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姨妈的安排下,莱拉回到了英国。
七岁之前,她一直生活在英国,但父母死后,她被迫迁往了法国,可以想象,一个孤苦无依的女孩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要经历了多少磨难才长成如今的样子。
“夫人您好,我是莱拉。”少女扯下带有蕾丝花边的白色手套,握向了布莱克夫人的手。
“你好,西里斯和雷古勒斯在客厅里等你,你应该还记得他们吧?”女人不情愿地挤出一抹笑,客套着,她可听说面前的姑娘是因为犯了事才被布斯巴顿退学的。
“不记得了。”莱拉装作乖巧地低下了头,“但是听说布莱克家的两个兄弟都很优秀呢。”
女孩的话将布莱克夫人哄得心花怒放,“我的大儿子实在是不成器,但是小儿子雷古勒斯实在是挑不出毛病,从小到大都没怎么让我为他操过心……”
聊起雷尔,布莱克夫人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可对于西里斯,似乎连多提一句都嫌浪费自己的口水。
房间内,雷古勒斯端正地坐在沙发上,与一旁散漫的西里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就是莱拉,未来暂住在我们家。”布莱克夫人向两位儿子介绍着这位新来的姑娘。
雷古勒斯率先起身,一丝不苟地伸出手,“雷古勒斯。”
莱拉不着痕迹地打量着面前的男孩,还真是纯血家族标准的继承人呢,女孩在心中暗暗想道,她嘴角挂上了一抹笑,回握住了男孩的手。
“西里斯,还不快起来打招呼!”布莱克夫人皱着眉头看向一旁懒散的西里斯。
见少年不情不愿地起身,莱拉笑得灿烂,那笑似乎有几分嘲弄,她的眼神紧紧锁住西里斯,盯得少年浑身发毛。
“西里斯。”少年似乎有些迟钝,忘记了伸出自己的手。
莱拉紧盯着那双朝思暮想的浅灰色眸子,握住了少年垂在一旁的手。
“好久不见,西里斯。”
莱拉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悄悄说道。
西里斯的耳朵上染上了几分不太自然的绯红,他飞快地抽出了自己的手,用咳嗽来掩饰着自己的尴尬。
莱拉见状也并不打算继续逗弄西里斯,只是意味不明地看向西里斯红透的耳尖,打了个招呼,便上了楼。
皮鞋与木质楼梯碰撞发出哒哒的声响,正如现在男孩的心一样,七上八下的。
打开房门,莱拉注意到自己房间的角落正立着一把飞天扫帚,上头贴着一张纸:
“生日快乐——来自西里斯”
女孩的嘴角挂上了浅浅的笑意,她回想起了一年前的那个夏天,和西里斯的初次相见。
那天是格林格拉斯家小女儿的生日宴会,莱拉与西里斯二人机缘巧合下成为了舞伴。
夏日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撒进了舞厅内一位黑发少女的身上,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一旁,正饶有兴趣地盯着窗外的梧桐树,光线晕染开,是千丝万缕的蓝,是少女的裙摆。
西里斯鬼使神差地走向了莱拉。
少女有些惊讶,她朝着面前这位俊俏的少年笑了笑,“你要请我跳舞吗?”
望向少女那一双能够洞穿人心的黑眸,西里斯终究是点了点头,随后莱拉笑着拉住了西里斯的手。
随着音乐响起,少年有些变扭地搭上了莱拉的腰,他开始后悔刚刚这么快就答应了女孩一起跳舞,明明自己并不擅长这件事情,手忙脚乱的西里斯一不小心就踩到了莱拉的脚。
可女孩并没有责怪西里斯,她似乎看出了西里斯的顾虑,于是便笑着说:“别担心,跟着我来。”
不知怎的,莱拉的话竟然真的让少年放松了下来。
一曲毕,西里斯的心脏仿佛有了自己新的节奏,它不再循规蹈矩地跳动,而是做出了独具一格的改变。
身旁的这位少女似乎有一种魔力,让他着迷,可莱拉似乎很平静,只是这平静的背后具体隐藏了些什么,不得而知。
她缓缓抽出了西里斯一直紧握的手,轻笑道:“我叫莱拉,方便的话,请告诉我你的名字。”
西里斯垂眸望向刚刚被自己不小心踩到的那只脚,良久,他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西里斯。”
“天狼星啊,最亮的一颗恒星之一,倒是与你相配呢。”莱拉抬头望向西里斯的眼睛,她不得不承认,这双眼睛生得实在好看,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如此特别的眸色。
莱拉突然想起曾在书中看到的一句话:
爱人的眼睛是第八大洋。
初看不知书中意,再看已是书中人,也许对视正是人类不带情欲的接吻,后来的西里斯常常问起莱拉为何从不主动说爱他,少女的解释是:
我早已用我的眼眸,诉说了一万遍我爱你。
那一场舞会,仿佛有一条无形的红色丝带,将毫不知情的二人栓在了一起,这一拴便是一辈子,或许是见色起意,但莱拉更愿意把这称为悸动。
情不知其所起,一往情深。
思绪回到现在,莱拉拿着飞天扫帚跑到了窗边,她打开了窗户,不出所料,西里斯正骑着飞天扫帚躲在一边,看到了莱拉,少年不由得心头一颤,随后说道:“骑上你的扫帚,我带你去兜风。”
莱拉只是挑了挑眉,松开了手,让扫帚就这么直直地倒在了木质地板上,发出了哐当一声,她爬上了窗户,随后跳到了西里斯的扫把上,动作一气呵成,让少年来不及反应。
“不是说兜风吗,去哪啊?”莱拉坐在西里斯前面,开始掌控起了扫帚,她笑了,这笑容似乎有种感染力,带动着西里斯的心情也好了起来。
微风拂过少女的发丝,将其吹得乱糟糟的,就像两人此刻的心境一般,乱糟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