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枕书拄着拐杖被拦在屋外,守着的士兵说将军和宁大人不在。问去哪,却回答不上。时枕书笑脸要进去看看。士兵面不改色的用身体挡住,没有跟时枕书碰触,但拒绝的味道明显。
“时大人!”副将一直跟在楚随云身边,认识时枕书,他快步上前行礼道。
“陈将军”闻言时枕书扭头回看,因为拄着拐行动不变,踉跄的换了个方向,“陈将军,宁大人在何处?他每日的药还不曾吃,耽搁了怕晚上又要咳嗽的厉害。”
陈将军连忙将人扶稳,抬眼看着守卫。
“回将军,卑职已经和这位大人说了,将军不在,和宁大人出去了,去何处未知会卑职。”
“这……”陈副将思虑一番,他知楚随云和宁渊交情匪浅,此番必定是出去游玩叙旧,白质入秋后山成五色,流水泠泠,山间走兽更是肥美……“时大人不如这样,您将药交予卑职,卑职派些士兵前去寻找交予宁大人可好?”
时枕书叹了口气,“这药若不是我盯着他怕是又要推阻,你且去寻吧,等宁大人回来让他来见我便好。”
“哈哈哈”陈副将笑了起来,“果然时大人和宁大人关系好,那卑职这就派人送您回去,对了付军医去置办药材得晚一些过去,您腿脚不便就不要走动再加重了伤势。”
“有劳了,陈将军。”
北地天长,太阳西斜,拖拽着金橘色的霞光久久不肯沉落。
楚随云与宁渊一人一骑悠闲的在官道上游玩,两马靠的近,马上两人一手提着酒袋一手牵手而行。金光铺路,山色斑斓。
宁渊不由得想起年少时那些游历过的日子,乐乎山野间,便是他此生最快乐的时光。紧握自己的掌心热乎乎的,宁渊看着山景扭头去看楚随云——这也是一道风景。
卸了甲胄,楚随云套了件黑色常服,头束白玉冠,肤色比在政新时更深,却衬的眉眼越发英朗精神。拉着自己的手腕处露出一片浅蓝,是那条发带。宁渊心里暖暖的,倒是把楚随云看的有些不自在。
“瞧我干什么?”
“没有瞧你,我在瞧风景。”
“北地你熟悉,这样的风景怕是看过很多了吧……”
“独一份。”
见宁渊眼不外看,始终盯着自己,楚随云突然反应过来,这人就是在说他!宁渊什么时候学会诓骗人了,心里嘀咕着,但脸上的笑依然藏不住。不着痕迹的催着乌风又靠近一些,宁渊歪头:“靠这么近干什么嘛?”
下一瞬便被楚随云拦腰报到乌风背上,因为动作不小,宁渊的酒袋口子没封,洒出去不少酒,他低头看着地上的几块印子着实可惜:“哎……”
两人面对面坐着,楚随云哪里管得了什么酒,手指捏上宁渊的下巴,指腹贴上柔软的腮肉,唇又压了下来:“看我……”
唇齿留香,还有淡淡的酒味。宁渊气息不稳的倒在楚随云怀里,心口咚咚直跳。耳边的胸膛有力跳动的心脏也失了规矩,顾不上主人的面子。
楚随云只觉得背上付了一双手,慢慢滑落到腰际,慢慢收紧。他喘了两口气,低头就撞进了宁渊灿如星河的双眸中,只见他粉唇轻动:“我真的想你。”
一瞬间楚随云的脑袋里像是有烟火炸开,让他目眩神迷,突然间就有种想流泪的念头,无数封寄出没有回复的信来带的委屈的丝丝哀怨就被这一句话彻底的抹掉。他只有一个念头,将人紧紧的搂在怀里,永远不要放开。
天色渐晚,金色的霞光越发红艳,光芒随着日头隐没。两人坐在山中一处亭子,感受着日间的余热。旁边一棵百年松树上松枝颤动,一只松鼠顺着枝干跳了下来正巧落在了亭子的座位上。两人正巧就坐在座位的两端,那松鼠从栏杆和座位的缝里掏出几粒松子,一股脑全塞进了嘴里。
楚随云从袖兜子里摸出来乌风爱吃的乌松糖逗小松鼠,小松鼠警惕的动了动耳朵,但却没有跑开,想来很喜欢乌松糖的气味,着急的转了几圈,跳到了不远处宁渊的腿上,毛茸茸的尾巴扫着宁渊的下颌像是撒娇。见宁渊只是笑着看他没有什么表示,又跳到中间盯着楚随云看,楚随云一倾身想靠近,松鼠就跳回宁渊这边,踩着手臂窜上肩头吱吱叫两声。
宁渊看着楚随云有些无奈的表情,笑了起来,他抬手示意小松鼠到他小臂上。那松鼠似乎是懂了,稳稳踩上了宁渊的手臂。宁渊把松鼠放到腿上,轻轻抚摸它的背,小松鼠被摸得舒服,懒洋洋的伸个懒腰,趴下了。宁渊用手轻轻蒙住了小松鼠的头,小松鼠略微适应了一下,也没折腾继续趴着。
宁渊抬头对着楚随云笑,轻点下巴示意楚随云靠过来。楚随云小心翼翼的坐了过来,宁渊便牵起楚随云拿着乌松糖的那只手,凑到了自己的虎口处。下一瞬小松鼠的鼻子就伸了出来,对着糖使劲嗅,然后张口试探的掉进嘴里。如此反复三四次,宁渊就放开了蒙住小松鼠的手,当小松鼠再次看到楚随云还有他伸过来的手掌上的乌松糖,也没有跑掉,等小松鼠吃完,楚随云学宁渊摸上了松鼠的脑壳,它也十分乖巧,颇有点吃人最短的样子。
不远处的潭水粼粼泛着霞光,几尾鱼逆着水流往上跳,像是在和小伙伴嬉戏玩耍。他记得澜阳郊外的
“饿了?”
宁渊扭回头来,无奈的笑了一下,“除了早饭就吃了你营帐里的几块牛肉。”
“等着!”说完起身直接送亭子的栏杆处跳下,直奔潭水而去,路上脱掉了上衣露出伤痕交错的上身,虎背蜂腰腰猿臂,染上一层光晕,越发的有一种男人勃发的美。
楚随云一头扎进潭水,白天天气不错,水不是很凉。他潜到水下,突然自己也笑了。明明有很多种抓鱼的方式,他却选了最华而不实的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