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别人上药的感觉怎么样?”系统在范觏脑海里啧啧出声,阴阳怪气地揶揄直接让当事人恼羞成怒。

    “闭嘴!”

    范觏在脑海里磨牙,两个字不像是嘴里说出来的,倒像是从齿缝里转磨盘磨出来得。

    当然,她面上并没有露出什么,手下动作不停,瓷白手腕晃动,健硕胸膛的起伏间因着室光落下浅淡阴影。

    不过这淡薄如雾如纱的阴影到底比不过积年的伤疤深刻,范觏的目光总不住被吸引,抹药的手指头也绕了远路,在凹凸不平处摩挲,还别说,伤口的磨砂感和光滑部分的润泽感和在一处,手指皮肤下的神经纤维末梢都能感受到另一个强大的、健康的、生机勃勃的心跳。

    与耳边自己的心跳声渐渐重合。

    感觉还怪奇妙的。

    老让她想摸。

    那就……摸呗……

    一开始被调侃的害羞劲过去,不到一柱香的时间,范觏已经可以一边摸一边与系统平和探讨这种心理的成因。

    “你说我是不是那种很慕强的人?”

    “伤疤代表强大的武力,是我没有的东西,我比较羡慕?”

    “好像还有种喜欢抠结疤的心理,那叫什么来着?”

    这样的态度就没意思了,我跟你聊黄色,你跟我谈科学,笑死,谁能比我更科学,我浑身上下可都是24k的纯科学。

    系统蔫了,有气无力回了句不知道就算作了结。

    范觏没被聊天搭子的不给面子灭了趣味,主要是她的注意力集中在别的方向。

    嘶,男人。

    范觏挑了挑眉。

    男人倒确确实实是种恨不得时时刻刻拧他耳朵的王八蛋,可这王八蛋也是老天造出来的,天意如此为之奈何,天地分阴阳,调和这玩意就是刻在基因里的,人当然可以反抗基因,意志、品德、信仰……漫漫时间长河也不会磨损它们的光辉。问题是也没必要用在这方面,就是有必要也不必用在这种时候。

    “雨是不是又大了?”

    范觏的耳朵动了动,系统总疑心这话又是咬着牙说的,听起来一股火气。

    “谁知道呢。”系统骂骂咧咧。

    可范觏已经懒得再管。

    穿越前当牛马当得快麻木了,能有刷娱乐软件勉强不抑郁的时间已经拼了老命,苦命打工人不配有花前月下的花花肠子。可惜她不知道人世无常的道理,最后辛辛苦苦换来的东西都埋葬于熊熊大火。

    啧,退一步越想越亏,天杀的癫公癫婆!

    我的青春!我的时间!

    现在吧…

    脸升级了,还是豪华旗舰版。

    自信增加了,一拳头下去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最重要的是拥有了真正的弹性时间,脱离了牛马生活。

    压制已久的欲望野草一样冒出尖。

    “人堕落的速度可太快了!”范觏真心实意感叹。

    系统:???

    系统目瞪口呆,就这么看着一个铁板钉钉的钢铁直女水灵灵地原地蜕变,她稀松平常地让手越了界,到了别人的腰腹。

    不是,相信我,她一刻钟以前还不是这样的!木头你演我?

    现代大多数青年的肌肉是健身房练出来的,这当然很好,自律健康阳光积极,不过古代杀手基于职业需要在生存里锻炼出来的肌肉也很漂亮,范觏敏锐的五感几可嗅到生死搏杀间的血腥气,把药膏涂抹在上面就像用柔软的手指摸过刀锋。

    欲望燃烧,心火缭绕,范觏呼吸间只觉燥热,不过约摸是生理结构的不同又或是激素的影响,范觏的脑子清醒到不行。

    多篇大眼车外链车带来丰富的理论经验,她知道只需要将唇吻向手下人的喉结又或是手指往下动作就可以轻而易举燃起一桩燎原大火,开启全新的体验。

    开关把握在她的手里。

    不过后果她真的能承受吗?

    听说会疼,很疼,这人看起来理论经验比她还少的样子,实在让人不敢托付信任,而且还有个重要问题,众所周知,搞事是会怀孕的。

    范觏被泼了盆冷水。

    不过欲望这玩意就是春风吹又生,水是泼不灭的。

    古代有效安全的避孕手段接近于无,活生生把胎儿打出来的物理系堕胎方式也太残暴了,宫斗文里的种种秘药也只能活在小说里。

    范觏翻开系统商城,男用避孕药的价格倒是不贵,20积分一大瓶,明显因为需求已经把价格打下来了,不过她本身也没有多少积分,这一下就十分可观。

    不值得……

    范觏心里做出判断。

    勾引一下,欲拒还迎,逼对方不能做全套,然后只让对方给她舔一舔,手动一下?

    系统:???

    系统听着某人的虎狼之词都要呆住了。它三催四催,对方不为所动,还以为会是个长期斗争,要在之后不断洗脑攻略策略的优越性,结果它这边连方案都还没做好,要被劝说的某人已经开始捕猎练习,还是自发的,自学成才,哦,微练,40%的练。

    “你害得我好苦啊!”系统悲愤。

    范觏:???

    会天堕大雨,瞑色逼人,阎浮世界茫茫渺渺,凄厉狂风共白雨而生,唯一灯暖屋若织罗万载安康。

    “雨是冷的,人是热的。”

    系统:……

    “我以前过得是什么日子啊!”范觏心下喟叹,恍若一时脱力,趁对方来扶时拥倒炕上,呼吸间绿云散乱。

    系统:……

    范觏还待再说,忽而视线一凝,系统见状虽觉帮不上什么忙也支棱起来,一副警觉貌。闪电如刀,劈过寒窗,映亮一室桌几,她身旁的人也察觉到了什么,范觏轻揉他骤然绷紧的手臂以作安抚。

    有人来了。

    准确的说,是很多人来了。

    范觏立刻放松。

    一个两个来者不善,她需要想着是不是要逃生,如何逃生,几百几千人过来,她只需躺平静看事情的发展,因为她的行动对大局没有影响。

    范觏没有去问失败的惩罚,又不是要决定是否拿命上赌桌拼一个高收益。日常行动一旦有了后退的空间,人的惰性总会时不时冒出来想要走一个保底,而无可改变的情况下,知道不知道又有什么区别?

    不过在此之前还需要做一件事情。

    范觏0帧起手抽走掉落在地的黑衫穿在自个身上,虽然它上一位主人是身旁的兄弟,但那不重要,现在,它属于急需衣服蔽体的范觏。

    上过手术台的朋友都知道,医院里的男女之分弱得惊人,反正她做手术的时候就不觉得自己和猪肉有什么区别,医生看她不像看一个女人,更像是社畜面对每天都要填的报表。范觏开始还会因为医患的性别之分尴尬,因为烧伤的后遗症自卑痛苦内耗,渐渐的,心如明镜台,一点波澜都不起了。

    不过习惯是一回事,常识又是另外一回事。

    面对一只狗子可以忘记没有衣服的问题,一群陌生人将要到来就不能忘记了。

    一旁的兄弟满脸懵逼,范觏毫无反应,只略微整了整姿势,确保有一种“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的格调,就是那种死装死装的feel,慵懒的、不把对方放在眼里的、反派boss的气质。

    双开扇的雕花木门携一抔风雨大开,隔着软珠帘,范觏未见其人倒是先见到一把巨大的伞,大到连进门都需要倾斜收拢玉色的伞骨。雨水顺着绘山川飞龙的伞面向下流,无声在银灰色的地毯里洇开。

    这种一看就很不平民的奢饰品当然搭配了更多封建社会最便宜的耗材,躬身弯腰垂头的侍从皆同款衣饰,和复制粘贴一般,动作一模一样,他们环绕在大伞周围,静默无声。

    身旁男人的手骤然收紧,范觏扭头看了他一眼,考虑到他目前的心情,到底没说什么。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她向来愿意做一个善解人意的好人。

    烟魁满心的绝望,又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

    一群“复制粘贴”的动作极快,黑靴踏地步步悠闲,待到珠帘被拂开,来人走进来,大伞已经被队伍后方的人收起送至门外。

    “烟魁,我想过所有人,就是没想过你会背叛。”

    烟魁浑身紧绷,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如果是以往他定然会对这样话有所反应,可现在……眼角的余光略过一手撑在小桌上的人,他的黑衫包裹住浑圆的雪躯,乌云般的鬓发散乱其上。

    他要死了。

    背叛摄政王的人不会有好下场。

    而作为任务目标,她也要死了。

    后悔吗?烟魁清楚地听到内心的声音。不后悔,就算是死,他也并不后悔。往昔暗淡且无味,直到遇上她,才知道活着到底是怎样美好的滋味。

    只是时间不够长,到底……

    好在不能共白头,却能同日亡,到了地下,他们有无尽的时间,下辈子,下下辈子,他们会一直纠缠下去。

    烟魁转过头,目光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我爱你。”

    下一刻,头颅飞扬,烟魁最后的意识里,是那个人骤然睁大的双眼。

    别慌啊,烟魁想要安慰她,却终究无能为力,同时他也在欣慰,会有这样的表现,她到底是对他有意的吧。

    悔!悔!悔!上苍为何让他们到今日才相识?若是……若是……时间呐!

    在烟魁开口的那一刻,范觏睁大眼睛。

    【天梯代号魔劫已达成开启条件】

    【系统通告:您已使一位智慧生命在极致的爱中获得死亡】

    【第九阶:武者(条件已达成)】

    【能力{格斗大师}已解锁】

    【能力{武器精通}已经解锁】

    【能力{孽火}已解锁】

    【检测到二阶{灵遗物}(已使用)】

    【能力{标签印象}(第八阶)已提前解锁】

    【天外天期待着您的加入,请继续努力】

    范觏:哦豁

    烟魁脖颈间迸溅的鲜血染红半边屋舍,滚滚闷雷呜咽如哀乐奏响,扬刀杀了烟魁的中年男人神色冷峻,他有着和三皇子如出一辙的神光贵气又多了岁月的洗练,像是揭开盖的美酒,散发出醇厚的香气。

    范觏啧啧两声,她的脸上还带着未息的笑意,波光粼粼的双眸中是浮于表面的怜悯。

    她在怜悯谁呢?

    纵观屋内,大概可能也许只有被一刀毙命的烟魁了。

    可怜,太可怜了,这兄弟死得真冤呐。

    死去的烟魁体验感非常差,殊不知杀了一只裸男的魏巍更是皱紧眉头,只是他从来无法忍受背叛,弃他者非得死无葬身之地才可。刚下的命令,一个小小的杀手也敢公然违背,无疑狠狠打了他的脸,魏巍已过而立却依旧怀有一腔热血,当即下定决心要亲手除贼,嫡亲的【惊羽卫】拦都拦不住。异星?异星算什么?他难道会怕?

    可惜,杀倒是亲手杀了,痛快是一点都没有的,天潢贵胄赏的花都是开得正艳的,哪里面对过裸男呢?

    正待恶心,心头突得一跳,冥冥中有感应一般,他转头对上所谓的异星,血色与刀光之间,是玉面观音在云端投下的一瞥。

    范觏见他神色呆滞叹了口气,所以说,杀手死得冤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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