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第二天,叶拾一大早出了门,却没堵到温知满,她居然比自己还早出门!
班上的大家都知道两人要好,早上不是一起来的,连唐声溪那块木头都知道不对劲,投来了八卦视线。但叶拾通通都没理,和章天宇交谈完校运会的事,就回到了自己座位上做题。
乍一看在认真做题,但验算纸上的公式写了又划,重重的黑线凹下深痕,几乎快戳破纸背。
明明现在这样下去也不错,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不是一定要捆绑在一起的,叶拾这么想。
然后她刚一抬头,就看到言念念和温知满正有说有笑的往外走。
?温知满都很少这么对她笑!
叶拾深感破防,心里吐冒了一串酸泡泡,把头再次低了下来。垂头丧气的样子活像只被主人抛弃了的小狗。
明明是她先推开温知满的,可现在,难过的也是她。
桃花眼里闪过一丝挫败,随即被如潮水蔓上的懊恼覆盖,叶拾想到那个难以启齿的梦,又觉得自己很差劲,怎么能对朋友有那种下作的想法。
这样低落的情绪持续到放学,回绝了那些邀她同行的邀请,叶拾背起书包走出前门,却看见逆光处,看不清面容的高挑身影正抱臂倚着栏杆在看她,“不走吗?”
叶拾知道,那是温知满。
“我还以为你跟言念念先走了。”忍不住快步上前,她的话语里带了点不自知的茶。
温知满走在前面,闻言扭头看了叶拾一眼,“我和她又不顺路。”
她语气平淡,漆黑的瞳仁看不出情绪,不由得让叶拾觉着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那你早上为什么不等我…”
“我以为你今天还请假。”
温知满对答如流,叶拾逐渐心虚,怎么感觉这个走向不太对呢。
好在这个话题没被继续太久,温知满说,今年暑假她打算回外婆家一趟。
叶拾有些疑惑:“不是好多年没回去了,怎么突然想了。”
她外婆住在苏城较偏的郊区,青砖白墙的二层小楼,带了个院子。和叶拾以前的家离得极近,两个人从小就开始玩起了。
温知满放缓脚步,敛下的眼睫黑而密,狭长眼眸辨不清情绪。
快走到家时,突然刮起一阵大风,她极轻的回答也随风声从耳边溜走,叶拾再没有听清。
风把道路两侧的树木吹得沙沙响,她说,总是要回去的呀。
叶拾的生活其实离了温知满并不会变得单调,她是一个自由随性,对朋友很好的人。
会在唐声溪的央求下,帮她顶班去私人菜馆兼职做饮品,也会突发奇想地约朋友在凌晨出发,沿着环道骑行去海边看日出,在遇到需要帮助的人也会量力而行,尽绵薄之力。
成绩除了英语和政治比较瘸腿外,各科都挺稳定。性格也好,出众的相貌让她总能成为人群中瞩目焦点。
她活得足够灿烂潇洒,让温知满的暗恋自惭形秽,她喜欢上一个人,就是会不断地在心里美化对方直到再也没有余地,这样的爱只会让自己变得内耗。
因她而欢喜,也因她而忧虑。
被推开一次,就惊慌失措地想逃,却舍不得割断联系,只能选了最蠢的办法逃避。
接下来相安无事地度过了一段时间,只是在一起的时间被温知满有意无意地减少了。
绕是叶拾再迟钝,也凭直觉摸索到了几分不对劲在里头。
在唐声溪兼职的奶茶店里,捧着杯温热的香芋牛乳,叶拾倚在吧台边碎碎念,“唉,我怎么感觉最近温知满对我冷淡了点。可我也没惹她生气啊。”
已经到了下班的点,唯一的客人就是眼前的活宝。
戴着白口罩的唐声溪翻了个白眼,整理操作台的手没停,敷衍道:“你们两个天天连体婴一样,哪冷淡了。”
“可能吧。”叶拾压下那股异样感,没再坚持,安静地等候唐声溪下班。
和唐声溪的同事打了招呼,叶拾一路将人护送回了家。
目送着她进了小区后,放下心的叶拾也拍拍屁股准备转身回家。
南城没有夜生活。才凌晨街道上就已经空荡荡的没什么行人了,往来车辆驶过路面,带起轰鸣声阵阵。
也就叶拾仗着学过近身格斗和还未分化,胆大的敢在知道疑似有人尾随唐声溪后,应下了接送她兼职回家的任务。
不过,好像有人在叫自己?
叶拾疑惑回头,然后瞪大了眼睛。
“言念念!你怎么在这儿!”
“出来散步,遇到你了想上来打个招呼,结果你这家伙怎么叫都不回头,追得累死我了。”言念念没好气地说。
晚风微凉,她穿了套米白色的运动装,同色系的棒球帽扣在头顶。黑得发亮的眼睛看向叶拾,说话间呼吸有些不稳。
alphe的身体素质还真是好,也不知道言念念追了自己多远。
叶拾无奈摊手,“饶了我吧大小姐,我是真的没听到,我本来以为幻听了呢,回过头才发现是你在叫我。”
也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言念念眼珠一转,狡黠笑说,既然遇到了,就一起走走吧。叶拾没看出她的小心思,欣然应允。
今夜万里无云,不见朔月。点点繁星在其上闪烁。
昏暗路灯下,两道人影被拉得格外瘦长,像及了挺拔修远的林中青竹。
她们关系其实不错,但鲜少有这种独处闲谈的机会。从初中就相识的四人组,到哪都是在一起的。
交谈相欢时,言念念抛出了一个突兀的问题,“你对oo恋有什么看法吗?”
叶拾摸了摸下巴,认真地想了想,才给了言念念答案:“我觉得个人喜欢就好吧。”
“可不会被信息素影响吗,oo恋如果有一方遇到契合度高的alphe,变心了怎么办。aa恋也是,因为信息素的原因,无法标记爱人,不会因为没有安全感而痛苦吗?”
激进带着质疑的话语下,言念念还存有理智。眼神闪烁几下,将剩余的话语都咽回了肚里,静静等待叶拾的回答。
她的话让叶拾蹙紧了眉,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又说不上来。
整理完思绪,才悠悠开口:“可是ao之间契合度高了就一定是天作之合吗,不全然。beta间不被信息素制衡影响的爱恋,也有遭到背叛的风险。我想,敢选择走上这么一条离经叛道的路,也是因为遇到了足够好,能确认忠诚的伴侣了吧。”
前半段是诡辩,后半段则是叶拾的看法。
眼见言念念因此陷入了沉思,叶拾耸了耸肩道:“我的话可不具参考价值,我只是个还没分化的普通人,不受信息素支配左右。”
“其实你的话也挺对的。”
顿了顿,言念念半开玩笑地说,“真想看看你以后会分化成什么。”
叶拾随口应她:“beta吧,和你说完我觉得做不受信息素影响的beta就挺好的。”
这个带有叶拾风格的回答让言念念意外的同时,又感到合情合理。
似是想到了什么,她摇摇头,以一种轻松的口吻说道:“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你分化成alphe,这样我们就是f4里的对a组合了。”
会是难以想象的糟糕画面吧,叶拾义正言辞地拒绝了言念念的玩笑话。却在分别时,又没头没尾地咕哝了句,“其实做alphe也好。”
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变的卦。
言念念笑了一声,没追问,只说祝她心想事成。
也没什么好客套的,回了句借你吉言后,两个人很干脆地分道扬镳,各回各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