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高中我俩就不是顶尖儿的了,但目标大学还是能上的:山东大学。
主要是不跨省。
高二第一个大周回家的路上,一个男孩儿叫住了我,没穿校服,应该是高一新生。
我瞅了他好久才认出来,这不是小学同班同学吗?(主要没想到能长这么高,长的也养眼了)。
上小学时我们关系还是很好的,毕竟他的课外书总是第一个借给我看看,看完了就在一起讨论。初中时他跟家人去了外省,今年才回来考的试。
我们仨并排走着,虞芮"嘿″笑了两声。是有急事儿,借了辆自行车先走一步。
接着就跑没影儿了。
我尴尬的笑了笑,同他寒暄了几句,没了下文。
从学校到车站要走十分钟,然后坐半个小时坐车回家。
到现在我还记得这一段。
他先开了口“你觉得我怎么样?”
“你挺好啊,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四年没见,没想到你居然高我一级。”
“说明我比较厉害。”
“是~你最厉害~”
我转了话题:“你大学想考哪儿?”
“山大,跟你一样。”
最后我们又扯了几句别的,终于上了车。
我们坐在同一排座位上,我里他外。心里还怪紧张的。
别过头去看窗外,手托着在思量了许久,才问他:
“你在外边儿这几年,有想过我吗?”
不知怎的,我没去看他。
车窗上映着我的脸庞。细长乌黑的眉,内双的眼睛里总像在想什么心事。
车上嘈杂的很,大约有四五秒,我听到了一声笑。
他凑合过来,用他那修长的食指轻轻的戳了我的脸。
我垂着的眼角呼的一下扬起来。
“殷韶青,我最想的便是你。”
“那怎么没给我写信?”
“每年年末的时候都写过。”他抿了抿嘴角,“只不过因为不好意思,都是写给你姐姐的,里面大部分内容都是问你。”
我心中一惊“怪不得过年时,姐姐总是一边笑一边回一封信,还不让我看。”
如果当时仔细观察,男孩儿的耳廓是红的。
他又对我说:“你好像很累,睡会儿吧,待会儿叫你。”
确实,英语一直是我的短板儿。初中学校里只突击学了一年,现在每天晚上都点着蜡烛拼命补单词,课下借同学的磁带听,说不累纯是假的。
合上了眼,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迷糊中听到一个人在叫韶青,睁开眼一看,才发现倚在他身上。
刚想开口,他便塞给了我一个用油纸包的四四方方的东西。
我问这是什么,他说是一本书,给我的。
随后我们就下了车,他要往西走,我往南走。
“再见。”我说。刚转身,他就趁我不注意,弹了一下我盘起来的长发,在下面别上了一个东西后。说了再见。
我头也没回的跑了。
真是的,我还比他早出生一天呢!
回到家打开一看,是一本游记,当时在我们这儿书店没有卖的。我把发卡别在那上面。
发卡很好看,上面有一个珍珠。
几年后,他告诉我,这是一枚真的珍珠。
去问姐姐,姐姐把四封信都给了我,还打趣道当时只是在信上提了一嘴儿,没想到那孩子居然记在心上了。
姐姐说我开心就好,我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我没有写上自己的名字,报上书皮后,我在扉页用铅笔写上了三个字。
是他的名字。
桑念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