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清榕刚一睁开眼睛,就发现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首先,这个地方是一片荒地,周围堆满了白骨,而且这里到处都充斥着一股烟灰味。
其次,虽然她躺在这里,但是却动弹不得。她勉勉强强移过了眼角,发现自己周身被一条刻满了咒文的绳子捆绑着。
她顿时清醒了。
再一抬头,就发现了一个骷髅头正冲她咧嘴微笑。
这是什么鬼地方?!
视线越过那个骷髅头,好吧,她又看见了一根高高的柱子,上面绑着一块写满了符文的红布。
等等……史清榕忽然觉得这符咒很是眼熟,于是,她十分困难地抬起头来,仔细辨认着。越往下看,就越觉得不对劲。
等到彻底把那些符咒看完之后,她的心彻底凉了。
自己居然被当成了普普通通一只孤魂野鬼,被人捉住在这里献祭……
这都是些什么事情啊?
与其同时,梅慕忧那边也好不了哪去。
他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被吊在悬崖上。
巍峨的陡峭高石,万米的高空,以及一根细细的绳子,风一吹,身体便会在空中连着打好几个转,好生悲凉。
可是,古语有云“祸不单行”。几乎是同时,吊着梅慕忧的那根绳子断了,与其同时,史清榕上方的那块红布,也被点燃了。
虽说这二人从未见过面,但是心里却有了同一个感受,冤枉。
明明自己才刚刚死过一次,怎么就又要……
不过,好在这危急关头中,忽然之间,只听“咻”的一声,这二人就被拽到了一个比较正常的地方。
史清榕从地上爬起来,抖了抖身上的土,看了看四周,天空灰蒙蒙一片,地上长满了杂乱的树枝,就像她此时的心情一般烦躁。刚想一气之下把这地方给炸掉,却又忽然想起了《戾颜使用手册》里的某条:“使用戾颜时,请勿无端发怒。”好的,她又将怒气压了下去。
但是,刚刚转过头,就听“啊——”的一声凄厉的长叫,又是一个人从旁边掉了下来,那灰尘,又洒了史清榕一身。
梅慕忧刚刚睁开眼睛,就被某人一脚踢到了一边。
“你干什么?”耳畔传来一个清冷的女声。
梅慕忧咳嗽着站了起来,在滔滔纤尘中,终于见到了刚才说话的那个人。
只见一个女子,身穿黑衣,上面隐隐透出金色纹样,面上戴着一副眼罩遮住双眼,胸前,还挂着一个修长的陶笛。
这,这不是史韶史清榕吗?
那人道:“我是史韶,字清榕。你刚才为什么把灰尘扬起来了?”
梅慕忧道:“扬……扬起来?可是,掉下去还不会扬起灰尘吗?”
史清榕道:“你叫什么名字?”
答非所问,这又是什么意思?
不过,出于礼节,梅慕忧还是道:“我叫梅印,字慕忧。刚才……对不起哈……”
虽然他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着史清榕了,但是,他还是有一种莫名的愧疚感。
史清榕在一旁,抱着臂端详了他一阵,缓缓道:“看你这样子,是跟我一样修过戾颜的吧?”既然刚刚他说自己是梅慕忧,那难不成他就是搏妖双杰之一?
梅慕忧终于找到了共鸣,高兴道:“是呀!”
史清榕又接着道:“那你肯定没学会吧?”
梅慕忧:“……啊?不是啊?我是学会的!”
史清榕:“那你把戾颜附在什么法器上了?”
梅慕忧:“银纤……”
史清榕:“拿出来。”
若是这人真的拿出了银纤,那也就证明,他是自己的同僚,也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搏妖双杰之一了。
梅慕忧一心想把自己的身份证明了,连忙在袖口里摸了一阵子,却发现了一件最恐怖的事情。
银纤不见了!
史清榕挑起一边眉,在一旁看着他找的满头大汗,在一旁来了一句:“你有银纤,真的假的?”
梅慕忧想了想,只好诚实地道:“丢了……”
史清榕不敢相信地道:“丢了?!怎么可能!?”
但是,这事既然是发生在梅慕忧身上,也不是不可能。
梅慕忧这人吧,你要是郑重其事地给他一件法宝让他好好保管,保证在三个时辰之内这东西就不见;反之,他要是随手捡起一块石头,能保管个两三年之久。所以,自从戾颜上了身,就不是被他丢了,就是搞不见了。
史清榕道:“你莫不是在骗我吧……”
哪里有人会把自己的法宝,尤其是附着戾颜的法宝给丢了的?
史清榕道:“所以……”
“你现在身份不明,而且疑似是跟在我后头进来的,所以,不能对你掉以轻心。”
说完,她就拿出一条绳子,把梅慕忧整个人绑了起来。
梅慕忧心道:苦也!真是冤枉啊!
于是,梅慕忧便像个犯人一般被史清榕拎着绳子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