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妖雾渐浓,在这个诡异的小村庄里,两道身影,正一前一后地走着。
走在前面的自然是史清榕,走在后面的是梅慕忧。
墓庄此行,凶险至极。在这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小村庄里,稍不留意,可能就会立刻发生危险。
二人走在这条小道上,尽管这里房屋众多,但是,却因为一个人都没有,独显凄凉之感。
明明是明月朗朗的夜晚,走在这样的田间小道上,本是一幅恬静的画面,却因为某种诡异的气氛让人后背发凉。
史清榕走着走着忽然停了下来,梅慕忧警惕道:“怎么了?”
史清榕一把握住夷羌,道:“你听。”
梅慕忧一听,这才听出了些许蹊跷。
原本寂静无声的浓雾之中,传来了一些号角之声,还有丝丝缕缕的歌唱声,似乎,在举行什么仪式。
梅慕忧率先往前走去,道:“去看看。”
越是往前,那阵隐隐的声音就越发的强盛。最终,当他们走入了一个圆形空地的时候,看到了那场仪式的真实面目。
在这个圆形的类似祭坛的地方,有一群人,穿着奇怪的衣服,正围成了一个圆圈在手舞足蹈。圆形祭坛的中央,立着一根柱子,上面似乎绑着什么东西,正在不停地挣扎。
跳着跳着,他们开始唱出奇怪的乐曲,梅慕忧隐隐约约听到似乎是这样:
“今百鬼之夜,乃以圣物祭天地!”
“无需当年,更需当年!”
“血色之河,蜿蜒流绕!”
“乃整鬼界之兵,血洗中原,不胜不归!”
说完,从圆形队伍里就出来了一个人,手握长刀,狠狠砍下了那被绑着的东西的手和脚。
鲜血狂喷,那个东西发出了一声长长的惨叫,梅慕忧和史清榕这才看清那东西其实是一头牛。但紧接着,它就立刻低下了头,静默不动,似乎是在等待什么。
接着,那些人们又开始唱了一遍,然后忽然同时站定不动。刚刚那个人又站了起来,砍下了那头牛的头颅,又是一阵鲜血狂喷。
梅慕忧低声道:“这好像是一场以怨气为媒介,去召唤厉鬼的仪式。”
“嗯。”史清榕虽然答了一句,但是双眼却还是紧紧盯着那边的圆形祭坛。
不多时,刚刚砍牛的那个人便站了起来,双手端着什么东西,往那牛尸上一泼。
顿时,原本刚刚死去的牛,忽然颤动了一下。
梅慕忧双眼一凝,捕捉到了这极其轻微的一颤。他抬起头刚要发话,下一秒,却立刻趴在地上,对一旁史清榕道:“卧倒!”
好在史清榕反应十分迅速,立刻趴在地上。果然,下一秒,一把寒光闪闪的尖刃,就朝着两人藏身之处飞了过来!
只听“当”的一声,那把尖刃并未刺中二人,而是恰好插进了二人刚刚倚靠的那棵树干之间。
尽管是趴着,但二人还是被吓出了一头冷汗。真……真的好险……
砍牛人见并未刺中任何人,冷哼一声,手指微动,那把尖刃又飞了回来。
两个人不敢起身,大约又等了一炷香功夫,才敢缓缓起身,从斑驳树影间向外望去。这一望他们就惊了。
只见那无头无手无脚的牛,竟然用两根断腿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在地面上拖出一道血印子,向砍牛人走了过去。
那砍牛人非但不惊慌,还抬起了头,嘴唇微微嗡动了几下,似乎想要和那头鬼牛交流。
只见那牛的肚子上,竟然缓缓幻化出一张人脸来。这张人脸以双乳为眼,肚脐为嘴,竟然真的在慢慢成型。
这时,那张脸居然说话了。它道:“我乃蚩尤,请问何事?”
梅慕忧和史清榕不由大惊。这一场简简单单的仪式,竟然请来的是……蚩尤?!
不过,一般情况下,这种仪式就是为了报某人的仇,才以怨气为媒介召唤厉鬼。好巧不巧来的是蚩尤,两位捉妖师的心不由得一紧。
果然,那砍牛人仰起头,不卑不亢地道:“我唤你此行,是为了——”
砍牛人往丛林里狠狠地望了望,道:“杀死那林子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