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1.

    “想不到韩世女竟有这样的顾虑…”,柳华清垂眸思索。

    我把文希和霍忻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也好让柳华清有个准备,到时帮着劝劝霍忻。“对啊,我从未见过她如此畏手畏脚,想必是的确把霍忻放在心上,才不敢贸然试探他的心意吧。”

    他轻笑,把我耳边碎发别上去,“毕竟是醒君,在女人心中地位自然与其他男人不同。”

    也是,不仅青梅竹马还是她第一个男人,再加上霍忻和其他男子都不一样,心动也是正常的。

    只是这霍忻…到底对韩文希是什么感情呢?

    “你说霍忻当年到底为什么要收下休书啊?我瞧着他不像对文希无情的。”,男人最懂男人,还是问问柳华清。

    “臣也不知…”,他想了片刻,“或许是他觉得,妻主不再需要自己了。与其相看两厌,不如主动离开?”

    “啊?”,真的假的,不能吧,这也太…太有奉献精神、太无私了吧,“总不至于连争取都不争取一下吧。”

    柳华清无奈地笑笑,“只是猜测。我虽听说过霍公子大名,却未曾有幸相交,还不知他的脾性。”

    “唔,我觉得你应该和他很合得来呢,毕竟都饱读诗书。”,跟我这种粗人不一样了,“若要论起共同话题,比起我,兴许你们之间更有话聊。”

    没文化不能怪我吧。小时候每天除了练武就是看兵法,哪有空陶冶情操。

    拇指抚上下唇,后脑被按着,柳华清看穿我隐隐的酸意,以吻抚平刚冒出点头的不忿。“嘴巴再翘些就能吊油壶了。”

    “哈哈…”,他居然敢打趣我!“不是油壶,到了你这院子,什么壶都要变成墨水瓶了!”

    他也跟着我笑,两人闹作一团,幸亏他书房这椅子够大,不然这么一闹人都要掉下去了。

    我倒也不是真的嫌我俩有代沟,柳华清虽然才华出众,却从不随便卖弄,绝不会叫人觉得不舒服。只是话到了嘴边,总想耍个性子让他哄上一哄。

    果然,他也没让我失望,双手握在一处,指尖蹭蹭我的手背,目光灼灼,“比起那些书画上的讨论,臣还是更想…”,他把我拉的更近了些,贴着我的耳朵,声音轻柔,尾音带着若有若无的勾子,“与殿下聊些闺//房//密//话。”

    腰带不知何时被解开了,他整个人透出一股清纯却妩媚的矛盾气质。

    □□,真是百试百灵。

    2.

    狐狸精…我瞪了他一眼,他倒是笑的餍足,快走几步拉上我的手。

    总感觉忘了点什么…我来找柳华清就是为了说文希的事吗?

    “哦,对!苏颦!”,还有这个事。

    他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试探:“是苏颦又去扰您了吗?”

    薄唇微抿,笑容浅淡,好可怜的样子,“不是不是”,我真没想吓他啊,“你不用这么小心。”

    边走边扭头观察他的表情好累,我干脆停下来对着他,晃晃相握的手,“我是想拜托王君,得空教苏颦些基础的知识,从外面请个启蒙老师来教就可以。不需要学太多,只要能认字,会简单算术就可以。”

    “恕臣愚钝,殿下为何突然…”,眼波流转,他还是不放心,悄悄观察我的反应。

    我把他双手叠放在一起,拍拍手背,“实不相瞒,我想给他点钱送他出府,但他没读过书,孤身一人只怕会被人骗。”

    “所以我想着让苏颦学点东西,这样将来离了我,最起码也能靠着给他的银子安稳活下去,不至于再度沦落风尘。”

    柳华清刚张了口,还未说出什么,一阵香风袭来,“砰”的一声跪倒在我面前,苏颦涕泗横流,抱着我的腿哭喊,“殿下!求殿下不要赶奴走!”

    “哎你…”,完蛋,怎么正好让他听到了?“你先起来,别跪着这哭。”

    但任凭我怎么努力想把他架起来,他都像个狗皮膏药一样死死粘着我,根本甩不开,“不是要赶你走!是要给你足够的银子放你自由!”

    “那就是要奴走呜啊啊!奴不要自由!奴就要跟在殿下身边!”

    根本没法沟通,哭得人好烦。我生不欲死地拽拽柳华清的胳膊,想想办法啊。

    他心领神会,可显然眼下局势也让他觉得无从下手,紧皱眉头,语气严肃,用力把苏颦的胳膊扯开了点,“这样抱着殿下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快起来!有话进屋说。”

    “王君!”,这一下可让他找到了救命稻草,苏颦换了个方向,趴伏在柳华清脚下,攀着他的衣裳,“奴求求王君了,求您劝殿下不要赶奴走!”

    我听到柳华清深吸气的声音,他轻扶额头,闭眼重重吐出一口浊气。我们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绝望。见甩不开,他伸手招呼一旁路过的看了许久戏的侍从把苏颦拉开。

    哭叫声不绝于耳,耳边嗡嗡的,吵得我脑袋疼。“去观澜院吧。”,我没了散步的兴致,大步离开,在院子门口与顾成靖撞了个正着。

    “灵儿?”,他迎上来,被我烦躁的表情吓了一跳,“我方才隐约听到有哭声,是怎么了?”

    我真没力气解释了,闭眼挥挥手,“你一会就知道了,先进去吧。”

    见我心情实在不好,他没追问,跟我进了屋坐下。没一会儿,柳华清也进来,身后缀着被两个下人一左一右架着的苏颦。哭声倒是没刚才响了,妆哭花了,在脸上留下两道痕迹,他跪坐在厅堂中间,表情傻呆呆的,不知在想什么。

    “唉…”,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应付苏颦,“你听着,孤不是要赶你走,而是身边不缺人伺候,所以打算给你足够下半辈子吃喝不愁的银子,放你脱离奴籍,出府自由婚配。”

    眼泪又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下来,他膝行两步又要来抓我,被我一嗓子喊停在原地:“不许哭!好好听着!”

    苏颦身体微微颤抖,被我吓的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只能咬着唇发出含混不清的嘤咛。我真的没想欺负他啊!怎么有人宁愿给别人当奴都不想要自由的!

    我闭了眼不去看他,继续讲:“孤会让王君教你简单的识字算术,日后不论是靠着我给你的钱无忧无虑活一辈子还是学一门手艺自力更生,抑或是嫁与别的人家为夫都随你。以后不必再看人脸色过活,不必以色侍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好吗?”

    “可是,可是…”,他神色哀戚,抓着我的一片衣角,“殿下是奴的妻主,奴这条命是属于殿下的,若是离了殿下…那奴,奴就没有价值了!”

    “什么价值不价值的,你以后就是自由身了,不是任何人的奴婢了!”

    “殿下的喜欢就是奴唯一的价值!”

    “唉”,我叹了口气,放软了态度和他讲道理,“何必把自己的人生浪费在我这里呢?你想啊,有了钱和自由你就能干许多事情了,可以买漂亮的衣服首饰,早上可以想几点起就几点起,若是不喜欢京城,你也可以去别地儿看看,江南景色优美,你到时搬到江南,买一处临水的宅子。要是有幸得一良人,还能带着嫁妆当上正君,日子不比现在在王府好多了?”

    苏颦抖若筛糠,不住地摇头,“不要…”,任我怎么给他描绘恢复自由身后的美好生活,他都不愿意,“若是,若是殿下执意要赶奴走,那奴…”

    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被泪水裹着在眼眶里打转,“…那奴不如现在就去死。”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油盐不进还倔得像头驴的人。

    我简直气到发抖,脑袋疼得厉害,“那你去啊!看看这屋里哪个桌角合你心意,一头撞上去就得了!”

    他真敢寻死?我不信。我死死盯着他,苏颦又抽泣起来,哀怨地看着我,又扭头看看桌角,闭眼咬牙扑过去。

    血溅五步的场面并没有发生,他冲了几步,在桌前停下,趴到地上痛哭不止,精心保养的头发乱糟糟地披散着,简直显得我像那个负心人。

    “殿下…”,柳华清握住我的手,似有不忍,但今天这个事说什么也得办!不然遇到什么不合心意的事都用哭闹解决,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你记住,孤已经给过你寻死的机会了,是你自己不敢!别想再用这招威胁孤!”

    “来人!”,我招呼侍卫过来,“把苏颦带回去,从明天开始,每天早上给王君请完安就留在德安院上课!中午一个时辰午休,从早上一直学到用晚膳!没得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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