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叫。
“惨叫被禁锢在房间里。逃不出来。”
房间里只有冰冷的仪器。抽满了一剂又一剂的血随意摆放。
病床上躺着一个人。手脚被束缚带磨出鲜红印痕。
“第几天了?”“不知道。”
笔记本盖上,计时器的提示音响起。邹柳拉开房间的门,“醒了?时间到了。”
“嗯...”无年从病床上撑起,这是暑假结束前的最后一次来到心理所进行观察治疗。自从18岁后开始,无年发现自己每天晚上都会做梦,尽管做梦并不奇怪,但当每一次醒来后都能完整的记住梦的所有内容,以及在梦境醒来的前一秒都会出现同一个画面——慢慢地好像精神也有点问题,出现幻觉已经是常事。不过无年也并不是很在意,毕竟这其中的原因他也明白一二。因为18岁那一年...算了,也不是什么好的成年......
“最近要回学校了吗?”邹柳收拾着随意摆放在咨询桌上的小物件。
“嗯。”无年答。“下个月大概不会来,组里有事,大概率要外出。”
“行,那我准备好下个月的药给你,你明天之后有时间来拿吧。”
“嗯,先走了。”
“叮铃~”
正巧转头,一个男生推开心理所的门走了进来,风铃掠过,高高瘦瘦的,感觉是学生。无年并未太在意,只不过好像每次他来的时候都不会见着心理所有人。不过预约什么的医生会排开治疗也很正常。男生走近医生的咨询桌,无年让身离开,不过无意瞄到,男生的手腕大概有几道鲜红的血印在他拉椅子坐下的时候露了出来。
“自残吗。”无年在心里面想着。想当初在曾经他也尝试过这种方式解决一些事情,只不过当左手握住刀片的时候,还是不敢划下去。“因为很痛的。”在邹柳第一次问他为什么没有划刀成功的时候,他只知道当时的自己是这样想的。
“不过他身上喷香水了吗,挺好闻的味道。”无年在回家的路上不自觉地想。
下周开组会,无年需要在这周末整理好暑假前段时间调研的数据给汇报。作为北大生物信息研究所博士生兼工作人,无年天天泡在电脑前,毕竟最近脑科学领域发生了一些不太平,很多医院都收到了很多出现恶心症状的病人,奇怪的是,在进行相关检查后,都统一的被合适的认为应该将其转到精神科,原因就在于病人的共同点——“梦境自主”,入梦之后能自己操控梦境,不在外界因素强烈条件下很难醒过来,就好像梦里的世界是真实的,所有的事情都在向自己想要的方向合理发生。于是这种奇怪的特征“梦自主”由此映入大众眼帘。
于是在忙着各类数据的统计计算后,无年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星期的休息,结果假还没享受到,群里面就立马下了个通知——临时的冰岛之行。由于研究所觉得此次症状有许多不对劲的地方发生,比如梦境自主控制在无差别且大范围的发生等等,脑科学问题逐渐向基因层次问题发展,于是在涉及生物领域方面的问题便交由无年所在的生物研究所统一管理。只不过在此之前,他们需要前往冰岛提前完成上一工作中数据采集分析的样本与汇报收工。
周一,无年收拾好行李早早到达机场,“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无年发着呆,等着组队里其他人的到来。这次去只需要将上次温泉水样本以及数据交给当地的负责人就好,再详细解释一下数据代表等等,本来直接线上可以解决的事情,由于对方提到国外的一个科研团队想要与这边当面交流,并且说可以提供某数据库的高级权限进行定点查询,于是某位邓大少爷经不住“诱惑”,立马就答应了,并执意拉着无年一起去,美其名曰是暴风雨前夕的狂欢,实际上就是拉着过去撑撑场子,毕竟温泉水样本主要工作是无年负责的,以及对方问的时候特意询问了无年的近况。
“你认识?”邓清诧异,在接完电话后立马就拦住了打卡上班的无年。
“不认识。”
“我还没说是谁呢!”
Lrving,无年确实认识,至于怎么认识的......其实过程有些许的小说性情节。
“世上有人在等......”无年又在胡思乱想。
“哥哥?”无年回头,心想谁家小朋友这么叫人,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身影映入眼帘。
“嗯?”无年懵了一下,好熟悉。
“哥哥,我的身份证和机票不小心掉到你位置下了,可以帮我捡一下吗?”
“嗯,啊,好。”无年低下头捡起还给他,再次抬头的瞬间,感觉男生和他的距离近了一点。
“谢谢哥哥。哥哥一个人吗?”男生问。
“啊,不是,等人。”
“哥哥也去冰岛?”男生又继续问。
“嗯。”无年回答。
“哥哥不记得我了吗?上次在咨询室见过的。”
对,是他,熟悉的衣服味道。
男生自然地跨过椅子坐在无年旁边。
“有印象。”
“什么印象?”
“啊?”无年给这一问又愣住了。这个人真的是很自来熟。
“阿年年!”邓清人还没到,声音已经快炸了。
“哦好吧,看来哥哥等的人到了,我先走了,下次再见哥哥。”男生笑着,背上手边的斜挎包大跨步地走了。
腿长真好。停!无年突然觉得自己好奇怪,想的都是些什么啊。
“谁啊。”邓清走近后问。
“认识的朋友。”无年随口回答。
“噢,奇怪,你身边有这么帅的朋友我怎么不知道,不过...比起来还是我更帅一点吧。哈哈哈哈。”无年不搭理自说自话的邓清了。
“师兄,人都到齐了。”范愉走过来向邓清示意。“学长好。”范愉向无年问好。
“好,那么这次也就相当于弥补大家的暑假忙碌打工,轻松出发去冰岛玩玩吧,不要有压力,好好休息调整一下好吧!”邓清向组队的大家说,只不过最后两句话其实是特意对无年说的。邓清单手揽了揽无年的肩,示意他希望他好好的。
上飞机,无年坐在靠窗的位置,他很累,只不过不知为何,一闭上眼睛脑海里会出现莫名的不安。他只能望向窗外。
“他怎么知道邓清在叫我的?声音很明显吗?”
“他对谁都叫哥哥吗?看起来像大学生。”
“他洗衣液这么好闻的吗?和上次穿的衣服不一样。”
......
“学长,”范愉走过来无年的位置。“师兄刚去前面帮你要了一杯咖啡,他说他要去厕所回不来你旁边了。”
“......嗯,谢谢。”无年接过咖啡。
“不过学长在飞机上睡不着吗?以前有听师兄说过一下,飞机坐挺久的,会很累的,喝咖啡提神也很累。”范愉担心地问道。
“没事,老毛病了,没办法的事。”无年回答。毕竟这不是他能控制的,在飞机上只要一闭上眼,脑海里会有很多的不安浮现,睡不着。“你回去吧,好好休息。”无年让范愉不用担心。
二十多个小时,以前坐飞机,会有邓清在旁边嘟嘟囔囔,这位小少爷为了让无年不那么无聊,想尽办法找乐子。邓清是大学时候认识的,大学期间无年有段时间在国外交换,一个人在路上走着,结果偶然碰见邓清坐在路边椅子上,一看就是谁家少爷从家里自己偷跑出来结果什么都不带迷路了......
“哥哥。”
“嗯。?”无年猛地回头。
“又见面了呀哥哥。”
“啊,是啊,好巧”无年懵地问。
“不巧,哥哥忘记了?我也去冰岛。”男生微笑着回答。
“你一个人?”
“我们学校组队实习去,冰岛考查,他们有去看动物的,有去看海的,我是去看星星的。”
“看星星?”无年习惯性地反问。
“嗯对。”男生单手托着脑袋。“听说去那边考察站还安排了交流活动。哥哥如果想来,我也可以带哥哥一起看。”
“啊,好,谢谢。”
男生又笑了笑。“那哥哥我可以坐在这一下吗?我的位置好像有人了,老师们在聊天。”
“你坐,他暂时还不会回来。”
“他...是谁?”
“朋友。”无年回答。不过怎么感觉男生的语气有点奇怪。
男生点点头坐下。旁边坐了人,无年心情好像轻松了点。
“忘记问名字了...”无年心里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