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来这世间,结局是不是会不一样。”
“是,但从一开始就没有如果。”
清王府,弗香阁,一声婴啼。
“恭喜王爷,是一位世子!”接生的产婆把刚出生的婴儿抱给了守在产房外的清王。
清王轻柔的抱着新生儿,看了又看,似是极不忍但又无可奈何。
他把出来的产婆一剑了结了。血溅到了婴儿的襁褓上。
“传我诰令,即刻送此子出城,前往原定地点。从此以后此子只是出生于农户的孩子”他对院中一棵高大繁茂的树发号施令。
夜黑风高,黑云蔽日。以往青翠茂密的古树,今日的枝干是黑的,叶也是黑的。
树上跳下了数十暗卫应声后,将婴儿抱入怀中,便飞出了墙外,不见踪影。但是那婴孩的啼哭并没有停止,过了许久院中还是能听见愈来愈远的哭声和车马飞驰的声音。
院中的清王望着那扇墙,望了许久,面上流露的不舍最终变成了冷冽。
房中传来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和奴仆噗通跪地的声音,午夜的院中,不似以前那样灯火辉煌,也不似最开始时的寂静冷清,就好像什么变了,又好像什么没变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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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绥赶到时只见整座王府凄静枯凉,除了弗香阁正厢床上的妇人是着黑衣面目狰狞呈五马分尸状,其余人包括清王都是身着白衣,平躺于地,面露祥和,就好像他们失去的并不是生命而是睡着了一般。
他并没有在清王府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这次看起来好像与往常都不一样,黥筝嗅不到那东西的踪迹了,最后的痕迹是在清王府。
常绥喃喃道:“这次又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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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风吹着岸边屋头挂的风铃不断发出贝壳碰撞的声音,海浪撞击沙滩发出的沙沙声。
岸边的傅槾任由海水打湿他的衣服,闭着眼躺在岸边。
“槾儿,回来吃饭了,今天村里来客人了,家主他去接待了,说不用等他了。”靠岸的木桥上一位女人喊傅槾回去。
傅槾起身朝木桥那走去,少年面庞削瘦,一双冰冷的丹凤眼,只有看着相熟之人时才能让这双眼有一丝的温度。
他并没有开口说话,走到了妇女身后伴随着她一起往村里唯一一座有亭台楼阁的院子走去。
走到小路中间时,傅槾的头猛的一痛,他踉跄了一下,心底深处涌出了浓重的不安。
“你怎么了?槾儿注意路啊,这路上多泥沙,一不小心就很容易摔了。”妇女察觉到了傅槾的异样,语气担心道。
傅槾捂了捂脑袋,俯身对妇女点了点头,便继续往前走了。
“我的槾儿……”她语气哽咽,跟在了傅槾后面。
“叶繁枝肃,倚栏望远,三尺高台,福余喜安。好诗,好诗!多谢您的祝福了。”主堂中传来粗旷而又爽朗的笑声。
主座上赫然坐着常绥,这座宅院的主人却坐在下首。
“过誉了,傅家主。不知邀我来,所谓何事。”常绥端起上好的青瓷,抿了抿茶水。
“此番恐要您帮犬子瞧上一瞧,他从出生后便出不了声还时常心口疼痛,看了许多名医也道并无问题,恰逢您云游途径于此,就想请您看一看,是否是邪祟的问题。”傅凭站起身朝常绥拜了一下。
从远处望向傅府,灯火辉煌。凭栏塔上挂满了大红灯笼,不管是白日还是黑夜,灯笼里总是有烛火的,那烛火常年不眠,任凭风吹雨打,一直亮在那里。
院中的翠竹繁密而又粗大,看数量倒像是一片小竹林。清风拂过,带走几片竹叶,顺着风而远去,又飘回了那片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