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晚自习下课之后余望依旧是一个人走出了教室,下了楼之后他没往3D走,而是单肩挎着书包走出了校门。

    快到家的时候他放缓了脚步,一边看着手机一边慢慢走着,直到走到一个小区门口,他把手机熄了屏放进了裤兜里,通过门口的人脸识别之后皱着眉往里走。

    余望的脚步变得更加缓慢,现在他更加没有心情用看手机来分散他意识到马上就要到家的事实。

    进了楼道之后他径直去了楼梯口,虽然一进楼道就是电梯。

    余望从来没有数过自己爬到了几楼,他每次都是凭着印象抬头,他每次都希望抬头看不到那扇贴着一张很大的福字的青灰色的智能门,但每次抬头都是。

    他站在门口愣了一会儿,门口还有一股没有完全褪去的香水味,虽然他对香水并不了解,但是门口的这股香味时常更换,久了之后他不用闻也能猜到这些香水都价格不菲。

    余望不喜欢香水,这些香水味让他有些作呕。

    最后他还是拨开门锁上的保护壳,把自己的指纹按了上去,门嘀地一声开了。

    一进门那股香水味就更加浓烈,扑面而来。房间里的灯都是熄的,但借着从客厅的落地窗外透进来的亮光能看到从进门开始,穿过客厅,再一路延伸到一间卧室,地面上凌乱地散落着一些衣服。

    而在散落的衣服截止到的那间卧室里,还隐隐约约传出来一些男女之事的声音。

    这样的场景余望已经见怪不怪,他冷着脸绕过那些衣服,香水味延绵了一路。

    他刚打开自己卧室的门,还没来得及关上,他就听到了另一个卧室打开的声音,一个中年男人走了出来,边走边用浴巾围在胯间,在窗外的光下还能看到他身上的汗水。

    “回来了也不给老子打招呼了?”男人从电视柜上拿起烟盒,抽了一根烟出来,又从电视柜上摸了一个打火机将烟点燃了。

    余望没有理会,余知潜快步走了过来,强硬地推开他房间的门,站在余望面前,上下打量着他。

    “你他妈的觉得自己很有魅力吗?”余知潜冷笑了一声,食指和中指夹着烟在空中画了一圈,然后朝余望顶了顶胯:“你他妈有种吗?”

    余望感到胃里一阵翻滚,他努力压着自己想吐的冲动,同时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朝着他的脑袋冲,仿佛下一秒血液就会从他眼睛里喷射而出。

    “没玩过吧?老子带你体验体验?”余知潜说着往余望脸上吐了一口烟,笑容很得意。

    余望屏着气,他看着面前这个虽然跟自己有血缘关系但是却没有任何情感的男人,握着拳头就朝他轮了过去。

    余知潜脸上挨了一下,手里的烟抖掉了,刚好下落落在余望的脚背上,烟头泛起红光的同时余望感受到一阵剧烈的疼痛,他猛地甩了一下脚。

    余知潜立马变了脸,突然一把揪着余望的头发就按了下去,然后抬膝在余望的肚子上用力顶了几下,又抓着余望的头发一把扬了起来,把他的脸拉近,怼着鼻尖:“他妈的,女人都不敢玩的小杂种还敢跟我叫板!”

    余望肚子被顶了几下之后脑袋有点发晕,前天跟温炀打了一架留下的伤还没好,现在又来这么几下他实在是吃不消,捂着肚子半天发不出来一点声音,只能张着嘴无力地呼吸。

    这不是第一次被余知潜打,余知潜每次打人是不管死活的那种,余望每次都能被打到没有还手的力气。

    他张着嘴还没有把气喘匀,就又有狠狠的几记耳光落在他的后背上,巴掌的力道很足,让他感到脊柱快要断掉了一样。

    最后余望被余知潜一把甩在地上,他整个身体蜷在地面上,余知潜看了看,觉得很满意,然后才用手提了提胯间的浴巾,走出了房间。

    余望的脑袋里面一直响着金属震动的嗡嗡声,还有些发晕。后背火辣辣地疼着,胃里不停地翻滚,伴随着一阵阵的酸痛。

    他在地上喘了很久的气,然后才双手撑着地面缓缓挪动到床旁边,一松劲靠在了床沿上。

    余知潜婚内出轨,老妈丢下余望就寻找下家了,余望从此就过上了从门口到家里的香水味一直更换的生活。

    余知潜很有钱,他带回来的每一个女人也都非富即贵,身上的名牌数不胜数。余知潜经常在家里完事之后在叼着烟来到余望的房间,一边吐着烟圈一边轻蔑地看着余望,说着诋毁他的话。

    余望虽然在学校里面跟别人打架没有输过,但是面对余知潜的时候他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或许是血液里对余知潜的恐惧,他只能闷不做声。

    温炀在跑早操的时候回头望了望,本来应该在前面领操的余望被换成了另外一个男生,他感到有点疑惑,但又没太在意。

    跑完操他跟曹博一起上楼准备去趟厕所,周围人群很拥挤,突然刘思琪从一群人里挤到了他旁边。

    “你俩下手是不是有点儿太狠了?”刘思琪一上来就问,“余望今天都没法跑操了。”

    温炀愣了愣,然后又想余望这人太阴险了,就被打了几拳而已,现在在刘思琪面前装自己被打的很惨。

    “他先动手的。”温炀说,然后转头问:“他跟你说是我们打的?”

    “你别管谁说的……我听别人说的,说你们前几天打架了。”刘思琪说。

    这就有点奇怪了,他们是在前天晚上打的架,按理说余望要装一下也应该是在昨天就做戏,但是昨天跟个没事人一样,今天突然开始就很不合常理。

    “那为什么他昨天都没事儿?”刘思琪也才反应过来。

    “估计遭报应了吧。”温炀随口一说,然后跟刘思琪挥挥手:“先走了。”说完就跟曹博三两步从人堆里挤上去往厕所跑,他实在是尿急。

    “我觉得余望不像是在装我们把他打得很惨,而且我觉得他是个要面子的人。”曹博转头对温炀说。

    “你管他呢,我们又没干什么,他自个儿造的呗。”温炀提上裤子。

    “也对。”曹博点点头,跟着他走出了厕所去外面洗手,“不过我觉得吧,你在刘思琪面前表现的完全没有暗恋人的意思,你得露出点儿破绽,别人才知道。”

    “你以前没有暗恋过别人吧?在这种时候表现不出来。”温炀关上水龙头,甩了甩手上的水。

    “谁说我没有,我小学那会儿天天追着班上一女孩儿呢,给人追烦了都。”曹博说。

    “小屁孩儿啊?”温炀笑着看了他一眼,一脸轻蔑。

    “小屁孩儿不能有喜欢的人似的。”曹博噘了噘嘴。

    余望趴在桌子上,他昨晚不知道是多久睡过去的,半夜还疼醒了几次,早上一醒来脑袋就昏昏沉沉的,全身的酸痛加重了,撕裂一般地疼着。

    他好不容易憋了一口气才来了学校,但是跑操他实在参加不了,他感觉自己再去跑两圈儿可能就要散架了。

    其实他不太想动,来学校都非常不情愿,但是待在家里他更不情愿。

    楼下闷闷的人声开始往上挤,不一会儿走廊里就已经有了人。教室里陆陆续续也回来了些,余望打算等上课铃响了再抬头。

    刘思琪走到他旁边,用手拍了拍他。

    余望连回应一声的力气都没有,气息从鼻腔里滑了出来。

    “你现在这样是不是跟温炀他们打架打的?”刘思琪问。

    余望听到温炀这个字眼还是会感到有些烦躁,但他还是很艰难地撑起了身体,回了一句:“他不可能有这么强杀伤力。”

    “那你这什么情况啊?”刘思琪问。

    “被狗撵了三里地然后遇到了强盗之后又被雷劈了一道。”余望说话的时候感觉牙缝儿都是疼的。

    “你是不是装的?”刘思琪被逗笑了,还想再说点什么,刚好上课铃响了。

    余望从桌肚里抽出书来,他现在只感觉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晚上下课之后温炀依旧跟曹博一起走出教室,刚走出去就看见门口墙上靠了一个人,温炀用余光都能猜到那是余望。

    余望见温炀出来了,立马拿起手里的一个粉色的爱心盒子递过去:“那天是我太冲动了,我道歉。”

    温炀有些意外,余望还会来给他道歉是他没想到的。还有令他感到更加意外的是余望手里的粉色爱心盒子。

    谁他妈给别人道歉还送粉色爱心盒子装的巧克力啊!而且对方还是男的!

    余望拿着手里的盒子晃了晃:“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这个你要不喜欢可以送别人。”

    事实其实是他只给女生挑过礼物,他也不知道还能给温炀挑点儿什么,在他那里的礼物无非就是花,吃的,首饰,谈不了多久的人他也不愿意付出多少心思去精挑细选特别的东西。

    温炀接过他手里的盒子:“我收下了。”

    余望点点头。

    “但你别想用这东西讨好我,也别想再继续追温小诗。”温炀补充了一句。

    余望勾了勾嘴角,“我只论冲动这事儿。”

    这意思就是他还继不继续追温小诗是他的自由,他可以继续追,但温炀想继续阻拦也可以,差不多算是要继续对抗下去。

    温炀看着他,此时他心里有一座火山蓄势待发。

    “行。”温炀点点头,恶狠狠地看着余望。

    余望靠着墙,他本来想用背借着墙的力弹起来然后离开,但是背部的疼痛以及身体别的地方疼痛的加持让他的背在离开墙面不到两厘米的时候就又狠狠靠了回去,但是这一靠又让他的背再次感到了火辣辣的疼。

    他皱了皱眉,在牙缝儿里轻轻抽了一口气。

    温炀见他这阵仗,也不知道是怎么个事儿,但从余望的表情来看,像是在刻意压制什么。

    余望缓缓离开墙面,他就不该靠在墙上的。

    “背疼?”温炀顺口问了一句。

    “啊,不止呢,全身都疼。”余望看了他一眼。

    “不对呀,那我们俩打完没感觉啊?”曹博看了一眼余望,然后转头看着温炀。

    “跟你俩没关系。”余望啧了一声。

    “哦。”曹博点点头。

    温炀看着余望走路都有点儿费劲儿的样子,他总觉得余望像是被谁狠狠打过一样,还是毫无还手之力的那种。

    温炀跟曹博并排走着,余望艰难地走在前面,一路温炀就跟曹博说了几句话,没有再跟余望说什么。

    现在这个氛围处于一种有点尬其实又不尬的状态,温炀这人其实也不太能记谁的仇,他看不惯余望单纯是因为之前听说这人花心,然后现在又跑来追他妹。

    如果抛开这个不谈,其实光凭余望这个面相还有身上透露的那股气质,温炀能感到这人就是表面有些欠揍,但其实大概率是个跟他相处起来会让他感到比较舒服的人。

    “你是又被谁打了?”温炀快走了几步,赶上了余望。

    余望先是被他的这个关注点给震惊了一下,然后又为温炀还跟他是敌对关系但是却来这么问他感到奇怪。

    他这情况没有人知道,自然也不能告诉温炀。

    “被狗撵了三里地又遇到了强盗然后又被雷劈了一道。”余望说。

    温炀看了看他,有些无语。

    “怎么?炀队关心我?”余望挑了挑眉。

    温炀给他比了个中指。

    相处比较舒服个屁,这人就是欠揍,狠狠揍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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