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脉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

    一头似龙兽卷起巨浪,叱咤半边天。

    “玉师叔,你真的是化神吗?”张免讷讷道。

    好强的精神力!薛琢冒出星星眼。

    “看来我们不用亮出龙鳞了。”萧锦词道,“它要攻击了,躲开!”

    核舟上的诸人皆是高高跃起,核舟在一瞬被收回,众人四散,招式如同雪花般砸向似龙兽。

    似龙兽咆哮一声,海水如瀑,千重浪起。

    所有人都小心躲着海水,在缝隙中穿梭,视线恢复之后只见裴一北直直坠落,一道风迅速穿过,在他落入海面前将人捞起。

    玉蒲衣抬手接住萧锦词丢过来的小核舟,左手托着裴一北,大喊一声,“十哥!”

    梁十应声,闪到他身边。

    为了救裴一北,玉蒲衣的发梢有些濡湿,他迅速道,“十哥,龙鳞只能护住一个人,我们至少得保证有人不入魔,驾驭核舟载我们离开——”

    梁十直接接过裴一北,“我知道了,我就在不远处。”

    玉蒲衣一笑,将核舟也交给他,随后又喊,“薛琢张免兰夜,跟着梁十走!”

    薛琢迅速脱身,跟上梁十的步伐。张免也是听话跟随,只是萧兰夜犟着不走,梗着脖子叫嚷,然后被一个浪头打进海里。

    玉蒲衣翻了个白眼,入海将人抱出来,丢给薛祝,“好样的,本就没指望你,又带走一个战力。”

    一切都在电光石火间发生结束,似龙兽一直专注与萧锦词对战,这些小鱼虾它也没空去管。

    “又只剩下你我了。”玉蒲衣与萧锦词隔空相望。

    似龙兽有些警惕退后,却发现后路已被玉蒲衣堵住。这个人此刻浑身迸发出浓烈的魔气,不亚于这片深海。

    “如果不是因为我和萧兰夜说,你就打算自己和他前往北魔海了吧。”玉蒲衣皮笑肉不笑道,“同前世一样?”

    而后他重重甩出一鞭,似龙兽往哪逃鞭影便向哪里去,如灵蛇出洞,以小博大撕咬着庞大的同类。

    似龙兽痛苦哀鸣,萧锦词见缝插针发起攻势,但始终一言不发,龙鳞形成一层发着金光的保护罩圈在他身侧,将飞溅的海水隔绝在外。

    “这便是你知道那是块龙鳞的缘故,对不对?你去过。”玉蒲衣一脸笃定。

    萧锦词倒是理不直也气壮,“我不是没不让你跟来。”

    “跟?!!”玉蒲衣简直气炸了肺,指尖光华流转,切换成锦予对战,再这样下去真入魔了,纯气的。

    似有排山之力的剑气呼啸而过,似龙兽陡然添上多处伤口,爆出血花。

    萧锦词提着滴着鲜血的剑小声道,“那你说怎么办?”

    玉蒲衣收敛怒容,“再给我弄一次。”

    这一瞬,似龙兽彻底咽气,海上还似乎响彻着它的吼叫声,一息之后威压俱散,只余下海浪声,和脸上沾着血痕的玉蒲衣。

    萧锦词猛地看向他,玉蒲衣无辜眨眼,像是刚刚说出这混账话的不是他一般。

    萧锦词想说认真的吗?而后他听到自己的声音——

    “嗯,但不能再生气了。”

    “那走吧。”玉蒲衣道。

    “去,哪?”萧锦词结结巴巴道。

    玉蒲衣回眸,挑眉看他,“回船看看傻小子们,都留给十哥他会疯的。”

    他又扯起一抹笑,“你在期待什么?”

    萧锦词化作一道风似的逃走,只留下一句,“我去找找界石——”

    哪知道玉蒲衣更快,他一把握住萧锦词的手腕,“逃什么? ”

    萧锦词看向他,玉蒲衣眨眨眼,双臂环住他,一用力,二人双双下坠,垂直落入海面,任凭海水吞没。

    在进入海水的一瞬间,龙鳞自动形成一层光圈,将二人环绕在内,玉蒲衣施了个避水咒,但萧锦词似乎还未反应过来——

    玉蒲衣无奈叹了一声,覆唇上去。

    片刻,他松开萧锦词,轻声道,“呼吸。”

    萧锦词的面庞有些憋红了,胸口剧烈起伏着。

    玉蒲衣拿出巾帕为他擦拭面上的血迹,缓缓开口,“自打重生后,我每一日都在试图走出与前世不同的路。”

    “然后就这样漫无目的走到了今日。”

    “离开宗门,抛下族众,甚至建了个门派。”

    “我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玉蒲衣的手顿住,陡然掐住萧锦词的脖颈, “只是想和你呆在一块,你,能明白吗?”

    “我感受得到,你已经走出来了,那为什么,不能看看我呢?”

    玉蒲衣发泄似的吻上萧锦词的唇瓣,用力啃咬,一滴泪却从眼角滚落,一路向下被萧锦词的手捧住。

    “我想我知道为什么上辈子我会那般容易的被困在语莺花林了——”

    “如若不能飞升,亦无你相伴,困在语莺花林和凡生界有何不同?”

    萧锦词小心抱住他,“对不起。”

    玉蒲衣蒙住他的眼睛不让他看,他知道,他在哭泣,他只得一遍又一遍笨拙重复,“对不起。”

    玉蒲衣说话并不带泣音,可内容却要将萧锦词淹没——

    “这种荒芜感,总想将我吞噬。”

    “我简直要疯掉了。”

    该回应吗?萧锦词心想。

    他看不到玉蒲衣的表情,是期待,还是决绝?

    他希望是决绝。

    萧锦词突然强硬挪开玉蒲衣的手,看向他——

    竟然,是平静。

    为什么会是平静?

    萧锦词的疑惑太过突兀,玉蒲衣笑了笑,莫名有些伤感,“我只是同你讲,不需要你的回应,别怕。”

    我怕什么?萧锦词目色沉下去。

    “我只怕我不说一点,你永远看不到我。”玉蒲衣抚上他的眉尾,被萧锦词一把甩开。发觉玉蒲衣有些伤心,萧锦词反握住玉蒲衣的手,对着手腕俯身一吻。

    玉蒲衣彻底呆滞,这是什么意思?

    “我试试你的心跳。”萧锦词抬首,“这是真话还是入魔迷了心?”

    “你不会是安慰我怕我入魔吧?”玉蒲衣强行压下心湖泛起的波澜,拉回一丝理智质疑。

    萧锦词气不打一处来,当场将龙鳞的保护层斩处一条缝隙,玉蒲衣瞠目结舌看着萧锦词的眸子酝起澎湃魔息。

    他抬手想拽萧锦词出海面,“你疯了啊?”

    撕拉一声,萧锦词撕开自己的衣物,“别他哥说了,做吧。”

    玉蒲衣目光骇然,做?做什么?

    “你要看着我入魔吗?”萧锦词眯起眼睛,眼尾上挑的弧度尽显魅惑,玉蒲衣咽了咽口水,暗自骂了一声到底谁是妖,而后扑上去从后面环抱住他,用身体挡住不断涌入的海水。

    “你觉得是你快还是我快?这口子太大了吧?”玉蒲衣恨恨咬住萧锦词的后脖颈,感受到萧锦词的身子彻底软了下来,眼底划过一丝笑意,他就知道,这个位置…早就想试了。

    “不,不管他们了吗?”萧锦词与他接吻时迷迷糊糊想起来舟上还有几个人。

    “谁?”玉蒲衣糊弄一句,“那我带你上去做?”

    萧锦词瑟缩一下,想要挣开,又被玉蒲衣一把捞回来,二人半条腿已经泡入水中,玉蒲衣看着愈发浑沌的萧锦词骂了句疯子,动作也更加急切。

    外间浪潮依旧汹涌,不敌其内情欲奔腾。

    “看着我。”玉蒲衣将萧锦词偏过去的脸掰回来,“你这个样子特别像小狗——”

    “眼里只有肉。”

    萧锦词咕哝一声,而后含住玉蒲衣的下巴。

    玉蒲衣嘶了一声,“别乱动,还要不要了?”

    萧锦词嗯了一声,弓直了背部,主动贴近玉蒲衣,含混道,“凉。”

    海水已经漫至小腹的高度,探了探萧锦词的额头,玉蒲衣心下一横,左手摁住萧锦词的肩,右手捂住萧锦词的眼,几乎像蛇一样缠绕在萧锦词身上,在他耳边轻语,“可你很热啊。”

    萧锦词开始急促喘息,努力上潜挣扎,却被玉蒲衣死死摁住不得脱身。光罩的水位起起落落,最终彻底碎裂,二人瞬间被涌入的海潮包裹,玉蒲衣依旧没有放开萧锦词,反而撤了避水咒。

    颅内的欢愉在一瞬间到达顶峰,如同呼吸的停滞一般,静静暂停在此刻,萧锦词不知道玉蒲衣做了什么,只知道这个人是弥补他世界的一抹纯白。

    这一刻,窒息的痛苦不在,他只想久一些、再久一些——

    在萧锦词濒临窒息时,避水咒重新出现。

    无声的空间只有他二人的喘息,以及温柔的耳语,“呼吸。”

    ……

    ……

    海上的不知名礁石上,玉蒲衣为萧锦词穿戴整齐,还贴心戴上了幕篱。萧锦词则处于半入定状态自行驱除魔息。

    在萧锦词的唇角印上一吻,玉蒲衣便带上人寻找到了他们的核舟。

    核舟上几人的状态也并不是很好,特别是萧兰夜仍未苏醒。梁十远远看见玉蒲衣,急忙迎上去,“怎么样?你没事吧?”

    玉蒲衣一笑,“我很好,他被魔息侵蚀了,我们在此休整几日罢。”

    看来是萧锦词将龙鳞让给了玉蒲衣。梁十舒展了多日蹙紧的眉头,“薛琢正在用精神力帮助萧兰夜驱除魔息,你也让他看看吧?”

    玉蒲衣咦了一声,还有人精神力能当大夫使呢?

    这个天赋,有意思,不知道能不能和百里念合作研制出救治魔修的方法,毕竟许多人是无意间踏错一步成了魔修,且,魔修是不能飞升的。

    如此,即可大幅削弱魔修的势力。

    他和萧锦词也会更加安全,可以找到自己想要的生活。

    在萧锦词彻底接受他之前,就,救天下魔修为己任一下?

    玉蒲衣抱着萧锦词走进船舱。

    张免用手肘怼了怼薛祝,“萧师叔受了伤,这玉师叔一回来的笑就没停过啊?”

    薛祝仰头望天,“大人的事少管,玉师叔每天都在笑啊。”

新书推荐: 启程!甜滋滋的恋爱之路! 风起苍岚之蜉蝣梦 白雪之约 小男人家家当什么总监 探花郎她是臣妻 双残夫妇扮猪吃虎实录 我们还是做朋友吧 重逢响铃 [法环/HP]雷亚卢卡遇上霍格沃茨 最优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