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在医院处理好伤口后，两人就出来走在街上。
从游乐场出来后，五条悟就一直冷着脸没有和夏油杰说过一句话。现在更是一个人独自走在前面，仿佛不想和夏油杰待在一起一样。
夏油杰想问五条悟脸上的绷带怎么不见了，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此时五条悟衣兜里的手机突然传来急促的铃声，但他却像没有听到一样没有理会。
直到后面的夏油杰提醒：“悟，你的手机在响。”
五条悟才烦躁拿出手机直接关机，重新塞进口袋。
此个过程依然表情冷酷，一言不发。
“……”
夏油杰只好快步走到五条悟旁边，温柔问道：“悟，你在生气什么？”
五条悟这才看冷冷他一眼，阴阳怪气道：“老子哪敢生舍己为人的大善人的气？”
这正是在刚刚在医院游乐场工作人员和小孩父母人员夸赞夏油杰的话。
他们还要给夏油杰送锦旗和写感谢信，但被夏油杰婉拒了。
听见五条悟的话，夏油杰终于放下心来：“原来悟是在担心我啊。放心，我没有事，医生说了这只是小伤而已。”
五条悟却转过头，指着自己的眼睛，蓝色的眼睛里充满愤怒。
“可老子的眼睛告诉我，只差0.1秒你就会被钢架砸成肉酱！”
“你为什么要去冒险？”
打架得胜归来的猫猫来不及向自己的饲主炫耀自己战绩，就惊恐地看见自己的饲主差点为救其他人被一堆钢架砸死。
这样的画面给猫猫留下严重的心理阴影。
尘土扬起掩盖夏油杰的时候，六眼在飞快计算。
五条悟没有任何时候都比那一刻更想相信六眼的判断：杰一定会没事的。
“……”
夏油杰第一次看见这样愤怒的五条悟。但他还是温柔解释道，“我知道悟在担心我，可是如果我不那样做的话，那个孩子就真的没命的。”
“一个普通人类跟老子有什么关系？这世界上每天因为意外死去的人多的是。”
“悟，不能这样说。”
夏油杰皱眉不赞成道，“我们拥有比普通人强的力量不就是用来保护比我们弱小的人吗？”
“呵，那世上大概只有你这样白痴才这么想。”
五条悟长长的白色睫毛下的一双蓝眼清澈圣洁，但他的笑容却嘲讽不已：“力量，只会滋生欲望。杀死人类的只会是人类。”
六眼既是赐福又是诅咒。
他让五条悟成为至高无上的神子，又让他看清一切人心污浊，对世间的一切道德、情感、力量、权势早已感到无趣。
而在普通人里长大的夏油杰显然不这样认为：“悟，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今天没有一个人受伤死亡，不就是人类互相帮助的结果吗？”
“杰果然根本不知道咒灵是怎么形成的——那些怪物是从人类负面情绪中诞生的啊。”
“所以老子才是说杀死人类的只有人类。那些咒灵也不是意外出现在游乐场的，而且有人故意把特殊咒物放在摩天轮上吸引咒灵攻击。”
“比起用这份力量保护别人，这个世界的人更多是用来谋取利益。”
夏油杰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怎么是这样？”
居然不是意外吗？
五条悟转头定定地看着夏油杰：“那现在的杰还坚持自己保护弱小人类的想法吗？”
“人类才是自相残杀的怪物啊。”
被五条悟一番话颠覆认知的夏油杰陷入沉默。
事实的真相远远超出这个年纪的少年的认知。世界似乎也并不像热血漫那样充满热血和正义。
许久，夏油杰眼神却再次重新凝聚坚定，他对着五条悟道：
“悟，并不是这样的。普通人类中既有坏人，也有好人就像井上姐那样。我相信悟所在那个世界也是如此。”
“我们不能因为少部分坏人的存在就否定所有人类。”
然而旁边的五条悟在听到夏油杰这番正义凛然的话后，突然捂着肚子大声笑起来，笑得得十分夸张。
周围的路人都吓得远离这个奇怪的白毛少年。
夏油杰不满：“悟，你在笑我？”
“这不很明显吗？老子当然在笑你。”
五条悟抹了抹眼角笑出的泪花：“不过老子刚刚骗了你，世上确实还存在像你一样满口都是正义和大道理的白痴。”
比如某个唠唠叨叨，还试图改造神子为圣父的中年老男人。
刚刚还不满五条悟态度的夏油杰立马好奇道：“是谁？悟的朋友吗？”
说到这句话时，黑发狐狸不由酸了一下。
因为他真的不了解五条悟所在的那个世界，也不了解五条悟的过去。
“yue——那个玩娃娃的变态老男人怎么可能是老子朋友？”五条悟做了个夸张的呕吐表情。
夏油杰皱眉：“玩娃娃的变态老年人？”
“东京高专的老师——夜蛾正道。”
“话说，你这家伙才是那个老男人的理想的学生吧？”
五条悟摸着下巴思考道。然而他没有注意到夏油杰此刻的表情变化。
“东京高专？我几年前也收到过它的录取通知书，不过当时因为家里出事我就没有去……”
“阿拉，老子就说嘛。杰的术式那么特殊，怎么没有被人发现……”
五条悟的话突然一顿，然后盯着着夏油杰问道：“你收到录取通知书是哪一年？”
“05，怎么了？”夏油杰奇怪问道。
他却看见五条悟突然变换脸色，然后对着他咬牙切齿道：“怪刘海，你知道你失去了什么吗？”
怎么又叫他怪刘海？
夏油杰正皱眉不满，却听见五条悟继续道，“老子也在那一年入学东京高专。怪刘海，你错过成为老子同期的机会了！”
“现在后悔死了吧？”
“什么？”夏油杰再次震惊。
当他完全吃透五条悟话的意思时，一股油然而生的遗憾真的灌满夏油杰胸口。
什么嘛？原来他差点三年前就和悟成为朋友。
夏油杰看着五条悟，不由幻想道：
如果是那样的话，他就可以早点了解到过去的悟。
就不会让五条悟今天才说出“遇见你之后才知道开心是什么感觉”这样的话。
他会在三年前，就让五条悟就一直这样开心。
2
一路上，白猫都在哼哼唧唧指责夏油杰为什么不去高专，不然他也不会无聊这么久，夏油杰简直错过了头等大彩。
夏油杰都一一回是。
“是是是，悟说的对，都是我的错。没有早点遇见悟，早点让悟开心呢。”
“哼，杰，一定要补偿老子这三年的损失！”
“虽然但是，悟你有什么损失？”
五条悟怒不可遏：“就是因为你没来，老子才觉得无聊没去高专上学！”
“才导致老子天天被五条家的烂橘子奴役，还经常被夜蛾正道那个变态老男人找上门洗脑想让老子变成你这样的人！”
“?”
夏油杰原本刚刚还对“夜蛾正道”这个悟口中充满正义的男人升起的好感立马消失。
夜蛾正道：6。
“悟现在这样就很好，根本就不需要变成任何人的样子。在我心中，没有比悟更完美的存在。”
无论是像天使一样完美的脸，还是粘人又傲娇的性格，都超级符合夏油杰的喜好。
“杰你这家伙真是……”
每次夏油杰用这种蛊惑又温柔的语气打直球时，五条悟精密的大脑总会陷入短暂宕机，并且伴随局部耳朵发红。
然而没有常识的神子猫猫暂时还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时的夏油杰却突然想起五条悟绑带的事情，他问道：“悟，你是不是不带绷带眼睛会不舒服？”
夏油杰在看到不带绷带的五条悟感到很新奇时，却意外注意到五条悟眨眼的频率有些异常。
一边他猜测可能是猫猫突然摘下绷带不习惯光线的原因。
另一边作为有边界感的朋友，因为五条悟从来没有说过戴绷带的原因，所以他也不好过问害怕涉及五条悟的私密隐私。
但是看着五条悟眨眼的频率更加频繁，甚至开始用手揉太阳穴，他才不免担忧问道。
然而五条悟却觉得这没有什么可隐瞒。
“这是老子被动技能六眼的负作用。六眼会一刻不停地收集周围所有的信息灌进老子脑子里，导致脑子过热。越吵的环境，脑子就会越难受。”
闻言，夏油杰心疼又愧疚道：“原来之前戴绑带是为了挡住外界信息吗？对不起，悟，我应该早点发现你不舒服的。”
五条悟一脸无所谓道：“其实绑带用处也不很，只是比没有好。”
但走到车流量大又吵闹的街道时，五条悟脸上的烦躁却更加明显。
当旁边一辆车打开喇叭鸣笛时，夏油杰下意识上去捂住五条悟的耳朵问道：“这样会好一点了吗？”
“……”五条悟被突然靠近的夏油杰一惊，然后脸色不自然道，“还行吧。”
这个笨蛋，都说了是六眼效果！捂耳朵有什么用？
而夏油杰也反应过来了。
他不好意思地想收回手，但听见五条悟没有反驳，就保持这样的姿势直到离开这条吵闹的街道。
远远看上去，就像关系好的朋友，后面的一个人亲密抱着前面一个人的脖子。
3
两人走到公交车站时，夏油杰才突然想起问道：“悟，你要回家吗？”
“……”已经将手机关机拒接五条家的电话的五条悟茫然地看着夏油杰。
夏油杰无奈叹一口气：“刚刚给悟打电话的其实悟的家人吧？现在要让他们来接悟吗？”
大猫不满道：“现在这么晚了，你居然想赶老子走？杰，你好过分！而且说不定现在五条家的早就回京都去了，根本不管老子！”
“悟，我不是这个意思……”
夏油杰也不了解五条家的情况，只好开口建议道，“那悟现在想去哪？是我帮悟开一间酒店房间……”
“杰你要跟老子在酒店开房？”
“……还是今晚住在我出租屋里？”
“嗯？”
两人同时说话，但是显然大猫的声音远远盖住夏油杰温柔的声音。
公交车站的人群瞬间把惊愕的目光落在前方的两个颜值都很高的少年身上。
看着他们都不大的年纪，而且还都是男生，内心不由感叹：现在真是世风日下啊！
“……”夏油杰看着五条悟，“悟，你其实是故意的吧？”
他其实怀疑很久了。这家伙虽然平时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模样，但有些时候却又意外敏锐，根本不像完全没有常识的样子。
然而大猫一副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表情，直接拉住夏油杰没受伤的胳膊大声道：“老子要跟你回家！”
4
夏油杰打开出租的门，庆幸自己今早收拾了一下，不至于里面特别乱。
但东京这个地方寸土寸金，夏油杰租的这个房子价格贵空间还小，勉强算一室一厅一卫。
夏油杰不知道这只名贵的大猫能习不习惯。
但显然他多虑了，五条悟对任何夏油杰相关的东西都十分感兴趣。
他像玩探索游戏一样在小小的屋子里四处观察，一会翻翻柜子上夏油杰的照片集，一会儿又打开冰箱查看有什么吃的。
夏油杰找到之前面包店长送的果汁，看下日期没过期后就打开插上吸管递给五条悟。
好动的大猫这才安静下来。
两人在游乐场玩半天后又去打咒灵救人，之后又去医院包扎伤口，快一天没吃饭，都饿得肚子咕咕叫。
但今天的大猫却没有大呼小叫喊饿，呼唤饲主立马投喂自己。
而是一直把目光落在夏油杰受伤的手臂上，撇了撇嘴。
显然对今天夏油杰舍己为人的行为依旧不满。
冰箱虽然还有些吃的，但并不管饱。
“悟，你在家里等我一下。我去去外面买些吃的回来。”
五条悟不满：“老子要要一起去！”
夏油杰不赞同地把五条悟压回沙发：“听话，悟。这片地方太吵，对你眼睛和脑袋都不好。”
五条悟不服地抿着唇，但还是没有反对夏油杰的说法。
“悟，你想吃什么？猪排饭还是拉面？”
“老子都可以。”
在夏油杰走后，毫无边界感的猫猫又继续在房间内探索，但它显然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问题。
既然敢把猫猫一个人放在房间里，就要做好被好奇的猫猫偷窥隐私的准备。
当然，夏油杰看到也不会生气。
猫猫到一个新环境感到感到应激或者好奇是很正常的。
五条悟在夏油杰柜子里找到一个游戏机。
猫猫惊喜不已。
5
夏油杰买东西回来后，看见五条悟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盘着腿，安安静静地在玩游戏。
因为没有戴绑带的原因，整张漂亮的脸都露出来。
尽管今天夏油杰已经看到过这张脸很多次，但每次看到还是不由地被惊艳到。
这样性格嚣张又霸道的家伙怎么会有这么乖巧又可爱的一张脸。
尤其在安静下来专心玩游戏的时候，简直像个天使。
夏油杰恋恋不舍收回目光，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走向五条悟。
早就看到夏油杰的猫猫在通关最后一局游戏后，才高傲地把目光分给饲主。
“杰——你怎么去那么久？老子都等你……”
抱怨的话刚说到一半，一个冰冷的东西被架在五条悟的鼻梁上。
夏油杰看着他满意道：“很合适嘛。悟，带上这个墨镜眼睛会不会舒服一点？”
五条悟懵懵地抬头，隔着墨镜看着充满笑意的夏油杰，然后才认真道：“比那破绷带好多了。”
夏油杰终于放下心：“之前没有注意到悟的不舒服是我的错。不过下次悟有不舒服的情况也一定要跟我说，我会想办法帮悟解决的。”
“又不是什么大事。老子都习惯了。”但五条悟的表情却没有说的那么无所谓。
“我和悟是朋友，悟的每一件事在我看来都是不是小事。”
面对夏油杰的直球，五条悟不自然地偏过头。
“知道啦，妈妈桑杰——老子现在就饿得能啃下一头牛！”
“你这家伙，简直一点感动的表情都没有。”
夏油杰忍不住上手揉了揉五条悟的脸。
脸真软啊。
悟的脸居然还有婴儿肥！
可怜的猫猫在他手里不停挣扎：“可恶的怪刘海，放开老子。没听到老子说饿了吗？”
虽然吸猫猫是一件很令狐狸愉快的事，但也要顾及猫猫的身体健康。
夏油杰最后揉两下五条悟，就去拿出便当放在微波炉里加热。
6
吃完饭后就要洗漱睡觉。夏油杰买了牙刷和毛巾，又给五条悟准备自己的睡衣。
等到猫猫洗完澡出来之后，夏油杰也给受伤的手臂裹上保鲜膜。
他叮嘱五条悟必须吹完头发再躺在床上，而自己则拿着睡衣和咒灵球进入浴室。
然而却被敏锐的五条悟注意到：“杰你偷偷拿那玩意进去干什么？”
夏油杰脸色一僵，但依旧保持镇定和微笑：“啊，我想在顺便浴室里洗洗再吸收它。”
说完立马关上浴室门，不给五条悟继续问话的机会。
在夏油杰关掉浴室门的一瞬间，他没注意到猫猫神色非常不爽。
为什么杰要背着他吸收咒灵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