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冉淋第一次摸过她的头发，冷小鱼恶心得晚上都没吃下饭。

    斜着剜了她一眼，便匆匆逃走。

    她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肚子，小城市的发展并不好，下了晚自习路灯讪讪亮着。巷子里有些昏暗，点点灯光又混着月光斑斑驳驳的透过障碍物映射在墙上。

    真丑啊，冷小鱼心理默默的想。回到了家，铁栅栏门的声音“滋啦”开，屋内黑黑的没有人。

    妈妈又去打麻将了。

    冷小鱼放下钥匙，冰箱有些泛黄，时长不擦拭有股灰尘的味道。她打开随手拿了听可乐和冷冻过的速食饺子。

    饺子的冷冻肉煮了也不好吃，一股僵硬的味道猪肉还带有点腥味，就像在啃自己老祖母的脸一样。兴许冷小鱼是真的饿了，快速的吃完，随后去洗漱。

    洗面奶是妈妈从小市场里面十几块买的，用手清洗后，她抬头看向模糊的镜子。

    里面的人长着一双圆眼睛双眼皮，瞳孔很黑皮肤有些白，脸很瘦小，眼睑下面有一圈黑眼圈，看起来萎靡不振。眼下还有着青丝，好像以前生过一场很大的病。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了，晚自习是9.20放的。她现在高一每天回家都会大好几个小时的游戏。

    电脑有些卡顿，有时卡住了会呆呆的望着，有时也会歇斯底里。

    这台老旧的笔记本电脑是姨妈家的女儿上大学不用了才给她，已经有些年头。不出意外今天也会一如既往的卡顿一会，冷小鱼出奇的平静，她上床睡觉了。

    她梦到了冉淋和自己有好感的男生在一起说话，冉淋神色好像有些疲惫，紧闭着的嘴唇像朵未开的美丽花苞。琥珀色的瞳孔疏离淡漠，狭长的眼尾一片红晕，睫毛翘起个好看的弧度，侧脸看着很嫩仿佛刚刚淌过露水，像是春日的早晨第一株粉红的桃花。

    他们谈论着什么冷小鱼听不见，但是她嫉妒，她又嫉妒什么？冷小鱼在梦里插不进话入世般的离尘状态持续到她醒来。

    6：30闹钟响了，她起来手心冒起冷汗，头发有些湿润。但看着并不油她草草整理了一下就走了。

    公交车上，她神情涣散，像一朵还没开放就淹死的萎花。

    今天好像是个阴天。

    冷小鱼垂着脑袋神游了一会，回过神来时，那个讨人厌的声音冷冷响起，炸得她全身都不舒服。

    “冷小鱼。”

    冉淋扎了一个低马尾，发尾有些发黄不知道是不是天生的。

    她手里拿着豆浆和酱肉小笼包，坐在冷小鱼旁边。

    “吃饭了吗。”

    “吃了。”

    冷小鱼没吃，她不想跟冉淋有过多交流。至于为什么她也不知道，生理性讨厌吧。

    她转过头对着玻璃窗，看着眼前的景物慢慢往后走。

    冉淋悄然看了一眼她，没再说话眼睛微微睁着，眸子有些沉重看不出情绪。嘴角平铺成一条笔直的线。

    下了车，冷小鱼快步走在前面，冉淋在后面紧跟着。但她越走越快，冉淋放慢了脚步不再加快速度。

    早自习先是语文晨读，大家都在背古诗词。声音并不齐，乱成一团毛线。

    冷小鱼从书桌里拿出课本，心里默读《登金陵凤凰台》，手指卷住书本的一角，纸质的感觉摩挲着。

    “我女神好美。”

    冉淋是语文课代表，老师没来时大家背古诗词她就坐在讲台上，专门揪开小差的。她有时看着课本，有时抬起头白晃晃的节能灯，照在她的额头上，像是希腊的女神。

    冷小鱼阴暗的想“不过是挂着人皮的脸而已”。

    她轻轻转了下头，看向斜前方男生的背影。男生的背很瘦，背脊骨突现出来，像一根长长的链条。

    冷小鱼偷摸着眼久久看了一会，感觉有道视线盯着在自己，她转过头又什么都不见了。

    只感觉颈脖处凉凉的，明明是夏天。

    她瞟了一眼冉淋，对方垂着长长的睫毛，平顺的嘴唇水灵灵的，只是看到他抬起头时的神色，总感觉她心情不太好。

    下课后，冷小鱼去上了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