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逐去祭拜父亲,回来的路上,他见一只兔子,被捕兽夹困住,便想过去救它出来。
谁知刚走了两步,就听到一声惊呼。
“你要做什么?”
“嗖”的一声,一把短刀从青逐面前飞过,精准的插到了他身旁的树干上。
一个姑娘冲过来,挡在了兔子身前。青逐呆立在原地,并不敢多言。
“你没看这兔子都受伤了吗?怎么?还不打算放过它?”
说着,那姑娘利落的撬开捕兽夹,将兔子抱在怀里。
“我......”
“我什么我!一个大男人,猎些别的不好吗?跟只兔子过不去,简直闻所未闻。”
“我是要救它。”
“救它你干嘛偷偷摸摸的。”
青逐着实冤枉,被陌生姑娘无故训斥不说。原本想做件好事,现在反倒成了欺负弱小的人。
抱着兔子的姑娘,名叫薏珠。面容娇美,身形圆润,性格却着实爽利。
平日里大咧咧,实际是个热心肠。
她路过时,见青逐靠近兔子,以为那捕兽夹是他放的。
这才一时情急,出刀喝止。
“那你刚才为何不说?”
薏珠的目光,警惕的在青逐身上来回打量。
青逐见兔子的腿伤有些严重,便在一旁摘了几株蓟草捣碎了,想要给它止血。
“先放下吧!”
惜字如金,青逐做的很完美。
眼见他从自己衣服上扯下一块布,给兔子包了腿。薏珠这才相信,是自己误会他了。
“你还真是想救它啊!刚刚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这话说的让青逐哭笑不得,他抱起兔子塞给了薏珠。
“好了,给你。”
说完,青逐起身准备继续赶路。
“我叫薏珠,你叫什么。”
“薏珠姑娘,告辞!”
“诶?你......”
见青逐这般无礼,薏珠不免有些生气。她撅着嘴气鼓鼓的跟在后面,一言不发。
山路难行,即便常常往来其中,仍免不了深一脚浅一脚的吃力。
终于,在一片有水的洼地附近,青逐停了下来。
“你为何一直跟着我?”
他转身看了看身后的薏珠,有些困惑。
“谁跟着你了!我要回家。”
青逐和薏珠的家相距不远,一个在山坡上,另一个刚好在山谷附近。
要不是这个不善言辞的青逐,只顾闷头走路,连话都不肯多说一句,鬼知道这两人要误会到什么时候。
“此处难行,我帮你抱着兔子吧。”
“嗯?”
薏珠有些吃惊!原本白皙的脸上,忽然泛起一丝红晕。
她将兔子递到青逐手里,低下头,默默的跟了上去。
绿意盎然的林间,穿行着的是俊朗少年和他身后娇羞的姑娘。而分岔的小路,似乎总是来的这样不合时宜。
青逐站在路口,看着眼前身着鹅黄色衣裙的双发髻女孩,内心不由得一震。
“我叫青逐,这剩下的蓟草,你带回去吧。”
薏珠伸手接过,又忽闪着灵动的大眼睛问:
“若是用完了,要去哪里采呢?”
“那时,你再来寻我。”
青逐指了指山坡,把家里的位置说的一清二楚。
薏珠一脸娇羞,但又有些得逞后的喜悦。她丢下一句我知道了,便红着脸,朝自家方向跑去。
此时林间的空气,仿佛加了双倍的蜜糖。
青逐只觉得,今日回家的坡路,走得如此轻快自在。
他脑子里反复闪过的画面,都是薏珠眨着眼睛,冲他笑的样子。
懵懂的欢喜最是耐人寻味,而特别的仰慕,倒也生出了些许悸动。
“华先生开的药,果然厉害!”
经过三四天的休养,丁苈的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
梁梦不住的称赞着华先生医术过人,可丁苈心里却盘算着,该如何说服郡主跟自己回脉城。
“郡主,在下已出来多日,如若再不带您回去,恐会给国相引来杀身之祸。”
“杀身之祸?为什么这样说?”
梁梦不以为然,觉得自己在岐仲山,并没利用郡主的身份,做什么出格的事,怎么就要牵出人命了呢?
“郡主,当日您受伤坠崖的消息传回脉城,国相为保朝中安宁,便对外谎称,您于宫内安养。可如今……”
丁苈顿了顿,有些为难的样子。
“如今......是瞒不住了吗?”
和她们曾听到的坊间传闻一样,梁梦的猜测,在此时得到了印证。
“郡主,在下出城之前,探得地文王和烈朴王有结党营私之嫌,意图......”
“意图什么?”
“意图篡位。”
篡位二字,丁苈说的很小心。
这样的情节,梁梦在电视里见得多了。只是这两个名字听上去怪怪的人,不知道长相是不是也凶神恶煞。
“地文王和烈朴王又是谁?”
“是郡主的二叔和三叔。”
“自家亲戚还趁机割韭菜,真够可以的。”
梁梦不屑的撇了撇嘴,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个甘国相,只能派丁苈一人来找她了。
思来想去,她觉得与其躲在这坐以待毙,不如争一次。假使顺利回到脉城,又能得到那个甘国相的支持,未必不是一条生路。
梁梦觉得时机到了!但如何回城,何时回城,还需商议。
从六观峡进入金国,必须经过一个三岔路口。其中一条路通向琢州,一条路通向佑州。还有一条就是进出六观峡的必经之路。
霍广昨日探得消息:
眼下,虽琢州和佑州都有敌部的士兵乔装潜入。但他们主要的兵力,依旧驻扎在六观峡,和西南边的大营。
要想安全入城,如何应付六观峡的敌部守卫,就是重点。
“六观峡不是有金国的守军吗?等到了那,郡主直接调兵应战不就行了。”
“不可!”
丁苈斩钉截铁的回答,弄得青逐一头雾水。他并不知道,郡主在宫外的事一旦被发现,金国国内会出多大的乱子。
“你的意思是......”
寒水对内情心知肚明,她找了个合适的理由,打消了青逐的疑问。
“若求助六观峡守军,怕是会引战。眼下我们并不知道对方实力如何,一旦挑起战争怕是很难收场。”
可如此一来,就凭他们几个人,想击退敌部守军,根本不可能。
“我想到一个办法!”
霍广觉得既然调动金国守军的办法行不通,不如试试蒙混过关。
“我去弄两套敌部的衣服,给郡主和丁苈姐换上。反正蒙着面,假装它们的同伙闯过去。夜里肯定看不出来。”
“不行,如果被六观峡关隘的卫军发现,会把我们当成敌人。还不等拿出令牌,就被射杀了。”
战时的金国,城防是极为严格的。宁肯错杀,不会放过。所以,霍广说的方法根本行不通。
“那怎么办?如果换夜行衣,一旦被敌部发现,也是死路一条。”
讨论半天,事情又回到了原点。正在大家一筹莫展之时,向来寡言的青逐开口了。
“我们中间,我和寒水姐的武功最高,不如由我俩去偷袭西南面的敌部大营,把六观峡的士兵引过去。这样郡主和丁苈,趁乱入城,就会容易些。”
“我必须要跟着郡主。”
丁苈受伤初愈,寒水认为让她单枪匹马的带郡主闯六观峡,难度太大。
况且此时的梁梦并不知道,她虽没有夕林郡主的记忆,但武艺骑射却是一样精通的。
“寒水说的对,她得跟着我。”
梁梦以为自己不会骑马,死死的抓着寒水这颗救命稻草不放。
这样一来,入城的人从两个变成了三个。
众人商量后决定,由寒水带郡主先行,丁苈断后。
霍广和青逐,去偷袭西南面的大营,帮忙引开六观峡的敌部守军。
如若三人顺利进城,则让人将菣菣做的仲字旗,悬于六观峡城楼之上。
若阻力太大,就尽快回源门关,菣菣会在那里接应大家。
“可周围到处都是敌兵,我们去哪弄马呢?”
虽说梁梦顶了郡主的头衔,可内里依旧是一个身无分文的穷光蛋。
“青龙岭离这很近,我让龙沙备马!”
“龙沙是谁?”
寒水话一出口,众人的目光,就齐刷刷的看向了她。
“我是说备马的事,我来想办法,总之三日内送到。”
梁梦歪着头,一脸坏笑的盯着寒水。
她很是好奇,这个名叫龙沙的人,到底长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