女的,只要把头往墙上撞两下,立刻就没了力气。到时候将人扔地上,扒光了,他想怎么玩怎么玩。

    晤。

    男人手还掐着陆珂的脖子,难以置信地瞳孔突出。

    一根绳子套在了他脖子上,然后他被猛地拉翻在地。

    陆珂倒在地上,虚弱地睁着眼。

    绳子是原窈月套的。

    原窈月甩动绳子,从远处准确无误地套在了男人的脖子上,然后拉动机关,石头移开,弯曲的树枝往后反弹,绳子绷直,反作用下,男人被摔倒在地。

    然后,原璎慈疯了。

    她手拿着匕首,什么也不看,什么也不管,不断地往男人最脆弱的部位刺。

    男人惨烈地哀嚎着,直到无法再挣扎,昏死过去。

    陆珂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抱住状若疯魔的原璎慈,“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原璎慈双目无神地呆楞着,“没事了吗?”

    陆珂声音干涩:“他已经昏死过去了,我们将他交给官府。”

    原璎慈和原窈月同时开口:“不行!”

    原窈月是大喊出口,原璎慈则是喃喃自语。

    原窈月跑进来,“不能交给官府,通知官府,我们私藏兵器的事情就瞒不住了。”

    陆珂看向原璎慈满是鲜血的手。

    匕首?

    流放的人一切都充公,坐牢时需要脱光所有衣服检查,再换上官府准备的囚服,他们是怎么藏下这么大一个匕首的?

    还有才七岁的原窈月,用绳子套人那么准,力气似乎也比一般的人大。

    “对,我们不能通知官府。也不能让他开口说话。”原窈月双目失焦,喃喃道:“但是也不能杀人。不能让他说话,不能杀人。”

    说着,在陆珂还没反应过来时,原璎慈手起刀落,割掉了男人的舌头。

    “不对,不能说话,还能指认。不能让他指认。”

    原璎慈又用匕首划瞎了男人的眼睛。

    陆珂吓住了,坐在原地,身子僵硬,一动不能动。

    她穿越后就待在陆家,陆大人虽说在官场上墙头草,拜高踩低,但是陆家后宅内还算平静,她从来没见过什么相互陷害,虐杀丫鬟小厮的事情。

    这是她,不管穿越前,还是穿越后,人生第一次,见到血肉溅飞。

    “对,还有声音,他还能听见声音指认。”

    原璎慈拔下头上绑头发的干树枝,贯穿男人的耳朵,鲜血从耳朵里流了出来。

    “够了。”

    陆珂真的吓到了,她嘴唇哆嗦,抓住原璎慈的手腕:“够了,他看不见,说不出话,也听不见了。”

    陆珂看向目前最清醒的原窈月:“趁着现在没人,我们赶紧把他抬出去扔掉,再回来将厨房里的血迹清洗干净。”

    陆珂说话磕磕绊绊,但是原窈月却十分冷静,“屋后有一条路,这个时间点不会有人经过。”

    陆珂点头。

    原窈月又说道:“这样抬,一路会滴血,留下痕迹。我去找些稻草绑在他身上,这样血就流不下来了。”

    陆珂木讷点头。

    七岁的原窈月懂抛尸。

    她扭动僵硬地脖子,再度看向神志不清的原璎慈。

    原家流放路上一定发生了她无法想象的可怕事情。

    过了一会儿,原璎慈从噩梦中醒了过来,三个人一人抬头,两个人抬腿,气喘吁吁地将男人扔到了荒地里。

    回来后,原璎慈和陆珂拿着帕子一点点地清理地上的血迹,原窈月负责烧火将染血的衣服烧了。

    陆珂默默擦着地面。

    其实从昨日之后,有一个问题她一直在回避追问原璎慈。

    那就是原家其他人去哪里了?

    原家是个大家族,不算旁枝,只算原晔这一脉,原大人,原夫人,两个姨娘,大哥原晔,二哥原裘,大姐原璎柠,大姐夫裴世安,二姐原璎慈,小妹原窈月。

    原家出事后,她听长姐提过,素来感情深厚的原璎柠和裴世安,为了保全裴家和他们的孩子,裴世安在家族见证下休了原璎柠。

    之所以这么肯定两个人是为了保全裴家和才三岁的儿子这么做,是因为裴世安修妻的时间是在原家入狱许久之后。

    那时,原家已经是人人避之不及,谁也不敢沾染,但是裴家和裴世安一直在左右周旋,走动人情,希望能保全一两条原家人的命。

    后来太子为证清白自尽,皇上这才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是不是出了问题,饶了原家人的命,改判流放。

    不休妻,裴世安也要被流放,他们的儿子脖子上也要被烙一个罪字。

    无可奈何,只能休妻。

    但裴世安仍然因为多次为原家请求,受牵连被贬官西南,调离京都。

    所以,原家大部分人其实都是活着离开京城的。

    但是,她来了之后,只见到了原晔,原璎慈,原窈月三人。

    原家其他人呢?

    流放之路,要戴着数十斤的镣铐跋山涉水,要遭受衙役的虐待鞭打。

    陆珂压根儿不敢问原家其他人是不是已经不在人世了。

    许久后,将厨房打扫得干干净净,陆珂总算松了一口气,她看着焕然一新的厨房,忽然脑海中闪过一个可怕的猜测。

    厨房溅了血,所以才会打扫到一个远超普通人家的干净水平。

    那原家这院子……这屋子……都异常干净……不会全都死过人吧?

    不可能不可能。

    陆珂摇摇头,将这些杂念甩掉,刚好熬好的药也凉了,她端着药到猪圈,将两只粉粉嫩嫩的小猪抱到大腿上,一点点地喂给它们。

    两只小猪补充水分后,精神稍微好了一些,不过仍然吃不下多少药。

    陆珂叹了一口气,要是能打一针就好了。

    打一针,这两只小猪百分百能活下去。

    吃了药,休息了一会儿,小猪精神又好了一些,陆珂这才放下心。将剩下的药交给原窈月,叮嘱他每隔半个时辰就给小猪喂一些后,陆珂看向原璎慈,“走,咱们去找卖猪给你们的人算账。”

    原璎慈愣住了:“不是说没用吗?”

    陆珂:“咱先去看看情况,见机行事,就算找不回公道,也把他生意给搅了。而且,咱驴车租都租了,怎么着都是算一天的钱,不如物尽其用。”

    原璎慈想了想,点头,“没错,不能白受气。”

    说完,原璎慈又叮嘱原窈月好好待在家里不管谁来都别开门,然后驾着驴车和陆珂一起去养猪场找老板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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