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门“咔哒”一声打开，郁禾安穿着家居服站在门口，头发还有点没吹干的痕迹，像是刚洗完澡不久。他朝温馨笑了笑，“真准时。”
温馨背着个小包站在门口，嘴角勾了下，“你是把我当快递等的吗？”
“那你得是顺丰，优质又快速。”他说着侧身让她进来，接过她肩上的包。
屋子里很暖，落地窗把冬日浅浅的光收进去，地板干净，沙发整齐，空气中还有点淡淡的柚子香气。
“不是快过年了吗？”温馨脱下外套，一边换鞋一边问，“怎么不回家？一个人还住这边？”
“我妈这几天特别忙，她年底有个案子要结，天天不是在开会就是在出差。我回去也是一个人对着空房子，还不如住这儿。”
“那你们过年怎么办？”
“她除夕之前一定回，过年还是要一起过的。”
温馨点点头，没再追问。
郁禾安也没反问她“你呢”，仿佛心照不宣地跳过了那一步。
她往沙发上一坐，随手抓了靠枕抱在怀里：“那这几天就你一个人？”
“原计划是的，”他也走过去，在她另一边坐下，“不过你来了，那就变成我们两个人。”
“你这话说得像我来是陪伴孤寡老人似的。”
“你不是吗？”
温馨白了他一眼，但没反驳。
客厅忽然安静了几秒。两个人靠得不远不近，像在等什么人先开口。
“要不要出去玩玩？”温馨随意地说，“好不容易放假了，别总窝在屋里。”
“你想去哪？”郁禾安问得也随意。
“你决定啊，我都可以。”
“那你得答应我一个前提。”
“什么？”
“出去得穿个我的外套，都很好看的。”
温馨一愣，笑起来，“然后再跟你回来换我自己的是吧，这算盘打的。”
“你就说穿不穿吧。”郁禾安靠近一点，语气低得有点玩味，“我前段时间在网上买了不少好看的外套寄到家呢，都试试呗。”
“……你这人。”温馨轻声骂了一句，抬脚踢了踢他腿。
他不躲，反而顺势靠得更近了一些。
“你不会就没打算真去哪里吧？”她眯眼看他。
“我啊……”他托着下巴思考，“我是觉得，现在挺冷的，咱们出门不如宅家。”
“那你说这话干嘛？”
“给个台阶，让你自己说想留下，而且确实想看你穿穿。”
“我不。”
郁禾安笑了一下，没有继续逼她，只是低声说：“我去泡两杯热可可，遥控器在你边上电视自己开啊。”
他站起来，走向厨房。
温馨目送郁禾安走进厨房，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抱枕边角。她的眼神缓缓扫过茶几，又扫向沙发边自己的小背包，包是她挑了很久的那种低调但有质感的款式，拉链紧紧拉着，像藏着什么秘密。
她想起自己出门前犹豫了很久的那副卡牌——网上种草了很久的情侣互动卡，说是“适合居家打发时间”，她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脑子一热就买了。临出门前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塞进了包里。
现在想想，还好带了。
她抿了抿嘴，又很快掩饰过去，把靠枕放回原位，然后站起身朝厨房走去。
郁禾安正低头准备撕可可粉袋子，电热水壶旁边两只马克杯都已经摆好。他穿着家居服，袖口挽起一截，手指骨节分明，肩背线条撑在灯光下，落在她眼里，有种难以忽视的安心。
“我觉得家里挺暖的，”温馨靠着门框说，语气随意，“要不别喝热的了，喝点常温的怎么样？”
“有酒。”郁禾安回答的很快。
她微微一顿，眨了一下眼，“酒？”
“酒柜在客厅，你看看想喝什么自己拿。”郁禾安打开一旁的橱柜，从里面拿出两个玻璃瓶，瓶身透着一点琥珀色的光。
“那我们不热可可了？”温馨慢慢走近了些。
“下次热可可。”
“那就，你来挑挑喝什么酒吧。”
两人回到客厅，郁禾安打开酒柜拿了瓶黑色标签的酒，撬开瓶盖，琥珀色的酒液随着动作在瓶中晃了一圈。他低头嗅了嗅酒香，轻轻一笑：“这个味道不错，不烈，有点甜，你应该能接受。”
温馨凑过去看了一眼标签，是种她没喝过的一种洋酒，瓶身设计倒是挺好看。她一边看一边嘟囔：“你还挺有研究的嘛，这酒我都没见过。”
“这不是怕你不喜欢。”他拿出两个玻璃杯，倒了两杯浅浅的量，递给她其中一杯。
“怕我不喜欢？你提前买好的？”
“也算吧，买了挺久了，都是想着和你一起，品鉴一下。”
她接过杯子，杯沿碰了碰他那杯，“那碰个杯吧，这么把我放在心上，受宠若惊啊。”
他轻笑，抿了一口。温馨也尝了一点，果然没他说得那么烈，入口柔滑，还带点果香。
两人懒散地窝进沙发。灯光柔和，窗帘拉着，只剩一室独处的静谧。
温馨端着酒杯歪头看他，“你今天的原计划是不是就是在家玩？”
“是啊。”他看着她的眼睛，毫不避讳，“其实我感觉你也是。”
“你怎么知道？”
“野兽的直觉。”
温馨发现郁禾安变得越来越有趣了，有时候蹦出一些很中二的话她都有点不知道怎么接。
郁禾安笑着摇了摇酒杯，盯着杯中那点琥珀色：“但光喝酒是不是有点单调，不如放个电影？”
他起身去拿遥控器，电视开机的光晕照亮他侧脸，温馨看着他的动作，忽然觉得心跳有点快。
她原本打算再等一下的，等酒气再足一点、等沙发再陷进去一点，但他突然转移了节奏。
“等等。”她叫住他。
郁禾安回头：“怎么？”
温馨慢悠悠地站起身，走到沙发边上自己的小包前，蹲下去拉开拉链。
“我其实……有个提议。”她没回头，声音轻轻的。
“什么提议？”
她拿出卡牌盒，转身朝他晃了晃，脸上露出点若有似无的笑，“不如，玩个游戏？”
郁禾安往她手上一看，眸色动了动，迈步走近，“这是什么？”
“扑克啊。”温馨把盒子放到茶几上，“你不是说单喝酒太单调了嘛，那我们来点不单调的。”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他声音低了些，语气却像是笑着的。
“出门前。”她眨了眨眼睛，“刚好路过床头，看见了就带上了。”
“嗯……”郁禾安坐回沙发，伸手拿起那盒卡牌，指尖在盒盖上轻轻摩挲了一下，“这可是你主动提的。”
“那你玩不玩？”
“玩。”他眼神看着她，像是在挑逗，“但我要提醒你一件事。”
“什么？”
“这种东西，开头是你定的，玩下去，可就不是你说了算的了。”
温馨挑眉，“你现在是在威胁我吗？”
“不是，我是在提醒你。”他嘴角一勾，“怕你后悔。”
她一屁股坐下，伸手抽出一张卡，故作镇定地念出来：“第一张，‘请对方盯着你的眼睛，靠近五厘米，持续十秒’。”
她顿了顿，抬头看他：“试试？”
郁禾安懒懒地靠近，“你确定五厘米就够？”
空气仿佛突然被拉紧。
她没退，也没动，只是盯着他那双眼。
“九……”
“八……”
他们开始一起数，声音越数越轻，气息却越靠越近。
“七……”
“六……”
两个人的声音越来越轻，呼吸却越来越近，温馨觉得他呼出来的气都拂在自己唇上了。郁禾安的眼睛很亮，不像是纯粹地在玩游戏，倒像是随时准备撕开什么伪装。
“五、四、三……”
到最后一个数的时候，两人几乎是鼻尖贴着鼻尖。
“零。”
“时间到。”温馨咽了下口水，往后仰了一点，却没退太远。
郁禾安眼神压着她，“我数的比你慢一点，你是不是该补偿我一秒？”
她轻哼一声，“你先说说怎么补。”
电视忽然响起来，刚好是某个偶像剧频道，画面里男主角正半压在沙发上，女主脸红心跳地说：“你是不是早就故意安排好的？”
这对白让两人都笑了下。
“有点巧。”温馨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你是不是偷偷设置好的？”
“我要是早有预谋……”他转着手里的卡牌盒，“也得你愿意陪我玩啊。”
她的手指轻轻敲了敲茶几，“那我们可不能太随意玩，得来点规则。”
“你想怎么规则？”
“我抽一张，你抽一张。谁抽到带‘挑战’标志的，就得接受一个附加任务。”温馨从盒子里抽出几张看了看，“你看，有些卡片下面有个小红圈，那就是挑战卡。”
郁禾安接过她递来的几张扫了一眼，“挺合理的，输了怎么办？”
“输了的人要听对方一个要求。”她不紧不慢地说，“不过要在‘可接受范围’内。”
“你说的这个‘可接受’，是以谁的标准？”他一挑眉，笑得很轻，“你还是我？”
“以规则为准。”她把卡牌洗好，递给他，“你先抽。”
郁禾安抽了一张，念出来：“‘让对方坐到你腿上，一分钟内不许动。’”
他抬眼看她，眼神像在挑衅，“哎呦，我有点不好意思了。”
“你先别得意。”温馨半推半就地坐过去，双腿斜着搭在他大腿上。
“一分钟，很快。”她说。
“时间从你坐下这一秒开始。”
他忽然往后靠了点，拉近她的重心，温馨一个没稳，身体往他胸口一靠，就那样贴上去了。
“你是不是耍赖？”她瞪他。
“你自己说的不许动，我现在也没动。”他声音贴着她耳朵，呼吸有点热，“你小心，下一张挑战卡要你亲我，我不会让你赖账。”
她轻嗤一声，“我怕你啊。”
郁禾安没说话，只是抬手拨了一下她垂在肩前的头发，动作不重，指尖轻轻擦过她脖子。
“你抽。”他低声说，像是带着点期待，又像在设下陷阱。
温馨抿唇，手指伸向卡堆，抽出一张。
她低头看了一眼，顿了两秒，慢慢念出来：“‘闭眼亲对方任意一个部位，由对方来选’。”
空气一下静下来。
郁禾安轻轻笑出声，“还真抽到了。”
温馨把卡面翻给他看，没得赖，“你选吧。”
他凑近，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脖子。”
温馨闭了闭眼，缓缓探身，唇轻轻贴上他颈侧一小块皮肤，没用力，也没停太久，像羽毛划过，但那一刻，她能感觉到郁禾安的呼吸骤然一顿。
她退回一点，看着他，“轮到你了。”
郁禾安盯着她几秒，才笑了一声，“好啊，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