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们回去吧,这些给我吧姐。”
青年从一个皮肤粗糙黝黑的女人手里接过行李,女人身边还站着一个约莫五十来岁的妇女,妇女满脸皱纹皮肤蜡黄,嘴里还在喋喋不休的叮嘱。
“儿啊,到了那边不要不舍得花钱,也要常给家里打电话。有人欺负你一定要跟家里说,我让你爸和你姐夫们过去...”
“好了妈,我是去上大学,又不是去打架。”青年一脸的不耐烦。
路人频频侧目,因为青年白白嫩嫩,眉目间自有一股书卷的清气,身上的衣服看起来很新,胸前却挂着一个军绿色大号行军水壶,这个青年就是沈越。
沈越一个月前收到了首都青大的录取通知书,平常一分钱掰成两份花的爸妈乐得合不拢嘴,把家里最能下蛋的“有功鸡”都薅出窝炖了凑出几桌席面,请了附近的亲戚邻居办了场酒席,席上村长还带头说出钱给他家打个“光荣之家”的牌子,好生风光了一把。
沈越自己也是觉得出了口恶气,从小到大他因为长得白嫩秀气受了好多欺负,上厕所都会被同学堵住要扒他裤子笑话他肯定是女娃,后来沈越越来越孤僻,一心在学习上使劲,发誓要考上一个好大学让那些嘲笑他的人看看,他们以后给他提鞋都不配。也是使对了劲儿,果然考上了青大,那可是国内一流学府,怎能不让他们全家扬眉吐气。
“我上车了,大姐你带妈回去吧。”沈越说完就拎着行李上了火车,他家那里的镇上都没有火车站,所以昨天他们就到了县里,在县上住了一晚今早来的火车站。找到自己的座位放好行李从窗外还能遥遥看到他妈和大姐还在原地望着这边。
沈越上面有两个姐姐,他是家中最小,从小就受尽爸妈和姐姐的宠爱,虽然家里穷但也没饿着过他,好吃好喝都先紧着他。这次是他第一次离家这么远,他妈说他之前出门最远的是小时候他爸带他去县城,不过他已经记不清了,这次是他真正意义上的出远门,虽然离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更多的还是兴奋。
沈越翻出包袱,里面有他二姐给他煮的鸡蛋和烙的饼,从镇上坐火车到首都要十多个小时,二姐怕他路上饿让他带着吃,手边还有上车前他妈在车站旁买的苹果。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兴奋劲也渐渐过了,这几天家里闹哄哄都没有睡好,现在车上晃晃悠悠他不自觉的就睡了过去,睡前还想着把装钱的袋子紧紧揣在怀里。
再醒来是听到了报站的声音,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他已经睡了四个多小时,再有一两个小时就要到了。这时他注意到对面有个黑黑瘦瘦的青年一直在盯着自己,那人发觉他看了过来立马红着脸扭头看向窗外,沈越也没有在意翻出包袱拿了个鸡蛋扒完就着胸前水壶里的水慢慢吃了起来。
“你...你好,你是去京市吗。”对面传来搭话的声音。
沈越抬头发现是刚刚盯着他看的青年于是说:“对,什么事?”
“我也是去京市,我是去上大学,你呢,我看咱俩好像差不多大,我叫王畅,你叫什么。”
“沈越,我也去上学,你是什么学校。”沈越觉得对面人的学校肯定不如自己,在对面说出自己的学校后他再说出他的保准让他惊得目瞪口呆的佩服自己。
谁知王畅扭捏了会说:“我是青大”
沈越气闷,觉得对面存心搭话想炫耀,他全然忘了自己刚刚想炫耀的心,在王畅得知他也是青大之后更追着他喋喋不休的搭话之后他都没有理。
一个多小时后火车到达终点站,沈越的兴奋劲儿也回来了,王畅还跟在他身后,手里还帮他拎着他的水壶和一个包袱。他说要帮忙沈越也没有拉扯,沈越觉得他活该帮自己干活,谁让他刚刚那么向他炫耀自己。
出站后看着外面的高楼大厦沈越真的觉得自己来到了一片新天地,以他的能力在这里定能一展抱负,以后也能给家里盖上镇上那种小楼房,让爸妈姐姐姐夫小外甥们都跟着他吃香喝辣,让那些欺负他的人渣靠近他家都会觉得自残形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