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晚做梦了。

    在一个人的背上，摇摇晃晃。过长的头发缠在我颈间，刺得人很不舒服。所以就扯了自己头发上的绳子，胡乱地把那堆头发抓到一起，然后绑紧。我不是笨蛋，我是聪明蛋。我在学校，我在睡觉，我怎么跑人背上去了。

    答：我在做梦。

    但我还是问：“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

    她说：“下一秒。”

    于是我睁眼。一开始很黑，什么也看不见，又逐渐清明。寝室空调灯光没关，显示屏“16”的数字很冻人，我猜我大概是被冻醒的。

    好烦啊。

    你又骗我。

    我明明问了你是真是假，你为什么要点头。你就是在骗我。听见你的声音不算见到，抓到你的头发不算见到。我要看见你的脸，要碰到你的手。为什么总是骗我，为什么总是不理我，为什么总是离开我。

    我要开始讨厌你了。我任性地把梦里虚假的罪名加在你身上，让原本已有数条罪名的你又加一罪。这是第一百罪，罪孽深重。我要放火了，烧到最后你成了一捧灰。我好像也犯罪了。那又怎样。我就要怪你，就要讨厌你。

    你要认错，要站到我面前说“对不起”，要跟我一起喂猫，要听我讲一万字的流水账，要背我爬完一座山，要给我唱一百首歌，要陪我把想做的事做完。要这样，才算认错。

    但是我不原谅你，我还要剪掉你的长头发。

    你知道错了吗，快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