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的风拂过,吹掉了那人的白色的沿边帽子,楼扶砚还没等蹲下去捡,旁边的穿着蓝色裙子的女人已经帮她捡起来,戴到头上。
楼扶砚感受着头上的重量,感觉眼前顿时落下了一片沉稳的可以看清的视线区域,而面前这个人就是她的爱人——温乌。
温乌笑着看向她,
可能是因为曾经生活过的环境,又或是别的什么。
温乌似乎还是有些腼腆,
不过,
显而易见的,
对于这次出门踏青,她很开心。
这附近有一条小溪,头顶是纷纷落下的柚子花,白点点,十分可爱。
温乌挑好了一处地方,架好了烧烤架。
很迥异的场景。
按理来说,这样的场景应该适合,优雅地在草地上铺上一层浅绿色的方格布,再慢慢放上食物,一边欣赏景色,一边野餐。
可是温乌却挑好了一处离柚子林比较远的地方,当然,为了避免引发不必要的危险,她选择寻求了保镖的帮助,把底下的土挖了几番,把架子架好,碳一块块取出放进去。
楼扶砚走近来,看着这烧烤架和温乌干脆利落的放碳的动作,心中有了几分激动和想要出手做些什么情感。
又是一种很陌生的情绪。
楼扶砚丝毫不顾及她干净修长的手,夹起一块煤帮忙放在这个长条形的炉子上,不出意料地,得到了温乌的一个赞叹的目光。
这么看着她做什么?
她难道还是小孩子吗?还是被等待夸奖的那种。
楼扶砚似乎这时才在喜欢的人面前不小心暴露了在以前根本不可能出现的小孩子心性。
她的心情鼓噪着,又在欢呼雀跃着什么,脸上的表情越冷淡,眉眼似乎也略微压紧了一些,透出一股风雨欲来的感觉。
但谁都不知道,
楼扶砚此刻的新奇和悸动。
出于爱人的身份,
她可以佯装生闷气,以获得爱人暂时的关注。
真不错。
果不其然,得到了一个香吻的楼扶砚漫不经心地侧过头,却没有躲避那个吻。
因为偏宠,
她还获得了罕见的唯一的独属于她的一份蜂蜜烤面包。
不是珍贵在烤面包,而是在于是谁做的,又是在第几次分给她,不,不是分的,也不是她费尽心机抢的,而是这人心甘情愿给的。
不是威逼也不是利诱。
仅仅是因为,
她爱她。
楼扶砚望着眼前的这人,美艳动人的脸出奇的没有那些寒霜,只是温和了片刻,又装作还在生气的模样。
风不断地轻抚过她们的裙摆,甚至撩过一下暗红色的火尾,裹挟着扑鼻的香气“嗖”一下地溜走。
徐徐的轻风,吻过温和明媚的春光,摘下白嫩的柚子花的花朵,落在她们的发上。
温乌烤好了串,扭头一看,那人还似乎还在生闷气。
正要去哄人,
却见风忽得变大,摇摆着那人的裙摆,配上一袭白裙和优雅的气质,以及随着风游动着的头发,和在一片漆黑中亮眼的白花。
这人就好像风中蹁跹起舞的白蝴蝶,稍有不慎就会被吹走,又像是乌木旁的珍珠,庄重又优雅,即使如此,也不忘记保持仪态。
温乌无时无刻都在为楼扶砚心动,就好像从那天那刻起,她才真正地“活”了一次,成为一个真正的人。
眼前的这一幕,正如很多电影的片段,
但温乌知道,
这并不是。
她快步走到楼扶砚身侧,在眼前人疑惑的目光注视下,取下了女人头顶的那朵花,同时别在了楼扶砚的耳侧。
原谅她仅有的庸俗和浪漫。
温乌看着眼前这个女人,脸上透露出几分罕见的薄红。
楼扶砚好像知道了什么,也对她笑了笑,似乎是不生气了,对了,她从来都没有生气过。
笑了一会儿。
温乌只觉得自己头上轻柔的麻感和触感掠过,紧接着,耳边似乎也别了什么东西。
不过不用她猜,
她也能知道,
从眼前人似乎放肆了不少的笑容里,
从透彻的眸子里。
她看到了同样的花,是纯白无暇的花色,与楼扶砚的耳旁的正正好好是同一种。
就像是上天所注定的那一样。
她们必将相爱。
无数朵白花都在风的吹动下摇摇晃晃,即使每一棵树生长的土地不同,它们还是结出了相似却又不相似的花朵,它们互相依偎,互相绽放,互相站在树梢高声歌颂着风的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