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哥！你终于回来啦！”她说罢，扑到我的怀里。

    “二十七妹，长这么大了。”我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手感果然很好。

    我们天南地北地聊了起来，从青丘到人间，从山川到河流，从我到她。最后，她脸颊泛红，面若桃花，少女怀春地对我说：“九哥哥,我喜欢上了一个人类。”

    “那怎么行！”我担忧地看她，“如今人妖关系恶劣，如果你们在一起了，他发现你是妖怎么办？又或者，即使他没有告发你的身份，人类寿命不足百年，他寿元将尽，独留你一人，你又该怎么办?”

    “九哥哥，”她眼里闪烁着光芒，又好似透过我在看另一个人，“我已经告诉他我是妖了，至于第二个，一定会有办法的，他向我保证过。

    “我相信他不会骗我的。因为我知道他爱我，我也同样爱他。”

    我欲言又止。人类狡诈，但我看着她如今这个样子，恍惚间真的感受到那来自心底的名为爱的力量。

    日子一天天过去，但凤皇和二十七妹的话却时常在我耳边回响。我趴在桌子上，唉声叹气。

    凤皇进来了，他看着蔫巴的我，揉了揉我了头发，再帮我整理好。

    “小九，我要回丹穴山了。”

    “啊？为什么？”

    “我涅槃的日子快到了，得提前回去准备。”

    “那我要和你一起回去！”

    “小九，”凤皇捏了下我左脸的肉，“你没有理由和我回去。”

    这句话仿佛宣判，就此断绝了我们之间那些纠缠不清的暧昧。

    是啊，青丘是狐族的地盘，也最适合狐族修行，可此刻我更无法接受的是让我们分开。

    莫大的恐惧涌上心头，我鼻头一酸，眼泪控制不住地大颗落下，颤抖着声音问：“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凤皇最终还是把我搂进怀里，任凭我的泪水打湿他的衣襟。

    “傻小九，我喜欢你。但你一直把我当成朋友。我无数次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意，但都无济于事。这次涅槃是我族必经的时刻，却也极易失败，我父亲母亲都就此陨落。我很怕此后再也见不到你…”

    “抱歉，让你这时候明白我的心意。”

    他把我放开，定定地看着我，眼中是不加掩饰的爱意。随后，他轻柔地吻去我眼角的泪水。

    我攥紧他的衣袖，时不时抽泣一声。

    “凤皇，我想回家。”

    良久。

    “好。”

    最终我们还是一起回来了。

    我趴在他肩膀上，假装自己是一个仿真玩偶。

    恰逢七夕，山下的镇子热闹极了。凤皇没有戴什么遮掩面貌的面具，惹得不少女子暗送秋波。气得我伸出藏在肉垫里的爪子挠他一下。

    但我又不忍看他受伤，爪子最终落在了他的衣襟上。

    他低声笑了，震动从喉结传到我身上，我心尖似乎也跟着颤了颤。幸好脸红不会染到毛上，不然就成红色的小狐狸了。

    凤皇逆着人流走，走到了一个偏僻无人的小巷，人们嬉闹的声音在这里只能听到一二分。

    我被凤皇一把捞起。

    “叽？”干嘛。

    “我给你准备了面具。”

    “叽叽？”你怎么知道我会跟你一起回来？我狐疑地看着他，直感觉自己被套图了。

    凤皇伸手蹂躏我的耳朵和尾巴，“我知道你会跟我回来，但喜欢可是你自己说的。”

    我无语。知道这人…这凤皇的套路深，哪曾想有一天会把自己也套进去。

    “叽，叽叽叽。”我是说了，还没听过你的呢。

    “小九，我喜欢你。”凤皇没有丝毫犹豫，“陪我去放孔明灯吧，就像之前一样。”

    我的心一下就软了。

    好吧，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他吧，谁让我喜欢他呢。

    我窝在凤皇怀里，变回人形。大红色的外衣松松垮垮搭在肩上，任由他帮我整理。

    他从储物戒中拿出提前准备好的两个面具，一个是狐狸样式的，白色打底，又描以金边；另一个则是街上最常见最便宜的纯白面具。

    我冷哼一声，用法术幻化出黑色的同样的狐狸面具，塞到他手里。

    “戴这个。”

    他笑着亲亲我的脸颊，十指相扣，带我奔向热闹的街道。

    回到尘世间，去往属于我们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