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多必失。
沈楸渝立刻解释道：“车太旧了容易对人身安全造成威胁。”
“原来如此，不过我每天的生活就两点一线，那么短的距离不会有事的。”
“可是你来我家的路程不是很短。”
程栩瞳孔一震，心中喜悦的火苗又“砰”地再次爆燃，他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了。
——沈楸渝不会是真的喜欢他吧？
程栩这么一想，弄得连筷子都拿不稳，双眼直勾勾地看向沈楸渝，渴望找到些蛛丝马迹。
“程栩，你嘴角有个芝麻粒。”
“哦，我马上擦。”程栩又低下头拿纸，不敢看沈楸渝，他总觉得自己会先把心思暴露出来。
于是，程栩又默不作声地吃了几口，沈楸渝也说吃饱了，俩人随后离开烤肉店。
夜里，主干线上的车流还是很多，车窗外霓虹闪烁，现在已经快十点。
程栩的眼睛在沈楸渝和窗外之间来回瞟，心里像有虫子作祟似的痒。
他在脑海里把这段时间以来，沈楸渝说的那些不清不楚的话总结了一下，还是想不透。
像沈楸渝这种豪门少爷，含着金汤匙长大，长得还好看，追求他的人肯定得排好几里的队，而且，按照一般的小说思路，少爷小时候都会和其他集团千金订个娃娃亲。
程栩确实没听说过沈楸渝说过有女朋友，也许隐藏的很深，毕竟他也接触不到上流社会的生活。
不过相对于沈楸渝谈没谈女朋友，他更加关心沈楸渝究竟谈不谈恋爱。
在他看来，能让沈楸渝铁树开花的人，一定是上辈子拯救了地球。
自己有可能拯救过地球吗？
——程栩倒是觉得自己毁灭过地球，要不然不会每天给人当牛做马。
“你怎么了，从吃完饭后，我就觉得你有点不太对劲。”
红灯亮起，车子慢慢停下，沈楸渝也在这时看向他。
四周突然变得安静下来，程栩喉咙一阵发紧，只听得胸膛里的心脏剧烈回响。
要是问了，答案是他不想要的怎么办？
要是不问，他会一直想这个问题。程栩觉得自己是个不内耗的人，但在这种事情上，他已经内耗了将近八年。
没有见到沈楸渝的那些年，他每天都会时不时地勾起这些回忆，尽管最近几年他已经可以让理智战胜情感，说服自己不要多想，但还是控制不住。
特别是最近沈楸渝出现了，这种情绪犹如决口的岸堤，向心里涌入滔滔不绝的潮水，风浪平息过后，他又站在岸堤旁，淘出那些遗落的宝藏。
“你到底怎么了？”沈楸渝歪头看向他，语气变得有点急切。
“我......”
“滴——”
后方来车的鸣笛声打断程栩的思绪，他只好说没事，先让沈楸渝安全开车。
当车沿着弯曲的路挤进小区，停到楼下时，沈楸渝拍了拍他的肩膀。
“谢谢你的烤肉大餐，回来我有空，请你吃饭。”
“嗯。”
程栩握紧车门把手，打开后停了几秒又关上，沈楸渝以为是车门坏了。
“那个，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问题？”
沈楸渝目色平和地看过来，眼睛亮亮的，弄得程栩嘴边的话又堵了回去。
“哎呀，你能不能别看我，你头冲那边我再跟你说！”
“你今天好奇怪。”沈楸渝边吐槽着边看向主驾驶的窗外。
“我想问的是......你，你.......你什么来着？”
死嘴快说啊！程栩急得抖起了腿。
“程栩你在干什么，我这车怎么在震动？”沈楸渝疑惑道。
“哎呀！”
“我问你，你——”
“你觉得这家烤肉好不好吃？”
沈楸渝愣了几秒，点头说：“好吃，那我们以后还接着去吃？”
“好。”程栩浑身跟撒气似的下车，拖着浑浑噩噩的身子站在楼门口目送沈楸渝离开。
他看向黑漆漆的天空，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但又怕这一手下去把脸抽肿，让沈楸渝见不到他的帅脸。
深思熟虑后，他还是决定回被窝里emo。
-
洗漱后，沈楸渝躺在床上，举起手机点开聊天框。
程栩的微信头像换成了一个卡通绿色小乌龟，很可爱。
他本想点开细看，结果手抖点成了“拍一拍”。
对面立刻发过来信息。
「程栩（8.12）：这么晚还没睡？」
沈楸渝如实回复：「马上睡，你的头像很可爱。」
「程栩（8.12）：你的头像也挺不错，就是和你的昵称不太搭。」
沈楸渝的头像是朵莲花，代表他稳重大方，深刻含义则是为和气生财。
而他的昵称是深秋梧桐雨，这么一看确实不太搭。
「但是你的昵称是‘帅到想×人’，这也不是很搭吧（疑惑）」
「程栩（8.12）：切，我这名字现在很流行，你out了。」
看这条信息时，沈楸渝忽然感到身上传来酥痒，尤其是两条腿，还有大胯那里。
——程栩这是在床上扭来扭去吗？
不仅如此，从刚才开车到现在，沈楸渝就感觉浑身不舒服。
他以为是自己又发烧了，但一量体温很正常，既然不是自己这里的原因，那就是共感。
思考几秒后，沈楸渝觉得是那几句关于“程栩行不行”的言论打击到了程栩，导致程栩心情不好，进而导致身体不舒服。
于是他赶紧问：「程栩，我刚才不是故意说你不行的，只是我觉得这件事对你来说很难......所以你现在需不需要我陪你上医院看看？」
「程栩（8.12）：？？？我真有你说的那么不行吗，还是到了要上医院的程度！！（发怒）」
「对不起。」
「程栩（8.12）：哼，你也要看看我的展示再得出结论啊，对不对？」
「好吧，什么时候？」
「程栩（8.12）：下周吧，让我准备准备。」
画符也是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的，沈楸渝想，正在此时，手机显示了来电通知。
“喂？”
“二少爷，您交代的事情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什么时候能到？”
“明天下午。”
-
“程哥，待会下班，你有什么安排？”
“健身。”
程栩握住还没他巴掌大的小白猫，和柳文涛一起给它做驱虫，最后为防止小猫舔药，他们用医用棉垫把小猫裹起来，弄成猫猫虫的样子。
“健身？程哥你真是太自律了，佩服佩服。”
那是当然，程栩心想，昨天沈楸渝已经嫌弃他到要让他去医院看男科的地步了，而且他还约定好时间，自然要上更大的健身强度，让自己的身材更上一层楼！
“程哥，昨天晚上有个人点名找你治他家的猫，我说你已经下班，然后他就走了，也没找姜大夫他们看。”
“他今天来了吗？”
“没。”
“也有可能去别的医院看了。”
正在这时，黎悦走进来，眼睛直瞪着程栩手里的猫猫虫。
程栩立马看出她的小心思，递了过去。
“小心哦，这小鼻嘎挺凶的。”
“知道啦！”黎悦轻轻捏捏手里的猫猫虫，继续说道，“你们看见咱医院门口的排场了吗？”
程栩和柳文涛异口同声地问：“什么排场？”
接着，程栩又补充一句：“不会是义诊吧？怎么没人通知我？”
“不是，哎呀，门口有几辆豪车，已经停了将近一个小时！还有穿黑西装的人守在旁边。”
柳文涛猜测道：“这是谁要结婚啊？”
“这地方的习俗都早上结婚。”
就在柳文涛和黎悦的你一言我一语中，程栩看了眼表，已经到了下班时间。
他摘下手套，洗了把手，边走边说：“我先下班了，文涛啊，要是有什么事直接call me！”
黎悦有点震惊，于是问柳文涛：“在我的记忆力，程哥好像没几次这么急着下班的，他不都是主动加班挣加班费的吗？”
柳文涛嘿嘿一笑：“说明有些东西比钱更重要！”
黎悦看向桌子上被落下的手机：“这个也算吗？”
...
程栩推开医院的大门，深吸一口气，顿时神清气爽，果然下班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忽然，齐刷刷的车灯在程栩面前亮起，伴随着整齐嘹亮的声音。
“程少爷好——”
程栩被车灯晃得睁不开眼睛，迷离之间，他看到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向他走来，还朝他俯身致礼。
“程少爷，二少爷已等候多时。”
“啊？”
正在此时，身后突然传出两声惊呼。
“我去，敢情程哥你是豪门少爷啊！”
“程少爷？程哥，你到底对我们瞒了些什么事情？你该不会是某个豪门遗失在外的孩子吧？哦买噶，豪门寻亲！”
黎悦和柳文涛又开启了话匣子，同时周围也聚集了一些吃瓜群众，他们都拿着边手机拍照摄影边议论，沸沸扬扬的，真跟看人结婚似的热闹。
程栩揉揉眼睛，好一会儿才调整好思绪。
“啊？之前也没人通知我是个少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