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的那一刻甚至没看清你的脸,只记得阳光正盛,微风吹起你额前的发丝。
时光如水啊,静静流淌。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于梦和顾辰约定的日子。
顾辰将到站信息告诉了于梦,然后戴起眼罩在高铁上小憩,尽管没有像上次去海南那样有幼童在旁边吵闹,但顾辰依旧没有睡着,因为他心里十分雀跃,他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像鼓点一样落下。
刚出站,于梦的电话便打进来了。
于梦:我穿着紫色裙子,头发是散着的,在东出站口这等你。
顾辰:你怎么来了,不是叫你在学校就行吗?
于梦:你跑过来找我,我哪有不接的道理呢。
顾辰无奈:你站在原地不要动,把位置共享打开,我来找你。
于梦挂断了电话,双手有些紧张地拽着裙角。自我打气道:是好朋友啦,不要紧张。
“于梦”。一声清润的呼唤传来。顾辰穿着浅绿色的卫衣,卡其色工装裤,戴着白色的棒球帽,眼底是一抹化不开的温柔,他正挥着手,大步流星地向前走。
此时阳光正好,于梦半眯着眼。额前的碎发被微风轻轻吹起,紫色的裙边仿佛蝴蝶翩翩起舞,眼睛似新月,挂在玉盘一般的脸上。顾辰脑子里突然冒出诗经的一句: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
于梦感觉心重重的跳动着,好像漏了一拍。
“于梦你好,我是顾辰。”顾辰落落大方地打着招呼,他的声音比电话里听着更温润,声如其人。
“初次见面,多多关照,我是于梦。”于梦笑意盈盈,并伸出了右手。
顾辰握住了于梦的手,大手包裹住小手,一瞬间的触碰,好似有一道电流通过,接通了两颗近在咫尺的心。
于梦递过去提前准备的水。顾辰接过问道:“现在我们去哪儿呢?”
于梦:“我带你去学校看看吧,逛一圈再带你吃饭,然后我们去爬山,这个山不高,人也不多,偶尔来的都是带着心愿来祈福的。晚上再带你去一家味道不错的烧烤店撸串,你觉得怎么样?”于梦抬头对上顾辰注视的目光。
“合理的安排,我确实很好奇你的学校”。顾辰勾起唇角。
“那我们出发吧。”于梦招呼道。
回学校的路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于梦几度欲开口说话,又生生憋了回去。她的社牛属性在这一刻仿佛消失了一样。
顾辰偷偷打量于梦泛红的脸,嘴角的笑意更盛。
“你笑一路了,究竟什么这么好笑啊。”于梦终于忍不住了,带着些怒气斥责道。
“我笑你很可爱”。顾辰挑了挑眉,他知道于梦不是真的生气,但他真是这么想。于梦被顾辰的回答噎到了,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复。
“放轻松,兔子小姐,这可是你的地盘。”顾辰伸手碰了碰于梦的头。
于梦这才反应过来,对啊,来的是我的学校,我怎么还扭捏上了,调整了呼吸正色道“:我才没有,到了到了,欢迎顾辰同学莅临本校。”于梦小跑着上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于梦果然是属兔的,她像小兔子一样蹦蹦哒哒地穿梭在校园里,带顾辰看了学校的迎春花,合欢树,还去暮色亭那边转了一圈。
“小心。 ”顾辰话音未落,于梦回头的时候已经撞上了行人,硌着鼻子生疼,她刚准备开口道歉。对方直接开口唤她:“冒失鬼。”
“学长?你怎么在这?”于梦抬起头,发现自己撞到的人正是江川学长。
“看着点路呀,这么着急去干嘛呢”。江川语气里没有丝毫的责备。
顾辰上前,站在于梦的左侧,淡漠又疏离的嗓音传来:“不好意思。”然后轻轻拍了拍于梦的肩膀示意可以走了。
江川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眼底的笑意散尽,似乎若有所思。
于梦并没有把这件小插曲放在心上,想着事后可以向学长解释,以为顾辰催促她是因为饿了想吃午饭了。
“你想吃什么?”于梦问顾辰
“你平常吃什么,我想尝一下。”顾辰认真地回复。
“啊?我平常就吃学校的食堂呀。不行不行,请你吃饭怎么能在食堂 。”于梦满脸拒绝。
“既然是你请我,那肯定我想吃什么你请什么,我就要吃你平时吃的东西。”顾辰环着双臂一本正经,不像在开玩笑。
于梦依然觉得这不合礼仪。
“我真的饿了,兔子小姐,离咱们最近的也只有食堂咯。”顾辰语气变软,带着撒娇的口吻。于梦拗不过,便带着顾辰来到食堂。
此时正是下午两点,已经过了就餐高峰期。于梦庆幸,这样不需要排队等太久。刚走进食堂,于梦注意到,坐在门口的两个女孩便一直盯着顾辰,难道认识?于梦心想。
“你找个地方坐吧,我去点菜,等我一下。”于梦安排顾辰。
考虑到自己也不知道于梦平时吃什么,顾辰答应了,决定去买点喝的。还没走到饮品站,就被刚才进门前看见的两个女孩拦了下来。于梦在排队的间隙回头看了一眼顾辰,发现他和那两个女孩低头说着什么,她们的目光瞬间和于梦对上了。于梦感到惊奇,难道在说什么和她相关的事吗?
等到于梦端着食物返回,顾辰已经摆好餐具和饮品。做出一个虔诚的手势,勾着唇角对于梦说道:“我准备开动咯。”
于梦对于顾辰这一举动感到惊讶,还没开口顾辰便解释道:“对于我来说,吃饭是一个享受的过程。就像你之前和我说过,下雨天你会拉上窗帘,找一个电影,窝在床上抱着电脑看一下午,会油然而生一种幸福感,这种美妙的感觉是一样的。”
于梦听后学着顾辰的动作,也重复了一遍刚才顾辰说的话。然后夹起了最爱的红烧排骨。
于梦:对了,刚才那两个女孩找你干嘛?为什么会突然看向我。于梦的好奇心爆发。
顾辰:那我得先和你道歉。
于梦不解:为什么?你说我坏话了?
顾辰:倒不是,他们问我有没有女朋友,想要我的联系方式,我说有,然后指了指你。
于梦脸上的红晕蔓延至耳根,手忙脚乱的往嘴里塞着食物,不小心打翻了汽水。含糊不清地嘟囔着:为什么要拿我当挡箭牌?
顾辰:我倒希望是真的。顾辰目不转睛地盯着于梦。于梦假装要回消息,解锁屏幕胡乱的点着手机。
顾辰:人在尴尬的时候总是会装作很忙,你在忙什么呢?顾辰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于梦,继续打趣道。
“梦梦,咦,和你小男友吃饭呢。”突然出现的小茹让于梦更加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好,我是顾辰,你是于梦的朋友吗?”顾辰这一番正经地介绍仿佛坐实了他们的关系。
“你好,帅哥,我是你女朋友的室友,记得讨好我,我才能在梦梦面前多说你的好话。”小茹一向大大咧咧,颇有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架势。
于梦抚额,解释道:我们是朋友,不要瞎编排。
小茹向顾辰使了个眼色,张着嘴型问道:“你惹她生气了?”
于梦已经满脸黑线了,顾辰突然正色道:“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但我认识她很高兴。”
小茹一副我都懂的表情,摆了摆手提溜着打好的饭菜走了。
“下次不要开这种玩笑了,我不喜欢。”于梦撇了撇嘴。
“我错了,晚上撸串我请,大小姐您随便点。”看出于梦确实不太高兴,顾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保证。
少年的眼睛明亮似镜,却有一种深深的魔力,于梦感觉自己置身一片汪洋。
在这个喧嚣的世界里,我终于找到了你。
吃过午饭,在于梦的主张下,顾辰随着她买了两把香、两瓶运动饮料。
顾辰:武鸣山求什么最准呢?顾辰盯着香问道。
于梦眨眨眼:心诚则灵,就求什么来什么。于梦也不清楚,但她向来敬畏神明。
上山的路上突然下起了小雨,顾辰将棒球帽摘下,扣在于梦的头上,自己将卫衣帽再戴上。
于梦顿感抱歉:我应该提前看一下天气预报的。
顾辰:天有不测风云,该抱歉的不是你。而且我从没下雨爬过山呢,这对我来说第一次特别的经历。顾辰柔声安慰道。
于梦觉得,纵然现在满天的飞雨,落在心头都是热的。
春雨来得急,去得也快。到半山腰的时候雨已经停了,此处坐落着一个道观,不似寺庙香火鼎盛,前来道观的人并不多,很多只是在外面看看,就接着爬山去了。
于梦拿起手机准备拍照,顾辰拦手制止。
“不要对着拍,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种亵渎。”顾辰解释道。
于梦赶紧放下,嘴里念着:“不好意思,第一次来多有冒犯。”
点完香,于梦虔诚地三鞠躬,闭眼替家人全宿舍都祈福了个遍,在结尾又默默补上顾辰的名字。顾辰注视着于梦,她整个人仿佛渡了一层光,在这喧嚣的世界中,他好像只看得见她。
于梦:“好啦,你呢。”于梦转身,对上顾辰的星空般深邃的眼眸。他们静静对视着,彼此都陷入对方眼底的漩涡。直到一群鸟鸣声骤起,才打破这沉寂。
一直到登顶前,两人心照不宣,都无多言。登上山顶后,于梦摘下帽子,缓缓伸了个懒腰。山顶的清风拂来,扬起少女的裙摆,不只是裙摆,还有一旁少年的唇角。
于梦闭着眼,深深的呼气吐气,不经感叹道:“果真万物有灵,我似乎感觉到了山头这一切生物的脉搏。
顾辰忍不住拿手机偷偷拍下了这一幕,美好的瞬间在这一刻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