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德尔？”

    钟老头打开智脑，蓝色的光芒照亮他和墨尔斯的脸庞，一串交易记录显示在两人面前，墨尔斯有些意外。

    钟老头也有些感概：“根据之前对阿特拉资助的几个贫困学生追踪筛查，我发现这个孩子的资助账户非常奇怪。他的金额远高于其他学生，因为还有个匿名为J的家伙，他也资助了这个孩子，且他每次在地下交易的时间都和菲德尔的资助使用时间基本一致。”

    “他和J有联系？”墨尔斯推测道。

    钟老头点点头，“说不准，又也许菲德尔只是个壳子，J在利用他的资助走账而已。但我想这个孩子肯定认识J，不然那些钱没法流通。”

    “并且还有一点，”钟老头打开追踪地图，接着说道，“虽然这个家伙很狡猾，准备了几个ID，但他的登陆地址最近都显示在地下城B区一家台球俱乐部内，行内的基本都知道，那里也是一个地下交易的暗处，阿特拉的账户也在那里有过几次交易。”

    听到这里，墨尔斯也有些意外。

    这不仅表明菲德尔早就发现阿特拉在做地下异生物交易，甚至他也参与其中。

    同时，他不仅想到贝丝带着报纸来的那天，玛吉的话——

    “你们说，有没有可能阿特拉老师早就知道自己会被抓走，所以特意留下的？”

    某种意义上来说，玛吉确实猜得没错，如果那些纸是特意留给菲德尔的，那么后来他和埃里克之间的一切也就说得通了。只不过，玛吉他们恐怕一直被隐瞒着。

    想到这里，他叹了口气。

    虽然他早就发现了菲德尔与其他人的不同，但如果是这样，菲德尔藏得可能远比他想象的还要深。

    一个瘦弱的贫民窟孩子，混迹在人群里，终日认真学习又乖顺的模样，不正是最好的伪装吗？

    墨尔斯看着那家俱乐部的地址，说道：“我知道了，之后我会去那里看看。”

    不过，钟老头却有些担心地看着他，“你现在真的没问题吗？”

    自从过度消耗以后，墨尔斯身上总是会长出一些羽毛，尽管他已尽力遏制，但在没有足够食物的补充下，这样的变化只会愈来愈强烈，同时，还有一件墨尔斯不愿提及的事……

    “当然没关系，那几个康斯顿公司的人暂时也够了。”墨尔斯微微一笑。

    说完，他看着自己这副身躯。这是之前威胁钟老头的头目，虽然对方的大脑已经成了食物之一，但这具壳子还有用。

    他接着说道：“这次再拖延没有用了，康斯顿公司很有可能还有其他准备。”

    钟老头微微一愣，“他们这不是已经派人了吗？”

    “没错，”墨尔斯点头，“但跟之前相比，他们甚至连异生物防护液都没带，只是几个训练过的普通人。”

    “这就意味着，他们只是来试探我的能力和寄生频率，从一开始就没有实际抓捕的打算。”

    钟老头听着他的话，再度想起那支抵在他额头上的银色手枪，不禁冒出冷汗。

    所以，无论当时他选择康斯顿公司还是墨尔斯，对方都会杀了他。因为康斯顿公司已经准备放弃他。

    他张了张口，看向墨尔斯：“这么说，之后他们还会继续行动？”

    “不仅如此，”墨尔斯垂下眼眸，低声道，“恐怕下一次就不会像这样轻松，到时候必然是一场棘手的战斗。”

    “所以现在必须抓紧时间，在所有人之前挖出藤茧下落，或者至少掌控住阿特拉背后的异生物交易，补足食物，不然我们都有可能失败。”

    墨尔斯说着，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杀手身上康斯顿公司的标志。

    他说完，似乎想到什么，又拍了拍钟老头的肩膀，“另外，你还认识其他康斯顿公司的联络人吗？”

    “不，我只知道他们的代号，但我们彼此之间并不会相互联络，”钟老头摇摇头，他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那些人来得太巧了，他们是怎么知道我不在你身上的？”墨尔斯皱起眉头。

    “说不定是正好……”钟老头正要说出口，忽然意识到什么，瞪大眼睛看向他。

    他抬头看向墨尔斯，墨尔斯也点点头，于是钟老头噎下想说的话，继续说道：“……正好就来了，不是吗？”

    “没错，所以最好还是谨慎行动。”墨尔斯别有深意的拍拍他，说道。

    随后，他利用这位康斯顿公司的杀手身份登录公司内部系统，进行简单的汇报，得到待命的答复后，便离开这具身体。

    而钟老头则收拾好一切东西，出门吃饭。

    书店外就是一条老旧的商业街，大大小小的商铺交错林立，夹杂着不少小贩和炒菜店，出门就能闻到一股香味儿。

    他随便拐进一家面店，点了份炒河粉坐下，环顾四周。

    在确认没有人注意他后，他悄悄掏出刚刚墨尔斯放进他口袋的纸条，看清上面的字迹：

    “屋内、车内有监视器。”

    钟老头愣了一会儿，然后收起纸条，坐正喝水，佯装什么都没看到过。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手心已经微微冒汗。

    他看了眼周围嘈杂的人群和街道，感觉每个人都像背后长了一只眼睛在盯着他，于是又转过头给自己倒了杯水。

    然后，他思索了一下，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如果那家伙早就知道这点，他为什么还提阿特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