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

    海风卷起浪花,冲打着遍体鳞伤的礁石,落日西斜,暗黄的光与幽蓝的天空相映出一片神秘绮丽的色彩。无风无波的海面上,倒映起所有,将他们,投向更深的黑暗。

    海噬崖上,一位身着白裙的小女孩望向牵着自己的爷爷,脸上漾起笑容。

    “抱抱!”

    “哈哈!我们沐沐长大了,爷爷都快抱不起来了。诶呦!”老人望向小公孙沐的眼神中满含慈爱,温柔的声音响起在女孩耳畔。

    “才不会呢!”女孩佯装生气地扭过头不看爷爷,嘟起小嘴,“爷爷永远抱的动沐沐,就算……就算…有一天爷爷抱不起沐沐,沐沐也会去抱爷爷的。”

    “好好好,沐沐真是爷爷的好宝贝。”

    “哇,爷爷,你看,好漂亮的海。”小公孙沐指着一望无际的海,兴奋地像爷爷分享自己扭头发现的瑰丽。

    “哇,真的好美。”爷爷笑盈盈的回答,眼神却依旧停留在公孙沐身上。

    在他眼里,公孙沐,就是那瑰丽辉煌的大海。充满美好,一望无际。

    小公孙沐想起了在爷爷书房里看见的满满的绘画,资料与标本,好奇地开口:“爷爷,爷爷,世界上真的存在鲛人吗?”

    “当然了,的这可是爷爷研究了一辈子的东西。”一说起鲛人,爷爷便满眼自豪,“我们拥有共同的祖先,只不过,当时一支进入了海里,一支留在陆地。我们已经追踪到了鲛人的踪迹,领导还许诺我,若是遇见,允许我率先与他们沟通呢。说不定有一天,人类能与鲛人共同生活在地球上嘞。”

    小公孙沐满眼崇拜:“哇,爷爷好棒好棒啊!”

    “哎,”忽然间,爷爷的眼神里充满了落寞。

    “怎么了,爷爷,怎么突然不开心啊?”

    “沐沐啊,爷爷研究了一辈子人鱼,对他们在二十岁时的分化却是一片空白,现有的资料也少的可怜,若是能亲眼瞧见,也算是,圆满了。”

    小公孙沐抬手摸摸爷爷充满皱纹的脸颊,满脸坚定:“爷爷一定会见到的!”

    “哈哈哈!”爷爷爽朗的笑声回荡在微咸的海风中,“那就借沐沐吉言了。”

    ————————

    昏暗的出租屋内,公孙沐看向床头柜上的照片,照片里是一位老人抱着一个小女孩,在阳光下,笑容满面。她轻抚照片上老人的笑脸,眼神中带着若有似无的哀伤。像对待稀世珍宝般,虔诚地双手捧起,小心翼翼地拥入怀中。

    她呐呐自语:“会见到的。”

    时间缓慢流动,不知过了多久她轻轻放下,拖着行李箱走出。

    门,缓缓关闭,黑暗一寸寸地吞噬屋内,像是封存堆积多年的记忆,缓慢的,又不可抗拒的。

    “砰!”

    公孙沐眼神淡漠,像是这一刻,在心里预演了千千万万遍。

    “瀚海大学,我来了。”

    十三年前,因为人类对海洋的污染,家园被破坏,居于深海的鲛人变化出双腿,登陆,与人类共同生存。瀚海大学就是沧国为了纪念人鲛共存,而在京都建立的一座人类与鲛人共同学习的顶尖学府。

    鲛人很聪明,来陆地的短短五年,就掌握了地球的基本知识,适应力强,能完全适应陆地的生活。并且很有经商头脑,从深海带上来的奇珍异宝,非常受人类欢迎,让他们一部分人有了不错的资产。

    刚进校门,公孙沐便瞧见了鲛人那扎眼的发色。

    鲛人拥有人类的基本五官,皮肤白皙,银灰色的头发,湛蓝的眼睛好似一片海。鲛人的总体颜值比人类高一些,因此大部分在社会中很受追捧。

    公孙沐一路上拒绝了学长学姐的帮助,一个人将行李搬进宿舍后,将对面的设施仔仔细细地擦了一遍。

    瀚海大学是两人寝,而公孙沐的室友,是个鲛人。还是个地位尊贵的公主。正是因为这位公主在网络上招聘照顾起居的人,而公孙沐恰巧最早看到,各方面条件也入公主的眼,便跟人家一个寝室了。

    鲛人,尤其是公主,家族学校的地位只高不低,在这个大学,换个室友什么的,小意思。

    一部分高贵的鲛人新生,娇贵的很,也会招聘,平常都挤破了头,毕竟谁不想拥有一个貌美有财的室友呢。

    上个大学还能顺便赚点外快,公孙沐可是太满意了。

    刚擦完,宿舍门便被打开,一群黑衣人一人提着一个箱子在宿舍里堆叠,给公孙沐看的一愣一愣的。箱子摞的快比她高的时候,一道清冷的女声传入屋内。

    “废物,放里面一会怎么收拾?留着她自己一个人折腾吗,那本小姐到什么时候才能休息,统统搬出来。”

    “你,”魏允星指着箱子后面的公孙沐,“出来,别碍事。”

    仅仅透过箱子之间的空隙一窥真容,心间便已繁花满园。这已经是不能用美丽来形容的了,像是仅存在于人们口中,或是壁画中的女海神忒提斯,看见她,便如见了整个海洋的神秘与奇幻。

    公孙沐愣了一瞬,便立刻低眉顺眼,狗腿似的点头答应,“好的,大小姐。”

    大小姐坐在黑衣人给她搬来的真皮沙发上,满脸不耐烦地划拉着手机,公孙沐便服服帖帖地站在她身旁。

    哇,不得不说,人多效率就是高,短短二十分钟,原本就豪华的宿舍变得更加豪华,连公孙沐的床铺也被爱屋及乌,软烟罗窗帘,蚕丝褥子,还有从深海来的不知名的丝绸,鲛人善织。淡蓝色的被子,看着很舒服。

    护肤品什么的,都给公孙沐换成大小姐同款,都是顶尖的好。只不过颜色上有些许差异。

    “把你那些不入眼的行李赶紧扔了,看着就糟心。”魏允星坐在床上朝公孙沐摆摆手。

    “好嘞,大小姐!”虽然有些浪费,但若让大小姐不顺心便更麻烦了,公孙沐只留了一些有纪念意义的东西锁在行李箱里,其他的便统统搬出去了。

    公孙沐躺在床上满脸魇足,太爽了,自己要做大小姐一辈子的狗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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