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思柳看了一圈,发现这个人的房间的摆设真是简洁的离谱,都没什么可看的。他跳上床在司澜的旁边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枕着尾巴窝成一团,就这么睡了过去。
他实在是太累了,又是思考又是跑的实在是不想动了。
他刚刚睡着放在书架上的一个玩具熊的眼睛就冒出了一个红点。
监控室里的两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有讲话,过了一会儿樊温莹才开口道:“要不然我们还是把他丢了吧。”此时她完全没有了刚刚回来时的甜美温柔,变得有点高冷疏离。
一旁的枫安没有回答她的意见,就这么看着监控屏幕里睡在司澜旁边的齐思柳。
半晌才道:“不,没有殿下的指令先不要轻举妄动,他现在应该还没有发现我们的计划。”
樊温莹点了点头,只能先假装不知道了,这样子一点都不好玩,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枫安起身离开:“我先去忙了,这几天少爷就要回来了,记得叫他注意一点。”
“好,知道了。”
枫安出了监控室的门之后就换了个人似的,扬起一个笑容哼着小曲去了书房。
——
司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他打开床头灯,暖黄的灯光还是令他有点不舒服,看向自己旁边的狐狸眸色暗了暗。
狐狸的耳朵尖是粉色的,很浅,很好看。或许养着也不是不行,反正自己也挺无聊的,不是吗?反正这只狐狸还有用,他倒是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敢来偷资料。
他关好灯又重新躺下。
过了一会儿确认司澜已经熟睡的齐思柳才睁眼,黑夜中那双狐狸眼幽幽冒着绿光极为显眼。
其实在司澜醒来的时候他也醒了,只是一直都在装睡,他从小就睡眠浅,稍微有点动静都能醒。
齐思柳坐起身呆呆盯着司澜的脸,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他们是不一样的。自从见到司澜的第一眼就把他代入到小时候那个小男孩了,这不对。
小男孩就是小男孩,他就是他,不一样的,或许应该像哥哥那样放下了。
司澜翻个身差点把他吓死,以为自己被发现了。
……
那以后重新开始吧,不想了不要随便代入了。想着想着把自己给说服了,钻进司澜怀里边睡觉。
这一夜,两人就这么怀着自己的心思安稳入睡。
第二天早上,一向八点起床的亲王殿下今天竟然睡到了十一点,但是最可怜的还是我们的狐狸先生,直接被丢下床了。
“……”被丢下床的某狐倍感无语。
司澜收拾好下楼发现只有枫安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
“枫安,你怎么没有叫我起床?这都几点了。”司澜皱眉,感觉枫安有点不对劲。
“啊,啊?不好意思啊殿下。”他看了一眼时间,发现都已经准备十一点半了。司澜没接话,就这么看着他,他抿了抿唇想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殿下,他……他找到我了。”
虽然枫安没有指名道姓,但司澜还是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枫安的“吸血鬼”老爹。
枫安并不是和司澜一样是个血族,他是只兔子,为了防止血族那帮人看出来什么,司澜还特地给他调配了特制的药水,他平常连耳朵都不敢露出来。只有晚上确定不会有人来的时候才敢稍微露出来一会。
他永远记得第一次见到司澜时的样子……
那时的枫安不过也才一百岁,他家并不是很有钱,只是刚好足够生活。但是枫父一直觉得只有靠赌博才能改变现状,家里只有枫母一个人在支撑着,在这种情况下枫安早早就学会帮家里减轻负担。
可是对于枫父来说枫安才是家里唯一的负担,所以经常打骂他。为什么偏偏就是他一个人呢?小小的枫安想,为什么不打哥哥姐姐,就打自己?
小小的他不懂,他只想自己的妈妈能好一点,再好一点。
一次,只是因为枫安回来晚了一些,枫父又刚好亏了,便拿他来出气:“要你有什么用,天天不见人,做个饭给你爹都不愿意,怎么想饿死你爹啊?……怎么不学学你哥哥姐姐他们,真是废物……”
枫安再也忍受不了了,直接回怼:“可是哥哥姐姐他们什么都没有做,天天跑出去玩,你为什么不说他们?!”
许是没想到被一向唯唯诺诺的小儿子怼了,枫父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直接把枫安拽到后院。这个房子是没有围栏这种东西的,而后院什么也没有只有一条小路是通往镇上的,不过一般几乎没有人走这里。
所以枫父一般都是把枫安拽到这里打的,他一边打一边骂,枫安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只能抱着头哭。
而就在此时被偷偷从礼仪课跑出来的司澜看见了,他听见哭声就过来查看一下,发现有人打人就走了过去,“喂,他这么小你怎么能下手这么狠呢?如果是做错事了骂一两句得了,没必要这样。”
枫父看了一眼司澜发现只是一个小朋友便骂道:“关你什么事?要逞英雄到别处去,滚滚滚……”
“?”司澜无语又觉得好笑说:“哎呀,大叔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好好跟你讲你怎么骂我呢?”
就在司澜想动手时后领被人捏住,那人轻笑一声:“抓到你咯——爱逃课的小殿下。”司澜听声音就知道是他父亲身边的那个助理——孤宥。
“啊啊,放我下来,我有一个大事情没做。”
“嗯嗯,好好。”孤宥敷衍了一下,不过真的给他放了下来。
得以“解放”的司澜马上又想跟枫父吵起来,但是眼尖的枫父一下子就知道了,这肯定又是哪个庞大家族的“小少爷”,想骂出来的话一下子卡在喉咙里,心里出现了一个妙计。
枫父做了个暂停的手势:“这样吧,如果你想救他也不是不可以,除非你给钱,给钱他就是你的了,你也算是救了他,怎么样?”
站在后面的孤宥眼睛都瞪直了,竟然敢在自己面前贩卖人口?刚想上去给枫父一点教训尝尝,自己的裤子就被人轻轻扯了扯,这不是刚刚被推来推去的小男孩吗?
枫安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吸了吸鼻子,小声说:“不要打我爸爸可以吗?”
“!”这对孤宥来说简直是完全致命的一击,他根本没有理由拒绝啊,可是又不甘心,正想怎么办前面的司澜已经做好决定了。
“好,没问题,不过你要写张保证书,必须保证以后双方决不来往,并且承认他不再和你有关系。”司澜指着枫安道。
“好,没问题。”枫父没想到对方这么果决,自己当然也要痛快一点才好。
其实当时管的好没这么严,在双方愿意的情况下这并不违法,当然也询问过当事人枫安小朋友了。但是那时血族与妖族关系已经变硬了,动不动就打架,双方都是禁止对方的人来自己地盘。
司澜以一箱银子带走了枫安,那时的枫安觉得司澜就像一位天使一般拯救了自己,本来他还想带走枫母的,但是一回头发现枫母正在和枫父数着银子笑得合不拢嘴,他就已经全都明白了。
当时枫安的头发长盖住了耷拉下来的耳朵,以至于孤宥以为他是被拐的,所以一直关注着他,防止他想不开。
后来还是司澜带他去洗脸时发现的,谁也没告诉连孤宥也没说。这成了他们的秘密,再后来和樊温莹那两兄妹玩得好了之后就成了四个人的秘密……
这些年他们都是住在一起,除了这几年大家爱玩都不在家以外,几乎没什么事发生。
这期间枫安也不是没有出去找过工作,但是都以失败告终,好不容易抢到个管家的工作那个老板却是个神经的,动不动就是扣钱扣钱的,迫不得已才回来给司澜做管家的。
枫安缓了一下:“殿下,你帮我的够多了,这次我自己来吧,我也是时候问清楚了。”司澜只是点了点头,没同意也没阻止,意思是不行就回来。
枫安看着他笑而不语,他家殿下总是这样明明担心想帮忙却又不说。
站在楼梯上看着两人有说有笑的齐思柳:突然觉得一点扎眼是怎么回事?司澜似乎感受到了他的视线望了过去,这不看还好一看就挺奇怪的,这只狐狸怎么一脸嫉妒的表情?
他冲狐狸轻轻勾了勾手:“狐狸下来,本王亲自下厨给你做吃的。”听到这句话的枫某嘴角抽了抽:“这怎么行呢,还是我来吧。”
“不用,我说我来就我来。”说着直接走进了厨房。枫安用怜悯的眼神看了一眼不知道一会会发生什么的狐某。
“?”狐某歪了歪头。
过了一会儿司澜端着一盆又紫又黑的东西过来了,他还挺得意的说:“来来来,尝尝我做的可乐鸡翅。”
“……”这玩意是鸡翅?先不说能不能吃吧,这看着已经没有胃口了好吗?枫安直接跑了。
主谋还一脸不懂得欣赏的表情看着他:“懂不懂欣赏啊,真是的。来来来,我听说你们狐狸都爱吃肉,快尝尝。”
呃……算了,尝一下应该没事吧?刚吃进去马上又吐了出来……难看又难吃……
“?有这么难吃吗?”司澜不解他明明感觉自己的手艺良好啊。
他刚想喂第二口樊温莹就打电话过来了:“喂,哥哥,你猜猜我现在在哪?”樊温莹那贱兮兮的语调一冒出来司澜就知道她安的是什么屁。
“你在哪?”
“在人界啦,这里还挺好玩的,就是容易迷路……”
“……”司澜并不是很想理这个妹妹。
“对了哥哥,你记得喂小美噢,小美就交给你了。”
“小美?谁啊?”他很疑惑家里哪来的小美。
“就是你送我的那只狐狸啊,我感觉这名字挺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